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那年,我被迫成了一名坐台小姐。被有钱人包养!包养我的老板,竟然让我去伺候他的朋友!
炎热的七月,制衣厂基本都转入淡季后,我终于换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彻底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
我清楚地知道,从我踏入王朝夜总会成为坐台小姐的那天起,我一直就在悬崖边上的人生终于坠入了深渊。
但那又怎样,至少比起以前,就算半夜还是会失眠,我的心却不会再无时无刻的被焦虑抓挠。
我获得了二十年来不曾有过的平静。
所以,钱真是好东西。
我一袭粉色的及膝抹胸礼服,垂着长发,甜美乖巧地坐在大厅的卡座那,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圆脸男人倒酒。
“……我家是农村的,家里很穷,然后我爸是个人渣,在我妈生病的时候出去乱搞,后来竟然带了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儿子回来丢给我奶奶养,我妈本来就病得很重,这下直接就给气死了……我17岁考上大学,可惜没钱读,所以就出来打工了,每个月都要给同父异母的弟弟寄奶粉钱,还有爷爷奶奶老了,也要不少生活费和医药费……”
男人哟一声:“这么说你才17岁吗?”
“不是啊,二十了,我出来工作的时候,弟弟还没出世呢,现在他2岁了。”
“那你的身世还挺悲惨的啊!”男人同情地说。
我伸手摁摁发红的眼角,装作忧伤又沉重地叹口气,“如果不是为生活所迫,谁会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男人向我举起酒杯,“不开心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说了,来,陪哥哥再干一杯!”
我将杯里的小半杯酒喝了,又给他再倒上,“大哥先喝着,我上一下洗手间就来。”
离开客人我松了口气。酒喝得味觉都麻木了,胃也不舒服。
今晚遇到的客人还算中规中矩,可惜一看就不是很有钱的主,想必小费也不会多到哪里,唉,有点小失望。
正在心里计算着今晚可能会得多少钱,不想有个客人突然从身后过来,我没留神竟撞入他的怀里,一股清冽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啊,真对不起!”我懵了两秒,忙垂眸退开。
这种地方的客人都是上帝,特别讨厌不懂眼色不机灵的人,所以我很心虚,都不敢抬头看人了。
余光只看到男人解开两颗扣子的灰色衬衫,胸膛宽阔又结实,穿衬衫真的非常合适,性感极了,一看就是个有品味而且身材不错的男人。
被撞的男人一声不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衣服,转身走开。
平时艺琳姐总说我比起一张不错的脸,性格有时太木了一点,看来真的是这样,这位客人都不屑回我一句话,大概就是嫌弃我局促不够大方吧。
我暗暗撇嘴,抬头继续向洗手间走去。
在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手机响。
“小翼,有个重要的客人刚翻了你的牌,赶紧过来!”艺琳姐在电话那头说。
诶?重要的客人?
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新人竟也有机会服侍重要的客人吗,我的心一下砰砰跳起来 ,听姐妹们说,服侍一个重要的客人,小费顶得上服侍十几甚至几十个吊丝。
但我想起那个还在等我去陪酒的圆脸男人,为难起来:“可我这里还有客人。”
“没事,那个我叫小雅去代了,快点过来啊,别叫客人等!”
挂了电话,脸有点烧,我忙用冷水拍拍脸好冷静下来。
小费啊,小费。
我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稍稍恢复了点信心,因为这张脸还是很青春的,吹弹可破的皮肤白里透红,客人应该会喜欢吧。
忐忑不安地走到VIP包厢门口,我挺挺胸,深呼吸一口气。
艺琳姐跟我说,我要服侍的男人姓韩,是VIP中的VIP,千万不能怠慢。
门被打开,诺大的包厢里默默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我的目光才飘过去就被他攫住,那幽深的眼神叫我猛然一悸,好像心脏也被抓住一样。
没想到竟是个我这种人从不曾有机会遇到过的极品级男人。
质地考究的灰色衬衫,让人印象深刻的短板寸,微蹙的很有力量感的剑眉,目光深沉而犀利……不论哪一方面,都跟我之前遇到过的客人迥然不同。
那瞬间我的心理活动就像火山喷发一样活跃,但理智上一点也不敢怠慢,怯怯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韩总,我来陪您。”
艺琳姐曾教过我,说如果做不到像别的姐妹那样开放,会诱惑客人,那就本色一点,拿出女儿姿态,也会有不少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喜欢的。
男人不说话,只打量着我。
我有点不敢与他对视,目光不觉落在他解开两颗钮扣的衬衫上。
让我惊讶的是,这衬衫看着竟有点眼熟,好像,刚才去洗手间时撞到的那个人?
我不敢多想,主动给他斟满酒,又给自己斟了,正想敬他,他却拿起来自顾自喝了一口,慵懒地靠到沙发背上,拿眼斜看我:“新来的?”
“嗯,来了一个月了。”
“为什么做这一行?”
我微微有些诧异。这些男的还真奇怪,不管哪个阶层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一点笑意也没有,跟我在大厅陪的客人很不一样,好像不是那种容易开玩笑的人,而且目光太锐利,像要看透我一样,我不禁有点畏惧,不敢像平时那样扯些无谓的,就老老实实说:“需要钱。”
听到我这么简单明了的回答,他淡漠的嘴角一勾,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玩味。
我捉摸不准他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对我这样的新人感兴趣,就牢记艺琳姐说过的话,做我们这一行的职责就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客人感到轻松,开心,像王一样获得满足。
所以我主动举起酒杯说:“韩总,我敬您一杯。”
说完我仰头将那杯酒货真价实,滴点不漏地全喝完。
当然,这与我在大厅时偶尔会投机取巧少喝一点不同。
因为眼前的男人级别不一样,眼神又犀利,我可不敢糊弄。
韩总的嘴角仍维持着刚才那极淡的,似有些不屑的笑意,忽然朝我勾勾手指。
我愣了愣,犹豫地向他靠近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虽然他气势逼人,我的潜意识里仍试图坚持只陪酒陪聊而不被吃豆腐的原则。
他却突然倾身过来,我的下巴骤然感觉到一股外来的压力,被迫抬起。他醒目的短发,五官立体而俊冷的脸庞也骤然在我的眼前放大。
他像打量宠物还是商品一样研究着我的脸,深幽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某处,那一瞬间我脊背一寒,竟莫名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吻我。
还好,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他打量我半晌,大手一松,我的下巴终于恢复自由。
如果不是怕失礼,我真想伸手揉揉自己的下巴,压压惊。
此男人周身散发着古怪的气息,跟之前在大厅卡座陪的客人迥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变态的。。令人警惕。
我悄悄将屁股挪开一点,堆上笑容,“韩总有没有什么想玩的?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他重新大爷地靠回沙发上,半眯着眼看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要不,我给您唱首歌?”我堆着笑继续问。
他王一样抬抬手。
我如获大赦,忙拿遥控器找到比较擅长的一首歌,然后坐开些,拿起话筒随着伴奏轻声唱起来。
我点的是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她的歌大都比较清爽抒情,而我的嗓音也比较容易唱。
“你看过了许多美景,你看过了许多美女
你迷失在地图上每一道短暂的光阴……”
我很认真地唱完,回头看他,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我,表情看不出满意,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直觉他不讨厌,脑子一抽,对他绽开一个害羞的笑容。
不料他眉稍都不挑一下,一点反应也没有,无端显得我笑得特别傻,我的两边脸颊顿时一烧。
好高深。他不会觉得我太不专业吧?
顿感压力山大。
我拿起酒杯装作随意地又偷瞅他一眼,发现他仍在看着我,视线好像就没有移开过。
不过那目光不像第一眼时那么锐利,而是淡淡的,仿佛我是一棵花或草,一只猫或兔,反正很漫不经心。
正神游,这位爷终于再开尊口:“你过来一点,我睡一下。”
我手中的杯子差点当啷下地。
我只是个坐台的,不出台!脑海里飚出这句话,浑身的血液瞬间变冷。
喉咙却像被扼住一样,半天出不了声音。
眼前的高大身影突然动起来,就在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之际,大腿蓦然一沉,诶?
他直接将我的大腿当成枕头仰躺下来,瞅我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口上,闭上眼睛。
他居然闭上了眼睛!
睡一下,竟是这个意思。
我的小心脏有如经历一番惊涛骇浪,除了砰砰砰,还是砰砰砰。
有钱人的嗜好,真无法理解……
这个沉沉的男人枕着我的大腿足足睡了一个小时,我的妈,简直欲哭无泪。。。
大腿全麻了,因为怕惹他不高兴,由头到尾都不敢动一动!
没人说话,加上已经深夜快12点,还喝了酒,到后来,他英俊迷人的睡颜已不足以勾引我的注意力,我像鸡啄米一样打起瞌睡。
正浑浑噩噩做着半睡半醒光怪陆离的梦,忽然大腿上的压力骤然一松,我猛然睁开眼,只见韩爷已经坐起来,还旁若无人地抻了抻腰。
目测是传说中的六块腹肌。
他抻完腰,抬手看看表,很自然地站起来,略侧一下头说:“辛苦了。”说完就往外走。
我懵懵的。
好一会儿才醒起,喂喂,我的小费呢?!
忘记了?还是对我太不满意?
我沮丧地走出包厢。
离下班时间还有差不多2个小时,估计今晚不会再有找我的客人,我思索着是不是跟艺琳姐打声招呼走人。
没想到艺琳姐见到我笑颜立即像花儿一样绽开,她向我快步走近来,拉我到一边:“今晚就早点下班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晚上出个台!”
我一听就花容失色:“出台?艺琳姐,我……”
“啊,看你吓得,我还没说清楚呢,这种不一样,是韩总订了你的台,让你明天跟着去陪一个客户,就陪酒而已!”艺琳姐一下笑了,拍拍我的肩膀,“不是你想的那种出台!”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料到那个古怪的男人竟还订了我明天的台。
还在发愣,艺琳姐忽然变魔术一样,涂满蔻丹的手指夹着一叠红红的票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笑盈盈地拿起我的手包塞进去,“韩总给你的小费!”
我的眼睛顿时睁得比铜玲还大,血液都沸腾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瞥,但也可以感觉到是不少一笔!
“明天的台费韩总也给结了,你帮他陪好客人,到时小费更多!”艺琳姐调戏般摸一把我的脸,笑得千娇百媚的,“小翼,好好把握,看好你哦!”
我也讪讪地摸摸自己的脸,心想天上掉馅饼了?
不过离开王朝到别处去到底安全不安全的?在公司这里我的人身安全至少可以得到保障,如果不愿意卖身,别人也不能把我怎样。
想到这,我忧心地瞅艺琳姐一眼:“那个,艺琳姐,如果韩总的客人是个变~态什么的,我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你跟了我,我怎么也得为你负责。我已经跟韩总说了,他承诺会保障你的安全。”艺琳姐信誓旦旦地说。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踏实下来。再看一眼鼓鼓的手包,欣喜更是溢满心间。
想了想,我从包包里取出八百块塞到艺琳姐手里:“艺琳姐,谢谢你对我这么照顾!”
“哎不用,我已经拿过我那份了,托你的福,也很足的一笔小费!”艺琳姐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很是惊讶,客气地把我的手又推回来。
但我知道,钱谁会嫌少呢,为了她以后能对我多照顾些,我得舍得这点小钱,所以我又用力给她塞回去,“艺琳姐,你知道我不会说话,反正,就是谢谢你了!”
见我态度坚决,她只好收下,拍拍我的肩膀:“回去休息吧,明天打打扮漂亮些!”
我有点不好意思,笑笑地点头。
离开王朝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只要能安分小心地做下去,说不定一年我就可以赚到足够的钱去做别的事,人生还是可以重新开始!
回住处前我直接去了银行,把今晚得到的钱存进去,免得带回住处不安全。
把那一扎钱放进自动存钱的卡槽,机器转动发出数钱的声音,悦耳极了。
ATM机点完钱一看,我的天,除掉了我刚给艺琳姐那八百,竟还有一万块!也就是说,陪那个男人两个小时,竟给了我一万的小费!
果然是有钱人啊,钱都不是钱。
我感叹万分,就像做梦一样回到住处。
第二天我起得算早,十点左右就醒了。
起来首先去照镜子看脸色,还好,昨晚睡前做的排毒运动还有敷面膜有点效果,皮肤看起来水嫩嫩的。
艺琳姐说要打扮漂亮,不知道怎么才算合适?我的衣服都不上档次,只怕达不到韩总那样的人的要求。
想到韩总,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那张辨识度超高的脸,醒目清爽之极的平头短发,剑眉还有眼神,好有力度。
心微微一悸。
如果个个客人都像他那样,陪起来倒赏心悦目~~~
下午艺琳姐忽然打电话过来,叫我去公司门口拿礼服。“韩总派人拿过来的,让你换了过去。”
还专门给我准备了礼服?看来他也知道我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衣服。
跑到公司门口,就看到艺琳姐站在那左顾右盼的,她的时间宝贵,还要出来等我,这叫我有些不好意思。
“艺琳姐。”我忙跑过去。
“你拿到里面去换吧,来不及回住处换了。”艺琳姐一脸忙碌之色,将装有衣服的袋子塞给我,“我不知道你住的确切地址,所以只好让韩总的人到这里来接你。你快点,别让人久等了。”
我点点头,接了礼服。艺琳姐又说:“等我进去了你再进去,换了衣服也尽快出来,别太招摇了!”说完她就匆匆走了。
我等了一会儿,也快步进去。
换了衣服快步穿过大厅,虽然目不斜视,但还是感觉到纷纷投射过来的目光。
裙子漂亮得难以置信,女人味十足的藕紫色纱裙,露出大片的肩部,却仍是温婉之极的味道。半透明的袖子莫名地增添了一丝矜持,裙子并不很长,前后不对称的裙摆,正好提到膝盖上。
我虽然曾学过做衣服,但真的没机会碰过这么高级的丝织品。
那一刻真有种变得很金贵的感觉,踩着配套的高跟鞋,脚步轻盈得好像长出了翅膀。
女人的虚荣心,第一次得到极大的满足。
出到门口,已经在等候的司机很快为我开了车门,我小心地坐进去,心不自觉也提了起来。真皮椅子的质感和味道让我感觉很陌生,忽然对将要去的地方感到未知的不安。
忐忑中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我愕然了。
这里显然是私人别墅,根本不是酒店或会所,难道被骗了?
就在我感到极为不安时,又有一辆车子到,车门打开,一个漂亮得像明星一样的女人优雅地下了车,我不禁有些失礼地多看了几眼。
这女人矜贵妩媚得叫人移不开眼,让我一下想到一个词:倾世美人。
她随意地瞟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向里面走去。
这时有佣人向我走来,经过那女人时好像认识一样,行一下礼,但那美人连头也不点一下,昂首向前走了。
“您好,小翼小姐,韩先生让我带您进去。”佣人对我说。
我只得对她微微颔首,跟着她在花园一样的别墅里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富丽堂皇大房间,那里已经置了一席丰盛的晚餐。
里面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韩总。
今天他换了浅色调的衬衫,薄薄的唇抿着,嘴角微微勾起,配着他清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说不出的性感优雅。
虽然很随意的样子,举手投足间仍是满满的气势。
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年纪比韩总还大上十岁八岁模样的男人,还有一个就是刚才我见到的倾世美女。
我的心一下松了不少,看来真的是陪酒。
看见我进来,在座的两个男人都向我望过来。美女刚才就已经见过,所以对我视而不见,纤纤玉指拿起红酒给两个男人斟上。
“坐吧。”韩总的目光很自然地在我身上逗留了一下,对我示意。
我点点头,走过去矜持地坐下,下意识地向那位坐在我右手边的大叔略倾身行个礼。没想到他一下露出温和的笑容,算是回应。
席间两个男人一直在聊什么政治经济时事,对面的美女偶尔也插上一两句,说话很是优雅得体。
我什么也不懂,就默默听他们说话,偶尔注意一下大叔的酒杯,如果空了就替他斟上。有时他客气地与我碰一下杯,我就微笑着跟他喝上一点。
因为心里记住昨天艺琳姐说的,要帮韩总招待好客人,所以我的潜意识里就只关注这个大叔,整个酒席几乎没看韩总两眼。
我这人有点一根筋,不知道很多时候人们其实更讲究左右逢源。
大概是我比较注意大叔,他对我的注意力也不觉增加,还很和蔼地跟我介绍什么好吃,那些菜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典故,甚至还帮我夹菜。
我慢慢便放开了,对他笑语晏晏。
吃完饭,我们转移到半山的凉亭喝红酒看夜景。虽说是喝红酒,但不会有人劝酒,更不用被逼着喝酒,我感觉轻松极了,这比在王朝陪客人舒服多了。
凉亭有栏杆围着,我和大叔倚在栏杆那望着深蓝色的夜空。这别墅的地段真不错,还可以看到星星。
而韩总和那位倾世美女站在另一边,与我们稍隔着点距离。
偶尔我也忍不住瞟过去两眼。他们看起来真登对,两个都是非常有气场的人,站在一起就更有气场了。
那个美女应该也更喜欢跟韩总在一起,我见她和韩总靠在一起时,笑容明显多了,娇媚得星星都为之失色。
旁边的大叔见我一直望向那边,就微笑着问:“你是不是更想跟韩总在一起?”
我茫然地看他一眼,反应过来,忙说:“不是啊,我只是觉得那个姐姐真漂亮!”
大叔哑然失笑:“原来你一直在看的是顾小姐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她气质真好。”
“那当然,在圈子里很有名的美女。”大叔笑道,却忽然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可是我觉得你更漂亮!”
我一下红了脸。“您不觉得我有点傻气?”
他哈地笑起来:“你这叫可爱,傻得可爱!”
我也开心地笑起来。还是跟这种说话风趣,和蔼可亲的人聊天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大叔晃着手中的红酒,眼中带笑地瞅着我。
“小翼。”
“小翼?哪个翼?”大叔似乎很有兴趣。
我突然玩心起,想起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就唱道:“烧鸡翼,我中意食……”
大叔开怀大笑,“原来是那个翼啊!”
我笑嘻嘻地点头。
大概是我们笑得太厉害,韩总和那美女也忍不住望过来。
我的视线不小心与韩总对上,他犀利的目光就算在夜色中也让我感到莫名的压力,我不自觉收敛一些,讨好地对他笑一笑。
但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摆出一副无视的表情。
真没趣,我怀疑他心里是不是特瞧不起我这种人。
这时忽又听得大叔说:“小翼,以后我们多见面吧,跟你说话很轻松,好像一下年轻了十岁。”
听他这么说,我第一反应是,如果他能到王朝订我的台多好,那样我就有钱赚了。
不过像他这样温文尔雅的大叔,可能不愿意到那种地方去吧,要不然韩总也不会特意叫我来这里陪酒了。
我笑道:“好啊,您不嫌我笨就好了,我可是什么都不懂的。”
大叔轻笑:“你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现在还很单纯,就像一张白纸。”
我撇撇嘴:“白纸好乏味,我更喜欢色彩层次感丰富的画作。”
大叔竟像又被严重戳中了笑点,忍得很辛苦似地说:“嗯,我也喜欢色彩层次感丰富的画作!”
笑了一会儿,他换个姿势靠在栏杆上,那感觉就像半包围着我:“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我有点尴尬:“合适么?我想您的地位肯定很高。”
他又轻笑,好像我说什么都特好笑一样。“嗯,我的地位确实有点高。但你还是可以问我叫什么,我给你特权,好不好?”
这话说得我真是心砰砰直跳,长这么大还没谁这么霸气地说给我特权。
我不禁笑得有点羞涩:“那么请问,您叫什么呀?”
大概我那个拖着尾音的“呀”字让他觉得很欢乐,他再次忍笑,“我叫李景琛。”
我以为他后面会说,“你可以叫我景叔/琛哥”之类的,可是他没有,这太考验我了,我总不能直接叫他李景琛吧。
所以我踌躇着:“那我叫您景叔?”
他脸上的笑容滞住,“看来我真的老了。”
我一惊,心想该不会让他不高兴了吧?忙说:“您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老呢?我觉得您现在应该是最壮年的时候,不是您老,其实是我有点小……”颇有些语无伦次。
见我这样,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你介意告诉我多少岁吗?”
我红了红脸:“20。”
“20。”他嘴角的笑纹加深,“那对我来说确实有点小……但你确定我现在看起来是最壮年的时候,不显老?”
“帅得风度翩翩!”我很确定地说。
他顿时又爆笑,转向韩总,“韩总那才是帅得风度翩翩,我可不能称为帅!”
我尴尬地向韩总望过去,他没理我,倚在栏杆那,长腿随意地搭着,似笑非笑:“小丫头跟我在一起就是个闷葫芦,到你那却变了个人似的,由此可见,帅成我这样还没吸引力了。”
李景琛笑得更加开心了,说话都带着笑声:“是嘛!哈哈!”
聊到十点左右,李景琛说不能太晚回家,就告辞了。
李景琛走后,韩总修身的身影淡漠地向我走来,“我送你回去。”
我有点惊讶,还以为他会让司机送。但又想,也许是另外有什么话要交代吧。
韩总说完就向外面走去,我看一眼客厅里顾小姐骄傲的侧脸,感觉她好像是要留下来。
今天晚上一直见她跟韩总很亲密,说不定是那种关系吧。
我没有继续多想,赶紧跟上韩总。院子里已经有一辆黑得发亮的车在那里等着。
据说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合适坐在后座上,不然会显得开车的人像是坐车人的司机。所以虽然觉得韩总让人很有压力,我也只好坐到副驾上。
韩总一直不说话,我乖乖坐着也不敢主动吭声。
沉默了一段路,旁边的男人总算幽幽开口:“你怎么对我们区别对待?”
“嗯?”我没反应过来。
“你跟我在一起都不说话,跟李景琛却那么聊得来。你喜欢年长的人?”
这真是冤枉。我又不能直接说他太让人有压力,所以我才老是找不到话题。
我喏喏两声:“景叔很平易近人……”
耳边忽然传来“嗤”的一声。
仿佛我说了一句多搞笑的话。
我尴尬地望过去。
他脸上不屑的笑意淡定地收起,扫我一眼。“你这是想说,我很不平易近人?”
都明知了还让我回答。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对您要更加敬重。”我正襟危坐。
他再次轻嗤。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换话题:“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怔住,半晌才说:“陶翼。”
“逃逸?”他重复一遍。
我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听说我名字的人基本第一反应都差不多。
“这名字取得好。”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长了翅膀逃起来就更容易了。”
我轻笑,心底却蓦地划过一道隐痛。
妈妈当时给我取这个名字时,是否也有过相同的想法?这双翅膀到底是期盼我能展翅高飞,还是遇到不幸时轻易逃离。
我看向窗外的夜景,说话间不觉已经回到我所在的区。
忽然听到身旁低沉的声音又淡漠地问:“你住哪儿?”
我略有些愕然地转回头。还以为他会送我到公司,然后跟艺琳姐结账什么的。
转念才想起艺琳姐说过昨天他就已经结过帐了。
“就在公司附近的锦秀园。”虽然那小区真不是他这种人去的,但既然他都问了,我何必再扭捏。
车子很快就停在小巷外。
我解开安全带,拉一下车门把,开不动,我不禁疑惑地回身。
昏暗的光线中,男人挺拔的身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摁一下车头的按扭,储物匣弹出来,里面躺着一叠整齐簇新的钞票。
我被那叠红色闪了眼,心跳一阵加速,目测竟像比昨天的还多。
然而等了几秒,也没见他将钱塞到我的手上。
我迷惑地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几个意思。
正感到拘促,他高大的身影忽然倾过来,慢慢向我逼近。我的眼睛越睁越大,本能地想躲,但他的大手一下钳住我的下巴,比昨天晚上还粗鲁,冷漠地望着,有些粗粝的大拇指在我的唇上缓缓摩挲。
陌生的触感让我瞬间全身僵硬。
做坐台小姐以来,这是第二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暧昧地对待,而第一次,也是这个男人。
我瞪着他幽深得像黑夜一样的眼眸,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那砰砰的声音仿佛要穿破耳膜。
“这里还干净吗?”他沉哑的声音忽然在昏暗中响起。
血液一下冲向我的头顶,脸颊滚烫得发麻,就像刚被他甩了一个耳光。
我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俯身下来,我的大脑当啷一声变得空白,两片薄凉的唇将我攫住。
我震惊地伸手想要将他推开,然而他更快,一手扣紧我的脑后,另一只大手猛然按在我的胸口上,我惊得几乎要叫出声,却在这一瞬间,他的舌头灵活地探入我的嘴里,我就像突然被电了,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拼尽全力将他猛地推开,他差点撞到车头上。
我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拼命抖着,惊惧地看着他,心脏就像坏掉一样狂跳着。
男人,可怕的动物!
“开门!”我的声音都是哆嗦的。
他定定看了我良久,忽然拿起那叠钱塞到我的手里。
我的手仍在抑制不住颤抖着,那叠红色的钞票仿佛烙手一样,我拿着直抖,不知道是要有骨气地扔到他的脸上,还是当作什么事也没有收下。
那一刻,眼前这个明明看着很出众,高高在上的男人,让我的心冷得就像浸在冰窟里。
这世界不可能有童话,是我心存了幻想,以为只要自己小心些,入了这一行,还是有机会干净上岸。
他坐回去,伸手按了中控,哒的一声,我终于反应过来,把手里的钱全塞进包包里,开了车门逃一样下车跑了。
飘忽地回到住处,我才想起身上还穿着那个混蛋的小礼服。
明天回王朝再让艺琳姐帮忙转交吧。
我换了衣服洗过澡,倒到床上。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要去包厢侍候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了,就在大厅陪那些有色心没色胆的吊丝,赚钱少些也没关系。
大不了钱就慢慢存。
第二天下午回去上班,我将装有小礼服的袋子交给艺琳姐,又从昨晚收到的两万小费中抽了五千给她,再三拜托她以后多关照,不要介绍那些好像能掌握别人生死大权一样的了不起的有钱人给我。
艺琳姐的表情很是复杂,还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再三,她拍拍我的肩膀:“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看开些,啊。”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坐在化妆间百无聊赖地等着大厅卡座的客人点我的台,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姐妹惊慌的声音:“我的妈呀,吓死人了!刚有个很凶的客人竟然打了艺琳姐!”
化妆间的姐妹们都惊呼起来,我也吓了一大跳,来王朝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有这样野蛮的客人。
“听说那客人向艺琳姐要一个姑娘,艺琳姐说不知道是谁,那客人火了,说已经打听好,就是她手下的姑娘,然后就甩了艺琳姐一个耳光,说她敢骗人!”
“那客人在找谁啊,这么夸张!”
“香香知道,她坐得近,看到那客人给艺琳姐看的照片。”
“谁啊谁啊?”大家都好奇起来。
我也惊讶地望着她们,心想不知道哪个姐妹这么倒霉,竟被一个流氓看上。
这时香香回来了,笑得甚是开心:“今晚热闹咯,经理都被惊动了!”
众姐妹哗然,又有人问她那个被流氓看上的是谁。
她十分不屑地牵起一边嘴角,竟朝我努努下巴,大家顿时齐刷刷地将目光投来,我如坐针毡,不会吧?!!
“小翼,你昨天穿得那么漂亮偷偷出台了?”香香讥诮地问。
大家一听更是骚动。
我急得舌头直打结,“没有出台啊!我不出台的……”
“那客人就是看到你昨天出去才找你的。”香香一脸不屑,“果然人不可貌相,才刚来就已经接私活了。艺琳姐也是奇怪,那客人凶神恶煞的,她还宁死不屈,说没有你这号人。你给了她什么好处,还帮你挑客人?”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就不大客气了。
这骤降的压力让我很紧张,徒劳地辩驳:“你误会了,我没有接私活……”昨天陪客人虽然不是在王朝,可也是经艺琳姐开了台票的。
然而众人的表情一致的不相信。
就在这时,艺琳姐忽然走进来,“你们在这嘟嘟囔囔什么?若诗,青青,玉儿,还有爱花,都赶紧出来,跟我试台去!”
大家不甘地安静下来,被点名的几个撇撇嘴走出去。我小心瞧一下艺琳姐的脸,有一边确实明显红肿,但她像没事一样,很有威严地带了几个姐妹走了。
艺琳姐走后,剩下的几个姐妹又开始窃窃私语:“这么快就摆平了,还想看热闹呢,真可惜!”
又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姐妹也陆续被客人翻了牌,最后只剩下我一个被孤伶伶地留在化妆间。
难道因为跟艺琳姐说尽量不要帮我接包厢的客人,所以今晚我没活干了?
想着今天没有收入,我又有点不是滋味。
没想到快下班的时候,艺琳姐突然单独来找我,塞给我五百块。
我诧异地看着她:“艺琳姐,这是?”
“你今晚的台费。”
“啊?我没有客人啊。”
“韩总点了你的,但是没来。”艺琳姐拉我到里面坐下,忽然一脸沉重,“小翼啊,我知道你对韩总有芥蒂,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只是亲一下,那算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不止亲我还摸我,如果这也不算什么,那我很快就可以混到出台了。
艺琳姐见我不开窍,顿时脸更沉,加重语气说:“我知道你想要洁身自好,但洁身自好这四个字对到王朝来的姑娘就是个讽刺!假如今晚我没有帮你挡了那个客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像个公主一样备受呵护地坐在这里?那个流氓恶匪看见你还不把你剥了生吞,我就跟你姓!坐台小姐搂搂抱抱这都是基本的,你要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你来这做什么?”
我一阵不寒而粟,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
把我恐吓完,艺琳姐放缓语气:“我知道你到这里来心不甘情不愿,要是你能幸运早点挣到足够的钱完好地离开,我也会祝福你。”
“但是小翼,你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你好好把握,这钱肯定比大部分的姐妹都来得容易!”艺琳姐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韩总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老板,至少我来这里这么久,没见他做出很出格的事,也没有听说哪个姑娘跟了他吃苦头的……”
我被她说得浑身不舒服,她这是什么意思?劝我好好顺从那个混蛋?
艺琳姐说了半天见我不吭声,很郁闷似地叹了口气。“好了,你今晚就早就回去吧。我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
“对了,你昨晚穿的小礼服韩总没有要回去,说是已经送给你了。”艺琳姐说着将那个装着衣服的袋子又还给我。
我拿着袋子,茫然地离开王朝
第三天我仍是没有客人,一整晚坐在化妆间那出神。
这样的待遇让我很不安。
却在神游的时候,一个叫青青的姐妹突然跑进来,“太好了小翼,你现在有空吧?”她对我搓着手求道:“帮我个忙怎样?就帮我陪一会儿客人,我有点急事得赶紧出去!”
青青跟我差不多时间进来,是个蛮单纯好说话的女孩子,我对她比较有好感,听她这么说,就没想太多,点点头:“好的,你带去见那个客人吧。”
青青的客人还蛮不错,长得端正还很开朗的样子,虽然见到我很惊讶,但听到青青解释后,立即开明地让她去了。
我坐下来,给他的杯子斟满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微微笑地看着他。
“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今晚有点寂寞,特想找人聊天。”客人笑道,“没想到运气很不错,遇到两个可爱的妹子,你更是漂亮得让我意外。”
我有点害羞:“谢谢。”拿起酒杯与他碰一下,低头喝一口。有两天没喝酒,感觉还挺不错,居然觉得这酒喝得很有气氛。
客人原来也蛮年轻,才二十六岁,名牌大学出身,在附近不远一家公司上班,属于白领阶层,说话很风趣,跟我说了不少他工作和生活上的趣事,逗得我哈哈直笑。
第一次觉得陪客人是这么有趣的事情。不用我费尽脑力去想话题,反而是他逗我开心。
正笑得开心,突然看见艺琳姐拉着青青匆匆过来,青青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对客人很勉强地笑道:“我的事情解决好了,回来继续陪您。”
艺琳姐也对那客人客气一番,然后用力拉着我就走,远离了客人的视线后,艺琳姐才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小翼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艺琳姐?”
“你随便去大厅陪什么客人!韩总已经订了你这个星期的台,你刚才去陪客人被他看见了,我差点被炒鱿鱼你知不知道!”艺琳姐看起来真的非常生气。
而我则懵了懵。
一个星期?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那个人在干什么了。
还在发懵,人却给艺琳姐拖着走了,“韩总已经来了,就在包厢,你赶紧过去侍候!”
我是万分不情愿去见他,前天晚上他对我做的事让我对他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再有钱又怎样,还比不上刚才那个白领客人对我的尊重。
踯躅着推开VIP房间,我垂着目光走进去,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迎接里面那个坐着像王一样的男人。
走到他身边一个稍有距离的位置坐下,我想不出可说的话,就给他斟酒。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时间一久我的压力又上来了,不由拿起一杯酒默默喝完,鼓起勇气抬头看他:“韩总,我其实不是很会说话的人,您看要不换一个会调气氛的姐妹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犀利幽深的眸子让我压力山大。
忽然,他动了动,倾身向我坐过来,我想都没想,完全是条件反射地,倏地就向后退。
大概是我这样的反应让他很不爽,他浓黑的剑眉一下挑起,再次逼迫而来,我像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拔腿就跑。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这样是多么的愚蠢。
我才跑到门口就被他的长手一捞,直接按到了门板上。
两人都喘息着。
“你这是故意的?”他的鼻尖离我不到二十厘米,比夜晚还要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萦绕,我的心尖都要震颤起来。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果听到了,他应该马上大发慈悲地放我走才是做人的道理。
他就像一头吃人的狼一样盯着我,明明已经没有再多的距离,他的脸还要继续向我逼近。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毫不给我希望地低头就吻下来。
比上次还要从容,霸道。
我被动地任由他唇舌纠缠,眼泪掉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离开我的唇,盯着我,一双眼睛又变得非常冷。大概是我被他吻了掉眼泪伤了他高高在上的自尊。
可是我的自尊呢?我的自尊在他的眼里就一文不值?
所以我才恨陪他这样的客人,至少人家没有他有钱的,还知道我们的职责只是陪酒陪笑而已,不会随便地逾越雷池。
他摸出一叠扎好的钱塞到我的手里,气冲冲地拉开门走出去。
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气愤难忍,猛将手里的钱狠狠甩到门角上,扎着钱的纸带断了,红色的钞票像蝴蝶一样散落下来。
我抽了一下鼻子,望着那满地的钱,慢慢蹲下去,又一张张地捡起来。
一边捡一边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