这个冬天，我扛回家一棵树(4)
当然，还有帆布袋。从秋天开始，几乎我们每一个同事来公司都背着「是个人物」。它真的极其适合需要经常带很多东西外出的人，能装下一个Macbook Pro的同时，还有笔记本、录音笔、杂志……
有人说冬天是不适合背帆布包的，我不这样觉得。帆布包那种柔软的、棉质的、带一点点绒绒的触感，才能在这个寒冷季节带给人最多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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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最治愈我的事物之一，是一棵水培树。当朋友们双十一囤洗衣液纸巾的时候，我说我往家里搬了一棵1米2的树，她们接连发来「？？？」的消息。买树的想法是被一位喜欢树的博主激起的。她最近收到了朋友送的一棵马醉木，放在客厅的一角，那棵树很高很大，树枝直抵房顶，又垂下来，像一棵巨大的花椰菜。她的孩子会在树上挂上用纸自制的蝴蝶、角蝉和蜻蜓，晚上把灯全关了，用手电筒打出树影，浪漫极了。我立马下单了一支马醉木，可惜能买到最大的规格只能是1米1到1米2之间。和博主的那棵相比，幼小得多。但已经很不错，每隔两三天给它换换水就好，很适合我这样不会打理植物的人。也许是心理作用，每次扭头看到那棵马醉木，都觉得自己缓缓地吸了口氧。前段时间为了工作，我在反复地看宫崎骏的电影，迷恋电影里各种形状的树。记得一次在东北出差，当地人给我看他们才砍下的一截白桦，他们说，以前他们会切一块方方正正的桦树皮，在树皮的背后写信。不禁感叹，树真是太好了。
秋末我一直在家工作，错过出门看银杏的时机，因为没能过上秋天而垂头丧气。那天中午，邻居阿姨敲开我家的门，给我递来三个烤好的红薯。她笑眯眯地，说这是自己在家烤的，要趁热吃。阿姨帮我照顾过小猫，曾经把我从反锁的卫生间里解救出来，还和我一起回收废弃的纸箱。每回在家门口遇见她，她总会冲我挥手打招呼，「姑娘回来了呀。」想想真是一件很小的事，和阿姨做邻居不过4个月，但那三个烤红薯，让那个秋天暖和了很多。打算烤一袋甜甜的栗子，作为冬天的回礼。关于冬天最治愈你的一件东西是什么？我停下来想了想这两天有啥治愈的，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答案竟然是——发工资。年底了，大家都变得爆炸忙，不管是同事还是朋友，都给我一种陀螺感，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我自己也是，真是累啊。关于冬天，我很喜欢的一个解压方式是煲汤。出了长差回家，或者是写完一篇长稿，我基本上都会煲汤。这个项目基本不需要什么厨艺，把肉类焯水飞了沫，然后丢进砂锅里，加上自己喜欢的辅料，爱吃啥加啥，大火煮沸之后转小火慢炖，炖上四个小时，基本不会难喝。煲汤不需要特别费心，隔个把小时去看一下，加点水或者撇下沫，剩下的时间可以窝在沙发上看剧玩手机。以前我住开间的时候，整个家只有40平，煲了汤整个家都是暖洋洋的，可以看见窗户上慢慢蒙上一层雾，我躺在香气里。
今年冬天，我煲汤的手法又精进了，这得感谢冰姨——一位卖汤料包的广东阿姨。最先发现冰姨，只是想给哺乳期的朋友选点滋补的礼物，结果一买不可收拾，迄今为止我已经把冰姨安利给了不下于5位好友。有了冰姨，就像有了一位煲汤好编辑，从前我的汤只是两三种食材的混合，要我自己去买什么人参黄芪天麻虫草啥的我也懒得整，买了也搭配不好，可冰姨不一样，她全都帮你搭配好了，选品也很棒，我要做的就是选一个汤包，把里边小包装的内容一股脑全丢进锅里，傻瓜式煲汤，喝起来跟广东人煲的也差不多。我自己最爱的是人参虫草花红枣汤，做起来也简单，去盒马买一盒乌鸡，两盒猪肚菇，然后放上这个汤包，煲上四个小时，汤是澄澄亮，隔壁小孩都馋哭了。我后来寻摸了一下，为啥那么爱这款汤，可能是因为它里头有人参、枸杞、玉竹、淮山、红枣、桂圆——这些都是我妈妈煲汤经常放的配料。以前在家里，每隔两三天就能喝到妈妈牌煲汤，现在，在稿子与稿子的间隙，在许多个躺平摸鱼的下午，我也可以乘着鸡汤的香气，享受一把舌尖和精神的回归故里啦。北京的冬天，从寒冷的室外回到暖气效果不怎么样的家，在泡脚盆中接上水，设置温度加热，挽起裤脚，伸脚进入。最开始，只有双脚能感受到水的温度。你想等着暖意涌上全身的那一刻，但没过几秒就走了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你回过神来，发现暖流已经不知不觉从脚底往上涌，全身都变得温烫了。记得小时候，奶奶总是会每隔一小段时间，用热水瓶往我的洗脚盆里倒热水，以保持水的温度。但是现在的这些电动泡脚盆，总可以让水保持恒定的滚烫，不用人工加热水——这在某种程度上，为我保留了一大段完整的发呆时间，思绪可以无边际地畅游。泡脚总是可以给人关于健康的无限「错觉」。好像只要卷起裤腿泡了一次脚，就可以多熬几次夜、多点几次炸鸡。总之，泡脚是万能的，可以抵消所有放肆生活带来的副作用。有一次，家里的啤酒过期了。我在百度上搜「过期的啤酒如何处理」，有一条说，可以拿来泡脚，因为可以杀菌。我往泡脚桶倒了一瓶啤酒。有没有成功杀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过后，我的整个小房间里都是淡淡的啤酒味。那天刚好要赶稿，脚下泡啤酒，嘴里喝着啤酒，手上码着字。俨然一副当代酒鬼的样子。后来再也没用啤酒泡过脚，毕竟，没过期的啤酒，主业还是一种饮品。但是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在泡脚盆里放上牛奶、生姜。想放什么放什么，开心就好。我不懂香，也没研究过茶道之类的，买来这个小香炉纯属是偶然。它叫「禅山」，碰巧我有一枚闲章叫「禅心」，因为名字接近就多看了一眼，又因为多看一眼就对它的颜值动了心：檀木香盒，盖子上是山水造型，黄铜和镂空线条交错在一起，看着沉稳舒服。买回家后，我把它放在书桌一角，有时候看书写字前想起来，就用一用，拿点儿香暖暖屋子。沉香不行，久了犯困，艾草又显得有点热闹，挑来挑去还是最喜欢崖柏，很醇也很厚重，慢悠悠地把整个人罩在一种不疾不徐的氛围里。古代的香器用起来有繁琐的步骤，如今被商家化繁为简，但基本的流程还是显得挺有仪式感。打开纸盒，取一小盘香，点燃；推开香炉盖，放香进去，合盖；烟慢悠悠地出来，缭在山水之间，有种特别古典的浪漫。把形式主义发挥到极致，我还扔掉打火机，专门买了火柴。火柴是纸柄的，上面写着一些歌名，「哧」地划着去点燃盘香，「LOST！」「SOMETHING」或者「LITHIUM」就慢慢消失在火光里。二十多岁的年纪，游荡在飞速变化的时代里，再怎么装酷，说不焦虑没困顿也是不可能的。借由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试着去面对和梳理自己的内心秩序，在近乎矫揉的仪式里，竟然好像获得了一点点安稳，和对生活的把控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冬天很多很多无法摆脱的情绪，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熏香炉治愈了。
推荐好物：iPad Pro + Magic Keyboard最开始想入手这个iPad Pro套装，是因为每一天我总有各种各样的想法，需要一个最便携的写作工具来随时敲下自己的思考碎片。MacBook对我来说太大且太正式了，iPad mini又太小，于是这款iPad Pro搭配上今年新出的Magic Keyboard是我当时冲动购置写作工具的首项选择。对于文字工作者来说，iPad Pro + Magic Keyboard在写作方面的大部分功能都和MacBook差不多，但它确实更轻便，带起来更随性一些，几乎可以在任何时候把它装在帆布包里带走。我常常用来写作的软件有几款：Word、Pages、石墨，以及苹果自带的备忘录。写稿时可以用分屏功能，把不同软件不同页面组合在眼前的同一屏里，我可以一边在左栏看网页、文档、速记、视频，一边在右栏敲字，左右栏的宽窄还可以随意调节。
这个分屏功能在MacBook上也可以实现，为此我还专门和朋友讨论过MacBook和iPad Pro写稿体验的不同，朋友的话比较精辟：「当你掏出电脑的时候，你会觉得你是在工作，但是iPad让你减轻了这种潜在的负担，你有灵感的时候，会希望手边最好有个轻巧的、功能齐全的工具。它要比手机更容易上手，同时又不会感觉随时要工作。」That's it.但必须要提及的一个缺点是，用它选择文字段落时，操作起来会比电脑更麻烦一些，我还没发掘出更简便的方法。但似乎也因为来回删改粘贴麻烦，我反而写得更快了一些——麻溜儿写完再说。Magic Keyboard是苹果今年新出的适配键盘，价格不菲，两千多。我当时想着买都买了Pro，还是咬咬牙搭配个最合适的键盘算了。但它确实非常方便好用，把iPad直接挂上去即可，不需要连蓝牙，不需要充电，毫无延迟。敲起字来，也比MacBook的键盘更加清脆悦耳。现在它俩搭配在一起，已经完全取代了我的电脑。需要的话，还可以配上一只Apple Pencil，它可以吸附在iPad Pro上面，携带方便。这样一来，一个文字工作者需要的一切功能都可以被这三件套包揽了：用GoodNotes、Notability等App写字或画画；第一时间找到当下想要看的书，在微信读书、豆瓣阅读、Kindle或PDF阅读器上分屏阅读；工作或记录时打开写作软件，休息时把Pro摘下来躺着刷剧看电影——它们完美地包揽了一只码字社畜一整天的精神生活。
夏天，朋友送了我生日礼物，野兽派的香薰，白桃乌龙味。「西班牙格拉纳达的甜美桃子、如夏日的爱恋、疯狂、甜蜜与苦涩。初闻是啜饮一口格拉纳达地道的白桃汁，沁凉饱满的桃。」广告词是这么写的。很应景的，它配了淡粉色的包装。不过，我一点也没闻出西班牙格拉纳达的味道，因为我根本没去过，也没想象出。气味是极其个人的，它与记忆是纠缠在一起的。有研究者用「普特鲁斯效应」来解释这种现象：当闻到某种特定气味，人们会突然拾起已经遗忘的回忆，甚至是当时的感受。气味也真的可以让人心情愉悦。我把这瓶香薰放在书房，写字的时候用它提神醒脑。气味很淡，像刚从冰水里洗出来的桃子，轻盈、欢快、清香，以缓冲痛苦的脑力工作，安抚焦虑和躁动。秋冬时节，我又买了一盒新的，然后被熟悉的味道带回夏天。蝉鸣、绿树、绿豆汤和整齐的书架，充满活力的8月。这个号称最寒冷的冬天，什么可以同时治愈你的心灵和肉体，答案当然是——睡觉啊。扑进软软的，热乎乎的被窝，睡到昏天暗地，睡到谁发来的工作信息都不用回复，想想都觉得真的太幸福了。好的，幻想停止。不过，的确有那么一个东西，能够瞬间提升冬日睡眠的性价比，让每一次夜间呼吸都变得更值得。那就是无印良品的睡衣。我过去也是不信的，不就是一套睡衣吗，能有啥区别。记得好几年前，在YouTube上看到一个博主发了个推荐好物视频，其中就有这套睡衣。博主拿着皱皱巴巴，穿了好几年的睡衣，在镜头前晃来晃去，极尽夸赞。后来，我走进无印良品路过睡衣区，鬼使神差，有股神秘声音在耳边回响：买它！结果，真的折服。这套睡衣全棉材质，又轻又软，时常觉得自己身上空无一物。每到天气转凉，我都会迫不及待把它从衣柜掏出来，明明还不到穿长袖睡衣的时候，内心却忍不住想要快点在冬天与它相见。洗了很多次，也没怎么褪色起球。还养成一个习惯，喜欢把衣角攒成一团，捏一捏，感受布料在手心的回弹。后来我还看过一个网友说，买这件睡衣是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因为太喜欢，现在已经拥有了8件不同花色的了，睡衣上瘾。搭配柔软的睡衣，当然还想要推荐毛茸茸的袜子啦。Tutuanna的地板袜，第一眼见到它，整个人沦陷了。有很多系列，小兔子、小麋鹿、小熊的，圣诞还会有圣诞限定款，保暖和颜值均在线。踩着它，像踩着一层薄薄的棉花，冬天再冷都不怕。因为拥有它们，我不禁养成了睡觉也可以穿袜子的习惯。虽然早上醒来，它们往往被我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睡前我还是很有仪式感地、隆重地把它套上，以示终于可以进入一天当中最幸福、最放松的时刻，睡觉。由于实在是太喜欢这两件东西了，我仿佛一个行走的推销员，每年冬天都到处安利给我的朋友们。因为，睡觉真的太重要了。日剧《anone》里有几句台词，「不是我不起床，是被子放不开我。」「我认为应该给发明被子和枕头的人发诺贝尔奖。」当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挤越少，休息和工作界限越来越模糊，睡觉，变成了你唯一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事情。工作可以左右你的睡眠长短，但决不能侵犯你的睡眠质量，像出门游玩精心打扮自己那样，打扮要睡觉的你吧。当你看到这篇文章时，可以再睡个回笼觉或午觉，来一场冬日长长的好觉。
图源日剧《anone》
一个小彩蛋
叉烧是今年疫情时候领养的，也是在冬天，天还很冷。它生日不明，大概三四岁，短毛、全黑，在光下能看到额头有深浅不一的黑色条纹，据说它的双亲里有一只是虎斑。叉烧性格没心没肺，第一天来家里就非常地活泼，喜欢往最高的柜子跳，蹭一脚灰，以及黏人，晚上会蹦到被子上，站着、趴着、踩奶，它有八九斤重，一跳上来，我就醒了，一度很恼怒，故意动作很大地翻身，把它扫下去，甚至因为它过于黏人差点要退货。但三天后就习惯了，它会突然跳上来，蹦走，趴在我腿上、被子上睡觉，有时候在房间打电话采访，要把它关在门外，它会喵喵喵叫很久，用爪子扒门，窸窸窣窣。后来到了夏天，我和它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会在出差的时候用家里一分钟卡顿几次的摄像头喊它的名字，喊到它理我，后来好多次都失败了。我会每个晚上把它抱去房间，在看电影的时候把它抱在腿上——当然它会迅速挣脱，跳到了冰箱上，从上往下地俯视我，一副很不理解我为什么抱它的表情。这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太黏猫了吗？不过冬天又来了，它又开始趴我腿上，常待的位置，从床角换到了床头，我手一伸，就可以摸到它，天气冷的时候，它会钻被窝，早上醒了，脚一伸，触到毛茸茸一团，就觉得很安心，舒服到想睡回笼觉。每个下午，它会找阳光最好的位置，把毛晒热乎了，我就用脸去蹭蹭它的背，它眼睛耸拉着，懒洋洋的，一切事情都比不上要晒太阳睡觉。——养猫，是一种很冬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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