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博士辞去工作后跑到阿富汗,在枪林弹雨中拯救了无数婴儿的生命……
战地玫瑰
2009年,
蒋励从北大医学部博士毕业,
在她前面的是
一片光辉灿烂的大好前程。
顺利入职北京大学人民医院,
成为一名妇产科医生,
有一个爱她的丈夫,
一份自己喜爱的职业,
这样的日子,
足以让人称羡。
蒋励本来可以不做的,
但是她做了。
2013年,
她辞去工作,
成为一名专职的无国界医生。
“无国界医生”是一个独立的非盈利组织,1971年在法国巴黎成立,它认为无论人们的种族、宗教信仰与政治立场为何,任何人都有获得医疗保健的权利,并在1999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别人逃离的,
她选择走近。
战争、暴动,
种族歧视、性别歧视,
……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社会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当年的誓言犹在耳畔,
医者仁心,
她选择了阿富汗,
一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从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刻起,
蒋励就被警告,
一定要戴好头巾遮住头发,
防止极端宗教分子的迫害。
蒋励面对的情况,
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连自己在内有两名医生,
60张病床,
每个月1300位妇女分娩,
平均每天40多位。
要知道,北京一个三甲医院,
在医护人员充足的情况下,
一个月分娩的也只有200位。
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家医院,
人们像蜜蜂一样拥来,
助产室里待不下,
在地上、车上,
在任何可能的地方,
蒋励都接生过孩子。
婴儿像流水线一样,
一个接一个出生,
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一次蒋励在工作一天后晕倒了,
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当地人每天有5次祈祷,
到了固定钟点,
病人还躺在床上,
护士们突然集体停下工作,
在床边铺开一张垫子,
跪在上面敬拜真主安拉。
蒋励不敢打扰他们,
只能加倍紧张地盯着病人,
生怕出什么问题。
医院的供电不稳定,
手术途中常常突然就一片漆黑,
只能靠护士拿着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光,
高高举在手术台上方,
让医生继续手术。
蒋励平均每天要做
4到5台剖腹产手术。
像阿富汗那种地方,
孕妇的死亡率是普通地方的20倍,
而蒋励待的那段时间里,
没有一例孕妇死亡。
“只要有我在,
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论年纪,
不论性别,
不论种族,
对每一个生命都抱以尊重,
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扶人以危难,
这是蒋励从医的初心,
她没有忘记。
一次遇到一个严重窒息的婴儿,
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
婴儿生还的机会十分渺茫,
但蒋励不愿放弃,
一下、两下,
她不停地捏着气囊。
“我总觉得我再捏一会儿气囊,也许这个孩子就能突然一下哭出来。”
30分钟后,
孩子的祖母走了过来,
轻轻把她手上的气囊拿掉,
捧着她的脸。
蒋励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只听得最后一句是:
安拉。
一路质疑,
一路艰辛,一路害怕,
也许有这一句,
就值了,
蒋励当时哭了出来。
蒋励如此恪尽职守,
然而她所在的,
只是一个临时医院,
没有麻醉剂,
没有止血纱布,
没有应急用的呼吸机,
……
用集装箱式的材料做成,
像极了国内的简易板房,
上面贴着一个禁止携带武器的标志,
意味着这里的安全等级是:
最危险。
因为医院的旁边,
就是警察局,
经常会受到恐怖分子的袭击,
枪击、爆炸,
蒋励已习以为常。
宿舍也由集装箱改造而成,
只不过外面砌了一层墙,
为的是防止子弹穿过。
医院一天24小时开放,
蒋励经常会在半夜被叫醒,
去救助危重的产妇。
“在医疗资源丰富的地方,你只是他们很多医生中的一个。而很多偏僻的地方可能只有你一个医生,你是他们的全部。”
不是不苦,
不是不累,
而是因为更需要。
然而,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
蒋励也体验到了,
她职业生涯中,
最纯粹的医患关系。
一次,一名怀双胞胎的妇女,
被送进蒋励的分娩室,
第二个孩子出来时是缺氧状态,
但是由于蒋励的心肺复苏做得成功,
婴儿最终哭出声来。
第二天,
孩子的祖母来找蒋励,
拿着一匹蓝色的大花布,
说是特意买来给蒋励做衣服。
“那个布对他们来说要很多钱,我很感动。”
和蒋励在一起工作的,
还有很多其他无国界医生。
他们和她一样,
放弃安逸的生活环境,
来到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
仅仅因为梦想吗?
那还不够。
或许就像蒋励说的,
因为需要。
因为生命需要他们,
所以他们就在那里。
蒋励在枪林弹雨中走了一遭,
很多人说她高尚,
她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医疗援助这事,
只要现实条件允许,
谁都能做,
只不过我自己比较幸运,
可以自由自在放手去做。”
蒋励不知道,
她点燃了很多人心中,
对生命的光亮。
无论宗教、国籍,
种族、派别,
对生命保持最高的尊重,
他们是无国界医生,
向他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