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搞文艺的文艺女青年，后来去搞什么了？
2022 年 01 月 14 日 08:02:00 海上落花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有过恍惚，感觉是来到了什么家居品牌的样板间。这句话一出现，围拢的员工们就很有默契地自动散开，把她迎到视线中央。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西门大嫂（以下简称大嫂）。
豆瓣文艺女神之一，扔出这两张撩头发的照片，应该能唤醒更多人的记忆。9年前的大嫂凭借这两张照片火遍网络，以至于那会坊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和现在“当网红就暴富”的流程不一样，2012年，还没人发现网红经济这片新大陆。当时在中戏读书的大嫂，每天的日常还是看电影、看书、写剧本、在小剧场排练，简单像大学班级里最普通的文艺女青年。和朋友在音乐节上晒晒太阳，溜到香江去看看。毕业了会怀念地下室方便面风味的炒年糕，和朋友拍照会用索拉里斯牌胶卷。整天把心挂在电影上，自制碟片盘面，客串微电影，忙着这个不会暴富的行当。哪个文青不怀春，哪个科班出身的文艺人不想一帆风顺？但普通人的文艺梦，永远更接近一个梦，是喂不饱肉体的。2015年，撞了无数次南墙的大嫂转行了，成了时尚自媒体人和公司老板。放弃了徒劳无功，伸手抓向成功。今天，我们聊聊西门大嫂，聊聊当一个不搞文艺的女文青，是种什么体验。
“我之前觉得，“文艺”这个词是嘲讽别人的。”面对这个一直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大嫂好长时间都不适应。“在中戏那个环境下，没人会觉得“文艺”这个词是在表扬你。你在那看电影、看书，看卡夫卡或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是你的生活状态，是你每天学习的过程，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当时大家跟我说你好文艺啊，我就会懵一下，嗯？这不是作业嘛？”大嫂是中戏编剧专业的，每天看文艺电影、和同学大聊阿莫多瓦，写剧本，给自己的剧本安排忧郁和神经质的女主角…… 这些旁人看起来贼拉文艺的生活，都是大嫂平平无奇的日常。毕业几年，在生活的谷底晃荡一圈后，大嫂调转方向成为自媒体人，和合伙人一起创立公司有花果。但大嫂觉得，面包和理想并不是不相容的，她希望自己是个商人。“很多人说你商业化了，或者你变成一个商人了，语气里还挺多惋惜和失望的。我就觉得，其实大家如果能跳开之前对网红、对新媒体的认知视角来看，这其实是一件挺厉害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文艺和商业不是互斥关系，能让内容实现很好的商业化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商业化，说明有商业价值。这番理智清醒的观点，出自一个市场或者销售并不奇怪，但从一个创作者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有些惊讶。要知道很多搞内容创作的人，总有那么点儿放不下的“臭傲气”和“小自尊”，尽管身体为六便士折腰了，但灵魂永远仰望月亮。商业社会是理智的，它只会选择一定会成功的内容。从商业价值看，大嫂的转型是成功的。创立公司有花果5年，商业辐射面生猛扩张，公司MCN签约60多位博主，350多个自媒体账号，覆盖粉丝超1.5亿……
“有人为你的内容买单诶，多牛啊。”身为一个新媒体作者，我深以为然。
在很多人眼里，网红应该是现在投入产出最高的职业了吧。只要拍拍照，在镜头前扭扭腰摆摆姿势，就能有钱拿又光鲜。在西门大嫂的微博评论里，也弥漫着很多“羡慕”的情绪：“早期做公众号的时候，我每一天都在写东西，每天日更一篇文章，就这样持续了整整一年后，我发现我没法看word界面了，只要一打开，我就生理性的想吐。”当时尚自媒体人后呢？全年几乎无休，从早上六点一直工作到凌晨两点，睡四个小时再起来接着干，全都是大嫂的生活常态。出差的时候更可怕了。大嫂记得最忙的时候，是一个星期内飞了三个国家，全程在飞机上睡，落地就开工，想上床都是一种奢望。我这才发现，原来几百万粉的大博主，也跟我们这些新媒体码字女工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累。我们996都累的要死，他们天天007，还要保持光鲜亮丽。“所以很多人觉得网红挣快钱，博主挣钱很轻松，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因为在这个词背后，总带着许多轻蔑。很多新闻也喜欢把极端的事情套用给这个词，让“网红”更加污名化。通常，网红们都会说：我们是influencer，我们是自媒体，我们是这个是那个，但是没有谁，会把“网红”当做一个很光鲜的title。“但说实话，我认为靠自己付出劳动去获得报酬是值得尊重的、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这不是一个人人都能做的事情，被别人持续地喜欢和关注是非常非常难的。”谁都知道网红、博主挣得多，但头部的博主也就这么几个，能红，都是有本事的。“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让大家以后提到网红不再那么难以启齿吧。”
出书的计划其实已经有好几年了，但在过了30的当口后，大嫂突然觉得，这个计划必须要完成了。“20岁不确定的东西很多，也很容易跟别人和跟自己拧巴。现在不那么拧巴了，对自由的理解也有了一些变化，心态也会更平静。”大嫂是一个热衷成长的人，如果可以，她想到80岁还可以继续成长。“但成长不是抛弃掉一部分自己，而是学会跟它相处。那一部分的自己不会被代谢掉，可能是被你放到某处妥善安置了。”像是要拽醒20岁时做过的梦似的，她把自己过去人生里文艺的那部分，安置到了书里。“我真的很怕书卖得不好。”一聊到书，大嫂的诚恳中带了一丝紧张。转型自媒体人后，大嫂经历了一些老粉离开，他们通常都会留下一句：你找不到你自己了，然后扬长而去。这些多少有影响到她。“我很怕很多人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这本书，因为它不仅是我自己的心血，也是这么多年跟我共同经历了这些故事的人留下的痕迹。”大嫂的语气中多了很多小心翼翼和慎重。仿佛是抱着一个易碎的宝贝，生怕边角会碎。“对我来说，写书是一件超级需要勇气的事情，我对文字有很强的敬畏心。因为我一直觉得，我的文字没有好到可以落在纸面上的程度。但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发现我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希望大家看到之后会觉得：噢，你还是会写东西的。我想对得起那些一直关注我的读者，让他们知道，当年的灵气还没有完全被现实消解吧。”编剧、制作人、豆瓣网红、时尚自媒体人、公司老板……“现在的我会有点像一个橡胶人，可以被捏造成很多种形状。”以前的大嫂会有些抗拒这样的揉捏，觉得这不是她自己，但30岁的她会觉得，人本身是多面的，每个形状都是自己。在采访途中，我们问了个问题：“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还想去做一个编剧吗？”点击图片，立马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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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撰文/ 姜姜 之巫
编辑 / 影嘤嘤
视觉/ 斑大人来了
注：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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