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纪录片为广电带来了哪些机遇
当纪录片这一特殊的影像形式与新媒体形势下的碎片化相遇,“微纪录片”诞生了,同时也催生出一系列值得关注的现象。
“碎片化”表征与微纪录片现状
新媒体时代下的碎片化信息不仅是对传统媒体平台的“碎片化”,更是对其传播内容的“碎片化”。在新语境下,信息经过碎片化处理,形成了单位更小、更适于使用的新信息。而要在新媒体的信息海洋中“生存”必须拥有两个基础特征:一是信息依然保留着独立而完整的语义;二是信息的微量化。因此,“碎片”可以被定义为拥有独立语义的微量化信息,而“碎片化”则是制作这些信息的过程。
媒体与创作者为“微纪录片”进行了各种定义,综合来说,微纪录片具备传统纪录片的基本特征,但作品篇幅较短,单集长度通常控制在25分钟以内,尤以10分钟以内的作品为主体。但是,仅从时长上进行区别是片面的,毕竟短篇幅的主题性纪实作品早已有之,但无论是传统媒介的微型纪录片,还是早期网民们自发创作的纪实短片,都未能让微纪录片成为一种独立的纪录片样态存在。
直到2012年凤凰视频首创“最佳微纪录片奖”,微纪录片从定义、形式、作品等方面获得了相应明确的界定,从而登上纪录片舞台,成为纪录片的一种新样态,引起制作者和观赏者的众多共鸣。此后,各种题材的微纪录片纷纷登场,《故宫100》《二十四节气》等一批精彩作品纷纷涌现。
嬗变中的微纪录片
单纯从纪录片制作的角度来看待微纪录片,“碎片”所具有的独立语义和微量化,赋予其更多的优势,这些优势也推动着微纪录片不断变化、演进。
首先,微纪录片具有纪录片本身的语义。而这个语义体系的形成,来自于微纪录片在题材策划、内容选择、表现手段上对纪录片创作过程的沿用。一方面“碎片”本身在创作时就具有语义特性,“纪录片真实再现的场面‘情节’只是一些并不连贯的情节碎片,它们只有和解说词相结合,才具有叙事的意义,观众才能看得懂。”另一方面,微纪录片从最初策划到最后的编辑,都基于传统纪录片制作过程中的转化或变迁。无论是反映杂技学校孩子的《花朵》,还是关注打工族患尘肺病等社会问题的《尘埃》,都有其自身的主题和创作思路,也就有自身的独立语义。
其次,微纪录片较纪录片而言具有更强的可编辑空间。在篇幅的要求下,每一部微纪录片对于其所针对的主题或内容,都要求言简意赅。在精品制作的要求下,微纪录片显得更为精练、简洁。当简而精当的碎片进行组合和编辑时,能够取得更大提升。齐柏林摘取台湾金马纪录片大奖的《看见台湾》,源自其所拍摄的微纪录片系列《鸟目台湾》。它围绕三大主题“久酿风华”“乐活鱼米”“深省未来”,用24篇微纪录片展示台湾的方方面面。抛去航拍这一技术层面上的独特性,将碎片组合所带来的信息重组、视觉冲击、主题阐述,都是《看见台湾》获得好评的重要基础。
最后,微纪录片更易于对某一细分领域进行深入说明,也具有更广阔的关注视野。由于微纪录片不需要过长的篇幅,其主题选择更加灵活,拍摄和制作周期更短,这也决定了其镜头所面对的世界和角落会更多、更细。例如,2012年的《舌尖上的重庆》第一集《小面》中,透过“小面”这一重庆特色饮食聚焦重庆人的餐饮习惯。这一微纪录片通过互联网被发现、被阅读、被关注,并开始进入到主流纪录片之中。在2014年推出的《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中,就有针对《小面》的内容。从制作与流通上来看,微量化的信息可以更快速地进入多元的流通路径中,形成对大型纪录片的有益补充。
综合来说,微纪录片还具有制作周期短、个人化程度高、生产成本低、实时传输和互动等特点。这些特点使微纪录片的“微量化”特征更为显著,也共同构成了微纪录片不断演进、成熟的内核,推动着微纪录片的发展。
“碎片化”过程中微纪录片的发展探索
微纪录片是适合于当下新媒体时代的特殊载体,其微量化和独立意义,使之能够更有效地融入到新媒体传播之中。但是,在微纪录片发展过程中,也会遇到相应的阻力。
这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是自媒体的发展使得草根人群也能参与到纪录片的制作之中。但纪录片的制作又是一个系统化工程。比如前期选题及后期制作上的技能缺失,会影响到最终的成片品质。可以说,制作团队的专业化水平高低直接决定了微纪录片的视觉效果与传播可能;其二是在媒介融合环境下,视觉思维和传播思维的不协调会阻碍微纪录片的发展。作为一种新的视觉传播形式,微纪录片从选题开始,就必须能够适应于新媒体的传播方式,在制作过程中更需以新媒体的路径为考量。例如在《鸟目台湾》的制作中,齐柏林的系列微电影就边制作边播出,《客家桐花祭》这一集甚至成为桐花祭的宣传短片。如果沿用旧的传播思维可能无法获得相应的传播效果。
总体上,在新媒体环境下,纪录片碎片化的过程既是一种挑战,更是一种机遇。
首先是微纪录片受众群体的广泛化,带来了创作流程变迁与提升的可能性。由于纪录片微量化以及视频设备的日益普及,微纪录片的制作门槛正在变低——虽然还存在着专业化程度上的制约。同时,微纪录片关注的领域也越来越广泛,一些主流纪录片未发现的内容空白或信息遗珠得以展示。这些都将聚合更多人参与到微纪录片的制作中,无形中也带动了更多人关注微纪录片。在“关注即是生产力”的时代,受众群体的广泛化,使群体创作及其他新型创作方式成为可能。
其次是微纪录片传播路径的多样性带来制作模式的丰富化。由于微纪录片的微量化和独立语义,使得其能够以更为细腻的方式融入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既可以组合成大片,登上大小荧幕,也可以独立小制作,切入到网络世界,进入到移动终端。在网络化和碎片化的推动下,微纪录片获得了更为丰富的制作模式。例如,将微纪录片重新归聚为纪录大片,“先细分,再归聚,以最小的传播代价获取精准传播的最大化效果。”
最后是微纪录片所包含的巨大商业价值,为艺术化的提升带来新的希望。一直以来,“商业化”与“艺术化”总是难以两全,这在纪录片领域中表现尤为明显。但在新媒体时代,资金、市场与成品的互动性得到强化。投资方与制作方能够通过前期策划,以微纪录片的方式试水市场,并通过市场反馈来决定是否加大投入继续拍摄,又或是对后续的纪录片进行调整及提升,甚至可以推行美剧的制作与采购方式,根据是否有播放市场、销售市场来决定是否开拍或续拍。这些都将构成微纪录片全新的发展道路。
(作者系福州广播电视台少儿频道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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