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温度蹭蹭往上飙,恨不得赶紧往空调房里逃,似乎也忘记了市井的味道。重庆是太太的家乡。每次一起回去,我都特爱和她在晚饭后出门,一边瞎逛一边听她各种回忆:这儿是读过的小学,那儿是住过的老房子,这儿是爸爸几十年买菜爱去的菜市场,那儿是外公曾经工作过的党校……重庆城区的繁华地段有那么几条街,天黑后便是美食排档的天下,以烧烤为主。为了降低单价,一根钎子上就穿一小块肉——哪是烤肉啊,根本就是烤钳子。我最开始不理解,说这玩意是米粉做的,又那么甜,等于睡前招呼一碗米饭,,多不健康啊!她说,你懂个锤子,老子吃的不光是凉虾,还是夏天!她从上小学就开始在那一家吃,裹满红糖的凉虾一入口,就知道夏天到了.那个掌勺的阿姨也很传奇,一个摊档摆了几十年,除了“凉糕凉虾“再没其他招牌,并且位置不固定,今年夏天摆在这儿,明年说不定就换了地方。我跟着吃了几次,受影响也慢慢爱上了凉虾。这两年一快到夏天就开始张罗:回重庆吃凉虾去!关于夏天,其实我也有自己的记忆。夏天的夜里,空气中都有着特别的味道:譬如新疆人卖的羊肉串,当时三毛一大串,用自行车条当钎子穿着,站在烟熏火燎的烤炉旁吃,味道绝佳;卖连环画的书摊,几十本《丁丁历险记》摊满一张折叠弹簧床;还有凌晨四五点的天光墟,那是淘宝的好地方,我在里面找到过那张黑胶唱片……不过这些真就剩下记忆了,随着城市化的变迁,现在不是变了商品房小区,就是被医院圈了盖门诊大楼。一对比,谁都能看出哪个城市更温情,哪里缺了烟火气。不仅如此,它们的存在,还能投射出这个城市的生活习惯,性格特征,让外来者更容易了解它。前阵子去了趟西双版纳和海南,就深有感触:在景洪的夜市上,我看到很多文身的摊子。文身现在挺流行,但别的城市偶尔看见文身店,摆摊做纹身的挺少见。当地人说,纹身是傣族人的民间习俗,早年在傣寨里夜市这么摆摊文身的。我一下想起印度那种在手臂上作画的Henna彩绘,也都是摆在街上的。这种需要技术、带有表演性、容易引发好奇围观的档铺,本质上不就是网络直播的现场版,或者说,这才是直播的鼻祖。在景洪,夜市里有文身,早市上则是个热带植物世界,寨子门前的摊位上是颜色鲜艳的热带水果,以及那些从来没尝过的苦果、香料,摆摊的人更是一道风景:傣族的花裙,哈尼族的头戴、佤族的雕花银饰、拉祜族的头巾,基诺族的帽子……谁能一下认全她们的一身穿戴,估计得是半个民族学家。夏天里,人们更愿意在凉爽的户外呆着,因为热得早,南方肯定是指数比北方高。像在万宁的兴隆镇,一年四季都摆着摊儿。那些摆在街边的是咖啡摊,不下雨的时候,喝咖啡的人更愿意坐在街边的大榕树下,而不是屋子里。当地人多是50年代南洋归国华侨的后代,所以有种咖啡豆、喝咖啡的传统。"老爸茶"在这里是免费提供的,你点一杯4块钱的咖啡,就可以一直坐下去。这4块钱是谁都可以接受的大众消费——况且咖啡喝完,还有无限续杯的“老爸茶”。倘若星巴克之流如果在这里开店,恐怕会被这种咖啡路边摊打败。兴隆的咖啡、成都的茶、绍兴的老酒,似乎都是在街上喝才更地道,本质上讲,这是一种深入本地的社交现场体验。看,只是随便逛逛几个城市的路边小店,往夸张点说,所引发的思考就涉及了不少领域:民族学、社会学、心理学、人类学……无论走到哪儿,逛逛当地夜市、摊档,都能收获到景点名胜中没有的乐趣。其实不仅在国内,全世界人民都是需要这种路边的闲适生活的。美加这种人口多的大城市,有足够客流可以让它们成为常态,从地铁口到商场旁边,经常可以看到这种小档口。澳新这种地广人稀的小地方稍微惨点,但人们也有办法。譬如新西兰的奥克兰,管理公司以便宜的价格租下城市不同位置停车场晚间或周末闲置时段的使用权,排好周期,不同地方的人每周至少有一天,可以不用无聊地坐在电视跟前看剧,去享受到离家不远的地方逛集市的乐趣——手机贴膜、现场音乐、亚洲小吃,统统都有……热闹的晚间之后,第二天早上又变身停车场。如果调查市民对于这些摊档儿的差评,恐怕很多人会提及关于卫生的忧虑。“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是我最佩服人家的一点——收摊后不是忙着数钱走人,还有打扫卫生恢复整洁。《隐秘的角落》带火了湛江老街,其实……广东还有一个隐秘的美食地
说最早会吃海鲜的,你们比不过宁波人
航司们肉搏的“随心飞”,究竟顺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