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了解他们 越是敬畏
被大卸八块,被泡在福尔马林里,被人解剖来解剖去,永远无法入土为安,你接受死后被这样对待吗?就在最近,浙江杭州一位55岁的小学老师去世后选择了再就业。你没听错,他捐献了自己的遗体,成为了大题老师。评论中很多人都在问,什么是大题老师?今天伊莎我就好好讲讲这个为新中国培养了无数医学人才,却鲜少进入公众视野的崇高职业。我相信看完你会对生命和死亡有更清晰的认识。在医学院流传的一句话,宁愿在我身上千刀万剐,,也要让他们少在病人身上错划一刀。这就是大体老师最真诚的声音。他们无偿捐赠了自己的遗体,被灌满福尔马林,被急速冷冻到零下30度保存,只为让学生能在最接近真实的人体上进行手术模拟训练。这些遗体是学生们的第一个手术患者,同时也是他们的老师。学生们尊称他们。mans沉默导师。而对我们来说,他们是替我们先挨刀的人。大体老师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胖有瘦,大多是遭遇疾病意外,但这种遗体往往残缺不全,且数量极少,而更多的来自于捐赠,但同样不多。浙江省红十字会曾统计,每年实际收到的遗体只有50到60例。在家属都同意捐赠遗体后,医学院会派专车去接遗体,有的时候多地同时打来电话,实验室必须先接回一位,安放好再去接第二位,这是规定,一定要尊重他们,不能同时运送。但即便这样,对于亲人来说,眼睁睁看着至亲的遗体被运走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时候车子都开出去了,但家属突然就不愿意了,哭着不让人把遗体运走,这个时候医学院会尊重家属,不再接收。的确,在中国这个极其敬畏死者的国度,很少有人能接受至亲被泡在福尔马林中极速。供陌生人练刀,这不符合中国入土为安的传统理念,因此很多医疗工作者担任起了这个角色。有调查显示,超过60%的医学生表示愿意捐赠自己的遗体。他们有的是医学院学生,生病医治无效,选择捐赠遗体重新回到大学校园,有的一辈子站在手术台前,最终选择将自己留在了手术台上。广西医科大学里有一句永远站立的骨骼标本就来自于眼科医生郭德林教授,他生前数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在眼科一线,去世后不仅捐献自己的眼角膜,又主动将完整遗体捐献给医学研究。昆明医科大学的李炳全教授和他的爱人胡素秋,生时救死扶伤,死后一同以遗体教学后人。相隔十年,他们夫妇二人又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重逢了。湘雅二医院的武汉文教授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了内分泌科室。遗嘱说愿意把我的遗体捐献给国家,希望我的内分泌组织和骨骼切片可以用于教学研究,让研究生们实实在在的摸到教材,让科学不断发展进步。有位医生分享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大题老师的经历,他说,我见的第一个大题老师被石膏封脸。老师说这是我们学校以前的一个老教授,老教授在教书一辈子,行医一辈子之后,把自己的遗体捐给了学校,继续默默地教导我们这些孩子们。我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怀着怎样的情怀才做得出这种事。我只能认真学习,因为在大题老师身上划下的每一刀都在告诫我,这是一个教人一辈子的老师,他在看着你呢。所以我特别讨厌那些说大体老师恶心的人,他们的高尚之处普通人很难知晓,没有在他们身上动手,难道要拿每个手术病人?经验积累吧,每一个操刀熟练、治病救人的神医背后,都有数个无声教导替我们挨刀的大体老师。是的,他们奉献自己,不过是为了那句珍藏在心底的誓言,宁愿让学生在我身上划错千刀,也不要让他们在病人身上错划一刀。所以,每个医学院学生人生第一堂解剖课上,不是去研究大题老师,而是去了解他们的故事,缅怀他们的生命。在解剖室里,不能拍照,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开玩笑,谁不遵守,授课老师就会立马请他出去。每到清明节,很多学生还会组织起来集体感谢大体老师,让自己有了犯错的机会。越是了解他们,越是敬畏。很多人把遗体捐献者的离世比作鲸鱼的死亡,当一头鲸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会慢慢沉入海底,成为无数深海生命的食物栖息地,甚至成为孕育新生命的绿洲。一鲸落,万物生大体,老师也是如此,这是世间最慷慨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