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徐浪。
2017年3月份,我在一家纸媒接了点活儿,去帮忙采访一些小众群体在北京的生活现状,比如女同性恋、退役的运动员之类的。
这家纸媒,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已经倒闭了,这就是顺嘴一提,我要讲的事儿,和它没啥关系。
同年的4月6日,当时采访过的一个女同性恋,张妍,给我打电话,找我帮忙,说和她一对儿那姑娘,李苗,失踪了。
我俩约了见面,在三联书店二楼的雕刻时光咖啡——这家咖啡厅和那家纸媒一样,也已经经黄了,要不是想起写这个故事,我都忘了有很多经常接触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了。
要是我没记差的话,那天我要了杯猕猴桃汁,张妍要了杯巴黎水,我俩在靠墙的位置坐下,张妍给我讲了李苗失踪之前的事儿。
这家咖啡店里,我有很多美好回忆
她告诉我,3月28日,李苗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俩人跟床上睡觉时,张妍迷迷糊糊听见有手机铃声,像是床底下传来的。
张妍一下就吓精神了——因为她和李苗的手机铃声,都是碧梨的《bellyache》。
按她的说法,俩人平时都挺有品味的,活得也很精致,闹钟铃声什么的,都要精心选一下音乐。
那个手机铃声,绝对不是她俩的手机在响。
手机铃声很快就断了,张妍觉得床底下有人,想下地看看,被李苗拽住了,她说自己新买了个手机,忘和张妍说了,让她先睡觉,明天再看。
张妍还是有点困,就没多想,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说要看眼手机,结果李苗说要上班,着急走了。
晚上她下班回家,发现李苗收拾东西走了,衣服、电脑都带走了。
人咋联系也联系不上,俩人共享的手机定位关了,去她们单位找也没有,给她老家打电话也说没回去过。
现在一周过去了,人死活找不着,张妍怀疑李苗出事儿了。
我说,咱先等会儿,老妹儿,我捋捋啊,你看对不对。
你说床底下手机响,你对象不让你看,第二天她就失踪了,还带着东西走的——你就没怀疑过,就是你对象出轨,然后把你甩了么?
张妍说那不能,我又不是那死缠烂打的人,她有事儿说事儿呗?再说我俩都处了三年半了,不至于整这么绝情。
我说,别这么自信,这玩意和时间长短没啥关系,结婚十多年的夫妻,说攮死就攮死的例子挺多。
每年最多的杀人案件就是情杀
你仔细想想你俩之间的事儿,是否怀疑过她出轨吧。
张妍让我问的有点沉默,过了一会儿说有,一个多月之前,她和李苗出去旅行,回来之后没几天,发现俩人都感染上了阴虱——这是种寄生虫类的性病,会有肉眼难见的螃蟹一样的小虫子,寄生在隐秘部位。
她俩都以为是酒店不干净,才染上了这种病,还在网上投诉了酒店,酒店联系俩人给退了钱,并承诺补偿看病的钱。
现在想起来,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李苗和其他人发生关系感染上的。
我说那就对了,有的事儿最好不要深究,到最后自己闹挺。
这个寄生虫太恶心了,我打码了,感兴趣的自己搜吧
张妍咋劝不听,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6万块钱,说求你了浪哥,你查到了告诉我她有事儿没事儿就行,不用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类型。
我说行吧,你都掏钱了,我就办事儿呗。
当天下午,我叫上我的助手周庸,一起去了她俩在广渠门的家,是一个一室一厅,收拾的挺干净。
李苗就留下了一些衣物,我让张妍把属于李苗的衣服、裤子和包都堆在床上,让周庸挨个掏兜,看能不能找出点啥。
周庸掏了十多分钟,就掏出来俩硬币,一个五毛的,一个一毛的,都是从条一看就很长时间没穿过的牛仔裤里掏的。
他拿给张妍,张妍说,你揣着吧,周庸扔给她,说我要这玩意干嘛?
这六毛钱最后我揣兜了,现在还没花出去呢
在家仔细搜了一圈,因为李苗的手机和电脑都带走了,没找到啥有价值的东西。
最近张妍发动了所有朋友给李苗发微信啥的,都没回。
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说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可能留下李苗的电子记录,就是她的公司,问张妍能不能和李苗的公司协商一下,让我们用一下李苗在公司的电脑。
张妍磨了李苗的公司两天,又作又找人儿的,死缠烂打之下,对方同意让我们用一下。
4月9日,我来到亦庄东区,李苗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她同事带着我们去了她的工位。
我打开李苗的台式机,先检查了她所有的硬盘存粗,以及网页浏览记录,发现很干净——硬盘里只有些工作相关的文档,网页浏览记录明显被清理过。
最后我打开了她的QQ,幸亏设置的是自动登录,否则破解还得花点时间。
李苗QQ上所有最近的聊天,都是在和同事,或者在工作群里处理工作的事儿,除了工作,她应该和大多数人一样,只使用微信。
但抱着谨慎的态度,我让周庸把她QQ上所有的好友都检查了一遍,看他们和李苗平时的聊天,以及加好友的时间。
周庸说徐哥,为啥每次麻烦活都是我干?
我说你别逼逼,快点的。
周庸没招,一遍遍的选择李苗的好友,打开空间,再选择亲密度,看他们加好友多久。
136个好友都查完一遍后,周庸发现了一个叫“GO AWAY”的好友,稍微有点不对劲——他是半个多月前,和李苗加的好友,但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聊天记录。
而且周庸在李苗同事间问了一圈,这个不是他们公司的人——除了工作不用QQ的李苗,为什么会在半个月前,忽然加了一个陌生人呢?
周庸也不常用QQ,查加好友时间还是当场现学的
我给“GO AWAY”发了条信息,说在么?
他很快回了消息,说在啊,你还没死呢!
我说没有呢,我想和你聊聊。
他说那不成了,我被关起来了,还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北六环外,一时半会儿是进不了城了,你的事儿我建议你找别人,一会儿我发你个群号,我和群主说一声,把你拽进去。
过了两分钟,“GO AWAY”发过来一个群号,说和群主说过了。
我申请加入,很快就通过了——是一个叫must kill的群,里面有十几个人。
“GO AWAY”在里面发了条消息,给大家介绍我,说朋友想找个杀手,快活儿,八万块钱,钱少点儿,目标配合不反抗,问谁有兴趣。
很快有四个人发私信给我,问我具体什么活,价格是否能提高到十万块。
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搞明白了——这是个“杀手群”。
网上有很多杀手群,百分之九十都是骗人的,一般是一个人建群,自己注册一堆QQ号,假装杀手组织,骗骗想找杀手的傻逼,一般骗到一笔订金就会失联。
但这个群有一定可能是真的,因为按照我之前的了解,十万块找刀手杀人,差不多是地下市场的正常价格。
这种群一般都是诈骗的,被骗者心里有鬼,也不敢报警
但这杀手对李苗的情况都一无所知,我又找到“GO AWAY”,问他具体被关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看能不能把他弄出来,和他聊聊。
“GO AWAY”说行吧,你可以装我姐来接我,记着我叫陆泽令,我妈叫XXX,我爸叫陆X,到时候别说错了。
我和周庸开着周庸的M3,按照他说的地址,去了北六环外的一个村子。
一进村子,周庸说卧槽,徐哥,这是啥地方啊?
到处都是垃圾堆,但不是生活垃圾——是堆成小山的电视、电脑以及其他废弃电子垃圾。
我说这应该是个倒卖电子垃圾的集中地,因为离这儿6公里,就是北京最大的废旧电器集散地,歇甲村,那有挺多收购站点,收购完把电子垃圾卖到别的地方。
含电路板的一般卖到广东汕头贵屿镇,塑料、铝铜那些,卖到则石家庄附近的小石家庄村啥的。
这个行业办黑不白,这两年政府查的严,所以他们都从中关村转移到郊区的村儿里了。
这个村子已经拆迁了,变成了新的模样
周庸说,操,那杀手咋还能被关在这儿呢?
我说不知道,得见面问问。
毕竟是要见个杀手,我和周庸准备得挺全,一人两根便携的甩棍,还穿了防刺背心,就怕到时候又啥意外情况。
按照“GO AWAY”给的地址,我们找到一个三层小楼,小楼大门从里面被反锁,我们敲了一会儿门,出来个老头,把门打开,问我俩是谁。
我说我是陆泽令的表哥,找陆泽令,他妈让我来给他送点东西。
老头让我俩等一会儿,又锁上门进屋了,过来一会儿,出来一个年轻戴眼镜的男的,让我俩进去,说原则上只有父母接可以走,我们俩只能在学校里见。
防扎背心,我和周庸都武装上了
然后他把我俩领到一楼门口一个像收发室一样的房间,让我俩坐会儿,刚才开门的老头坐在屋里的床上,正在听收音机。
周庸小声问我,说徐哥,操,杀手还有个学校,啥学校啊这是,杀人学校啊?
我说不知道。
住着杀手的三层小楼
过一会儿,眼镜男带着一个挺年轻的男孩进屋,指着我俩,问是他表哥么?
他说对。
那男的和老头一起出去了,我问这男孩,说你是陆泽令么?
他说是,问我俩是李苗找来的么?
我说对,假装闲聊。问他和李苗啥关系。
他说李苗肯定不让他说,让我自己去问。
我问是因为杀手群的事儿么?
陆泽令摇摇头,啥也不说,就说让我们自己问李苗,然后让我们把他弄出去。
我让周庸把门反锁上,上去一把捂住陆泽令的嘴,掏出甩棍,怼在他眼前,告诉他别喊。
说小逼崽子,喊就怼咕死你,逼问他,李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泽令吓懵了,很快就把李苗的事儿交待了。
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个封闭式的黑补习班。
因为规定老师禁止在校外补课。
所以有几个老师,在村里整了个班。
并撺掇一些不爱上学,总逃课孩子的家长,把孩子送到这儿封闭补课。
陆泽令就是其中一个,他因为这事儿特别恨自己的父母,想整笔钱逃走——他在贴吧里看见有杀手群招杀手,就报了名加群,并在网上各处留自己的QQ,说自己是杀手。
结果李苗就顺着他留的信息,找上来了,加了他的QQ,说给他8万块钱,让他杀死李苗。
因为李苗想自杀,但又一直不敢动手。
现在的孩子太苦了,妈的
3月28日晚上,他从黑补习班逃跑,到了李苗家,准备了水果刀什么的,但没想到那天张妍提前回来了,他就躲到了床底下,他平时QQ啥的都是消音状态,也没人打电话找他,就忘了把手机也消音。
结果晚上忽然来了个不知道是啥的传销电话,差点儿让他被发现。
他等张妍睡着后,在李苗的掩护下跑了,打算第二天再去找李苗。
结果第二天李苗说算了,他太小了,怕他犯罪影响以后。他问李苗,那打算咋整,自杀么?李苗说再说吧,家里人生病了,她要回家一趟。
然后俩人就没再联系过,直到我用李苗的QQ号找他。
我问他,李苗说过为啥要自杀么?
他说提了两嘴,好像是父母总逼她回去相亲什么的,她说了自己喜欢女孩的事儿,和家里闹掰了。
从黑补习班出来,我让周庸给教育局打电话举报了一下,周庸打完电话,有点担心,问我说,徐哥,咱不能把孩子吓着吧?
再有点心理阴影什么的就不好了。
我说吓着点儿就吓着点儿吧,他都打算杀人了。
我联系张妍,说查到了,李苗回老家了。
她说不可能,她假装李苗的闺蜜,给对方父母打过电话,李苗根本就没回家。
这事儿就奇怪了,李苗都找陆泽令来杀自己了,没必要撒谎。
周庸问我说,徐哥,你说能不能是李苗不愿跟家里闹掰,最后服了,只能回老家,和张妍断了联系。
我又打电话问张妍,问李苗家是哪儿的。
张妍说是郑州附近的一个村子。
虽然没有具体统计,一个女孩儿在大城市生活久了,再让她回老家的农村过日子,概率应该不大。
我把这个想法和周庸说了,周庸说也是,那能不能是李苗她爸她妈不让她回来,把她按家了。
我说不知道,可能得去看看。
张妍的淘宝里,有李苗老家的地址,她截图发给我俩。
4月11日早上,我和周庸坐了京西出发的G89高铁,上午九点半就到了郑州,又在郑州租了一台奔驰GLK260,然后开了俩小时的车。
我说租个便宜点的,周庸非不干
下午一点二十多,我俩到了李苗的老家,村口有几个下象棋的大哥,我问他们李苗家咋走。
大哥很热情,给我指了道,问我是不是来参加葬礼的。
我问谁的葬礼,大哥说李苗的,你们不是她北京来的朋友么?
周庸说操,徐哥,咱俩是不是来晚了?
我俩赶紧开车奔李苗家,到了发现有点不对——李苗家的院子里,一点葬礼的气息都没有,贴的全是喜字,还有很多红气球。
咋看都是场婚礼。
周庸问我,说徐哥,这边儿是喜丧么?
我说不知道啊,咱问问吧,门口一堆人,我和周庸找地方停了车,从大门进去屋里,发现院里摆了口棺材,一个穿着红色中式婚服的姑娘躺在里面,脸上盖着白布。
在她的头后,摆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明显是P在一起的。
这不是葬礼,这是一场冥婚。
当时没拍照,但感觉差不多是这样的
我和周庸四处找来参加冥婚的人打听,问李苗怎么死的。
最后我俩汇总了一下信息,大概是这样的:
李苗在北京没干什么好工作,出卖身体,还乱搞女女关系,导致染上了性病,精神还出了问题,父母把她送到一个精神病院,想要把她的精神病和同性恋治好。
结果没几天,李苗就在里面自杀了。
她死之后,有邻村的一户人家找上来,说要为去世的儿子配冥婚,李苗的父母就同意了。
我和周庸都有点懵,在这场“婚礼”上待了一会儿,大家高兴的吃喝聊天,李苗的父母、哥哥热情招待。
还有个大哥喝多了,骂骂咧咧的,被人劝住后,又从院里的流水席上拿了两瓶酒走了。
我俩回到车里抽了根烟,周庸问我,这事儿要怎么告诉张妍。
我说让我好好想想。
没等我想明白,张妍来了电话,我正想着先忽悠她一下,见面告诉她真相。
结果张妍告诉我,李苗的手机开机了——她在iPhone的查找位置里,看见了李苗此刻的位置,就在她老家的村子,她已经把截图发我,让我马上过去看一眼。
我打开张妍发来的截图,位置竟然不在李苗的家,而是村子的另一头。
这是我的iPhone定位,你能看出我在哪儿么?
我和周庸开车过去,停在一个平房旁边,透过院墙和窗户,能看见一楼屋里有个人正在睡觉——那个在李苗家顺走两瓶酒的大哥。
周庸下车敲了敲门,没人开,家里除了喝多的大哥,应该没有别人。
我和周庸把车停远,翻墙进了大哥家里,别开一楼厨房的窗户进了屋,从厨房绕到卧室,发现大哥手里拿了个iphone7,没开锁。
解锁界面,是李苗和张妍的合影。
我试着用大哥的指纹解锁,发现都解不开,从厨房找到瓶农夫山泉,用水浇脸,把大哥弄醒了。
结果大哥一睁眼就开始吐,都喷周庸身上了。
周庸要脱衣服,我说别脱,留下来再有指纹啥的,他只好忍着恶心穿着衣服。
大哥吐完一起儿,问我俩干嘛的,我直接给他肚子一拳,他又开始吐,打了两回之后,大哥服软了,主动说自己错了,求我放过他。
我问他手机怎么来的,他说是从李苗家抢来的。
这大哥是村里的村霸,他听说李苗在外边是做小姐的时候,李苗已经被关到离她们村不远的一个私人精神病院了。
他觉着小姐肯定都有存款,想打劫一把。
大哥想得还挺周全,他觉着李苗被关起来了,手机肯定在家里,没法转账啥的,就先去李苗家,从李苗他哥手里,抢了李苗的手机,方便转账。
又大半夜的去了私立精神病院,翻进去找到李苗,结果没想到,李苗是真没啥钱,给他看了所有支付宝绑定的银行账号,都没钱。
李苗说,自己不是小姐,只有八万块钱,已经给父母了,说父母威胁她,把她抓回来,想逼她和人结婚,用彩礼钱给她哥娶老婆。
她让大哥把手机还给她,让她求救,还试图打110,被大哥把手机抢回来了,怕报了警牵连自己。
村霸大哥寻思贼不走空,不能啥也没捞着,在李苗的苦苦哀求之下,手机也没给她,拿走了。
结果没两天儿,就说李苗自杀了。
我问李苗是自杀么,大哥说他也不知道。
出门之后,周庸上车就把衣服扔后备箱里了,,全程光膀子开车到的郑州,我下车去商场给他买了件帽衫。
我和周庸拿着李苗的手机回了北京,张妍用自己指纹解锁,打开了李苗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最近的是一次没成功的,拨打110的通话。
李苗播出的最后一个电话
张妍哭崩溃了,我让她好好想想她俩得性病的时候,到底还发生了啥事儿——我不信有任何人能把自己得性病的事儿,告诉父母。
所以李苗的父母,为啥知道她得了阴虱,以此推断说她在北京卖身。
张妍冷静下来后,说3月中她和李苗去阿那亚玩,李苗打电话告诉她妈,当时李苗她妈说要来北京一趟看看病,问能不能住在她俩的房子里。
李苗问用不用她陪着,她妈说不用,让她好好玩,当时李苗特别高兴,觉得父母挺关心自己,把钥匙留给了朋友,让朋友转交给父母。
之后的两天,我从物业和附近商店的监控里,找到了一些李苗父母来时的监控。
她父母在小区门口等朋友转交钥匙时,俩人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检查了一下。
我怀疑里面是阴虱,让张妍报了警,把这一切都说明白了。
一个多月后,警方给了张妍反馈:
阴虱是李苗父母从男科医院的熟人那弄的,洒在了李苗和张妍的床上,以及马桶圈上。
之后又撒谎说,熟人发现李苗去医院看性病,让她赶紧回家解释,不然就把这事儿告诉她从小到大所有的同学、朋友什么的。
等她回去后,制造谣言把她关进找了关系的私立精神病院,然后花两万块钱,雇了一个院里的精神分裂弄死了她。
因为李苗是个同性恋,父母觉得她怎么也嫁不出去,不如死了配冥婚,而且冥婚女尸比活人更值钱。
死女儿比活女儿更能卖上价格
所以为了拿三十万给李苗哥哥做彩礼的钱,就把她整死了——但他俩被捕后,因为父母都是杀人犯,再也没人愿意嫁给他们的儿子。
我和张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东四二条的百米粒,我和周庸约她吃饭。
周庸劝张妍,以后还是要好好过。
张妍说,嗯,没事儿,不伤心,我甚至还有点羡慕李苗这么早就死了。
“死了好,死了好多事就再也不用多想了。”
那天分别之前,张妍说,我想明白一事儿,李苗之所以在回老家的时候,和我断了联系,不是因为被控制起来了——因为她东西都带走了,也没告诉我对吧。
她当时可能就想死在家里,没想过回来,也不想给我添麻烦。
而我之所以想起写这个故事,也和这家饭店有关——前几天我的朋友郑读来了北京,说想吃菜花,问我北京哪家饭店的菜花最好吃。
我说百米粒,说完才想起,这家全北京菜花最好吃饭店,已经关门了。
和三联的雕刻时光一样,这家饭店从我生命里消失了
然后我又想起了,我和张妍在那里的最后一次聊天。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了郑读——那天我俩还聊了很多别的事儿,我打算把聊天记录整理一下,明天发出来,感兴趣的朋友明天可以来看看。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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