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并非突然发生。早在疫情之前,限薪令、政策收紧之下,影视娱乐行业早已危机重重,一场大洗牌正在进行中。
“我已经很久没收入了。”10月20日,陈奕迅对媒体苦笑着说。
这迅速点燃了吃瓜群众的讨论热情,#陈奕迅称很久没有收入了#的话题,立即飙升至微博热搜榜第一名。按照惯例,原本这个时候,陈奕迅是在全国各地开巡演的。然而,今年陈奕迅宅躺家里半年多,只有一个广告的收入。不仅仅是陈奕迅,“没挣到什么钱,感觉今年就过去了”,成为很多人的常态。对从事演艺工作6年的顾成而言,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也患了“荷包干硬化”。只客串两部戏的他,净收入共7000多元。唱《煎熬》走红的女歌手李佳薇,也没能逃过这一劫。疫情期间,没有工作的她,迫于生计之下,到售楼处卖起了房子。受疫情冲击,今年前4个月,就有5328家影视公司注销或吊销,是2019年全年的1.78倍。许多影视歌从业人员,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不过,危机并非突然发生。早在疫情之前,限薪令、政策收紧之下,影视娱乐行业早已危机重重,一场大洗牌正在进行中。明星到底靠什么赚钱陈奕迅公开哭穷,引得网友们也纷纷猜测,他是不是真没钱了?要想搞清楚陈奕迅的收入,首先得看看艺人一般都靠什么赚钱。总体来说,无非是演唱会、影视演出、商演、综艺、广告代言、版权费、投资收入等。对于陈奕迅这样的歌手而言,大半年没收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演唱会的取消。原本,陈奕迅计划4月在上海连续开6场个人巡回演唱会,演出票价为780元-2580元。虽然门票早早销售一空,但因为疫情原因,演唱会不得不延迟举办。通常一场演唱会,歌手拿固定的唱酬。如果是像陈奕迅这样级别的明星,还可以参与分账。业内人士告诉市界,像陈奕迅演唱会这种座无虚席的演唱会,一般是赚钱的,歌手也能得到不错的收入。不过业内普遍认为,开演唱会赚钱太耗费精力,性价比远不如拍广告、参加综艺节目。但在参加综艺节目方面,从以往的经历来看,陈奕迅似乎并不太热衷。陈奕迅当过《中国好声音》导师。期间曾曝光过一份导师薪酬表,传言陈奕迅的薪酬达到了2000万。但今年因为疫情的原因,很多艺人无法参与综艺节目的录制。比如韩国组合BlackPink成员Lisa,就差点放弃《青春有你2》的录制。广告代言方面,陈奕迅曾代言麦当劳、曼秀雷敦、Adidas、sugus、美汁源等品牌,但是今年,根据其自曝,只拍过一个快餐店广告。歌手的一个优势是有版权费收入。这次自曝“没收入”的采访,实际是陈奕迅新歌宣传的一个采访。当天晚上,他就发布了自己最新单曲。此前,因为出不去,陈奕迅在社交网站上晒了自家房子。后来,有网友扒出这是位于香港寿臣山的豪宅,当时买入的价格为4亿人民币左右。不仅仅有两个后花园,而且还有大泳池和大天台。陈奕迅说自己没收入,也可能只是调侃而已,各位操心的网友们,可以散了。不管陈奕迅说的是真是假,“没收入”确是疫情下演艺行业的现状。北京某女团成员绫绫向市界表示,今年前8个月都没有钱赚,因为没有活动。她表示,她们虽然和公司签约了,但是没有基本工资,没有活动就意味着一分钱都没有。她们中间一位外籍的团员,因为疫情原因迟迟不能回京。好在从7月开始,她们开始启动了一些线上活动,到9月份开始线下活动,一切才开始慢慢正常起来。对于当前的现状,绫绫表示有一点担心。虽然她们目前在参加活动,但是主办方给的费用有时候还覆盖不上公司支出,等于公司亏钱让她们参加活动。周边有很多类似的团体都在解散,,公司更没有新的艺人进来。但绫绫也对市界表示,好在去年赚得多,自己是靠着去年赚的钱,撑过了今年的前8个月。两极分化从更多的样本来看,艺人们没收入的原因各种各样,他们正处在分化之中。在2019年年底的综艺节目《我是演员之巅峰对决》中,孟美岐扮演一名乞丐。按道理,这么特色鲜明的角色,演好了就会很出彩。然而,孟美岐从一开始就输了,她连最简单的造型问题都没能克服——她是带着美甲上场的。乞丐带美甲,前所未闻。尽管李冰冰劝其处理一下美甲,但孟美岐还是没能放下身段,直接上阵表演。比赛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一位制片告诉市界,有些艺人的机会其实不算少,但找过来的机会,可能与他们的预期不匹配,有些人放不下身段。比方说,一位明星站在他那个领域食物链的顶端。找过来的工作,尤其在疫情影响下,可能是帮某个品牌方做一场直播。而这个品牌的档次,或给出的坑位费,与他的身价和地位并不匹配。在大家都难熬的情况下,就只有几种选择了:要么委身降价降格,要么品牌方抬高价格,要么就没有进账。艺人们担心的是,撕开降价降格的口子后,就不能够回到从前。比如大S就曾公开表示不想演妈妈,担心以后找她的都是家长角色。但她尴尬的年龄摆在那里,演偶像剧吧,年纪太大;演甜宠剧吧,违和满满。所以,喊着“没有戏演,给个机会”的海清们,并不是真的没戏演。抖音里,有一个名叫如兰的演员,引起了网友们的注意。在以年轻貌美著称的影视娱乐行业,如兰无论长相、身材,还是其他条件,显然是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了。但她仍然有梦,比如她羡慕貌美的特约演员,能演上她想演的“戏”。“通常来讲,这个戏指的是大制作、大手笔、名导的片子,而不是网剧、短剧等。”上述制片说,“不能苛责他们的梦想,但现实是很残酷的,毕竟从素人成为明星的只有那么几个。”但他也承认,底层演员的收入,是经过层层压榨的。比方说,有的剧组,原本能给演员每天1000元的费用,但经手几拨人后,演员最终拿到手的可能只有400元。另外的600元,进入了中间人的腰包。该制片给市界的截图显示,对于底层演员而言,每天其实有大量的工作机会,但费用大小不等,且地点远近不一。实际上,激烈的竞争状态,也挤压了从业者们的生存空间。每年各大院校毕业的艺术类学生,都呈现增长状态。2020年,即便在疫情影响下,报考艺术类的考生也达到了115万。有些艺人,开始寻找新的出路,比如直播带货。当所有人都只能宅在家里时,直播行业迎来了第二个更具想象力的春天。尽管李湘直播带货多次翻车,有网友嘲笑她貂卖不出去,一些高档品也卖不出去,但通过直播生意,李湘可谓赚得钵满盆溢。这从李湘参加综艺节目,节目组给她全身上打的码可以看出。越多越多的人在加入直播队伍。9月9日,赵薇突然空降李湘的直播间,宣传起自己家的红酒。陈丽莎则摘掉了陈浩民老婆以及“生子机器”的标签。她凭借高频的直播次数、较长的直播时间,以及发挥稳定的带货能力,大有进入直播带货第一梯队之势。市界发现,每次陈丽莎直播,都有几十万人观看与购买。而陈浩民则化身陈丽莎的小助手,在直播间充当刷脸担当。他们的收益无从得知,但公开数据看,做一场抖音直播,音浪打赏收益是10万,如果按照提成,收益至少是5000块左右;而抖音直播加带货的收益,只会更多。尽管陈奕迅自称自己没收入,但在疫情期间他也和同行们,比如五月天、刘若英、孙燕姿等,开起了线上演唱会。只不过,陈奕迅将自己演唱会的收入,全数捐掉了。就连上文中提到的如兰,也利用抖音平台,将她拍戏的日常呈现出来。收获20多万粉丝的同时,她也在抖音上做起了橱窗生意。“在这期间,其实电视剧还是可以专注于后期制作,有些电影也在拍摄当中。我们的工作也并没有停过。”上述制片告诉市界。钱不好赚种种迹象表明,疫情倒逼之下,影视娱乐从业人员正以各种姿势,解锁没收入的难题。受创严重的还是全国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疫情期间,已有数千家影视公司注销或吊销,还在营业的影视公司也面临着巨大的亏损。在影视行业的24家上市公司中,盈利的仅有6家,亏损的高达18家。不过,就算没有疫情的冲击,影视娱乐等行业也仍然危机重重。“钱真的不好赚了。”一位业内人士向市界感叹道。自2018年范冰冰偷税漏税事件之后,国家政策收紧、资本退潮,仿佛一夜之间,就有1884家影视公司在2019年以注销、吊销、清算、停业等形式消失了。天价片酬事件后,今年3月,广电总局再一次制定了新的明星片酬要求:演员单集片酬(含税)不得超过1000万元,最高片酬总额不得超过5000万元;综艺艺人每期节目总片酬不能超过80万元,常驻嘉宾一季节目总片酬不能超过1000万元。人们的收看习惯也正在发生变化。较之于传统的电视节目,大部分人在闲暇时候,喜欢观看网络节目。网络节目既方便又快捷,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类型。今年7月起,重点网络影视剧上线备案时,不仅需要公示“节目上线备案号”“申报机构”等,还新增了“演员片酬”“年代”等信息。其中特别提到的是影视剧成本配置比例,包括总投资额、总片酬占总投资额比例、主演片酬以及主演片酬占总片酬比例。类似杨幂这样的一线明星,离婚的前一年,她的影视收益是大概2亿元。最忙的有一年,杨幂接了11个戏。然而,今天的杨幂,即便是嘉行传媒的大股东,她大部分的收入也只是来自综艺节目和代言。曾经是《超级星光大道》冠军的李佳薇,也在今年9月份被人发现,当起了售楼小姐。以一首《煎熬》唱火全国的她,也曾是各大晚会的座上宾。如此情况下,尽管上述业内人士感叹钱不好赚,但他也承认,这对于优质化、精品化作品是有利的,也将倒逼整个行业良性发展。而加剧从业人员的竞争,让从业人员真正回归到专业之上,才是当务之急。今年的《演员就位》中,尔冬升问无戏可演的曹骏:“那你想不想继续(干这行)啊?”曹骏笃定地说:“我想继续。”尔冬升:“待会儿我把微信给你,你随时找我。”与曹骏一起上《演员就位》的,还有曾红过一阵的马苏。(应受访者要求,顾成、绫绫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