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95后】冤家们毕业了 2022年3月作品番号
【倾听95后】冤家们毕业了番号更新时间:2022年3月;
大合照结束后,穿着学士服的品诺捧着一束花走过来,对旁边的同学说,【肖文,帮我们宿舍拍一张合照吧!】我僵硬地挨在品诺旁边,霎时间竟不知摆什么手势。 是的,我是女孩子,又怎样?
品诺皱着眉,“恩怡,我拍毕业照你就这个表情啊,下次你拍的时候别怪我不给面子啊!”“不搞怪你怎么会记得我呢。嘿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拍吧。”我套上一副笑脸面具,可心情酸涩,假装神秘,假装无所谓,假装我能演好这场离别的戏……
记得大一办理入住手续时,发现一个宿舍六个人竟没有一个和我同专业。刚进宿舍门,一个女孩扯着嗓门,“哈哈哈,笑死我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想必和王熙凤有相似之处。我敲了敲门,听见那女孩从床上急匆匆地爬下来开门,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哎,新同学,宿舍就差你了,我们都搞过卫生了,剩下阳台那片区域属于你。”说完,便回去悠闲地看剧。这就是我大学四年住的宿舍?这么没有人情味?我不满地答应了一声。
大家不相熟识,晚上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机。这时,她起了一个激灵,“哎,你们是哪人啊?我是本地人,到时候你们想去哪玩,我可以带你们去啊。不过呢,上海就是花钱的地儿,随便逛个商场,都要花个两三千。”“哇,这么贵啊。”“对啊!”“上海可不比我家那小地方啊!有空你们来重庆,带你们吃火锅,重庆的火锅可出名了……”宿舍开始活跃起来……
往后听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加上“我们上海人啊”这样的前缀,脸上还带着上海人满满的自豪。相安无事一个多月后,我发现品诺特别喜欢熬夜写作业,而且一开灯就开到白天。凌晨,灯光刺眼,我迷迷糊糊的起床,走过去慵懒地对她说“品诺,我们大部分都睡觉了,我关灯了。”正在写作业的她突然跳起来,“黄恩怡,你好自私,凭什么要别人习惯你的习惯!”“你想睡觉就关灯,想熬夜就开灯,是我们适应你的习惯好吗?””我走过去关灯。她跑过来开灯,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第二天早上,她一反常态,平时起床最慢的她却一个一个催我们起床,她带着俏皮的语气嬉笑道“睡梦中的女孩看过来,我给你们买了早餐”。她一样一样地从袋子里提出早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个是小凌喜欢的鸡蛋煎饼,这个是婉婷喜欢的粥……”想起昨晚的那顿架,气竟被她这种迂回的道歉行为给灭了不少。
有段时间她经常在宿舍打游戏,两三点是常有的事。一天晚上,她打游戏不停唉声叹气,时不时发出“哎呀,该死的猪队友!”这样的尖叫声。我一看钟,凌晨一点半。我朝她唤了几声不要打游戏了,她游弋在游戏里无法自拔。我冲着她大喊“欧品诺,你够了!”这一下,宿舍的空气颤抖了一下,霎时间冻住了。“我打游戏关你什么事,管得着吗。”她仍自顾个的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你打游戏打扰到我们了。”她甩下耳机,瞪着我,“就你多事,她们怎么没有说被打扰,明明就是你挑事!”“你知道她们忍你多久了吗?我就挑事了,怎样?你……”还未说完一句话,她便掐断了后话,“就你看我不顺眼是不是,睡不着怪我喽?”“你不要太过分!”舍友闻讯,连忙爬下床来拉开我们,“好啦,别吵了,那么晚了……”
自此以后,我们形如陌路人。大二上学期学期,学校一部分专业要搬去新校区,一部分专业要回校本部,宿舍要重新调整。然而,宿舍名单表上除了我们俩的名字,全都换了,更糟糕的是我们选课竟选到同一门,冤家路窄!
为了让自己忙点忘掉不开心的事,我接了一个家教的兼职,晚上十点才回宿舍,此时宿舍已经没有热水可以洗澡了。冬夜的冷风打残了树上的黄叶,皮肤的温度一点一点被侵蚀。还好有明晶帮我煮热水,后来才知道是品诺煮的,托明晶不要和我说出真相。原来我接受了她半个学期的恩惠……我偷偷地瞄她一眼,愧疚……那些冬夜里的温暖,为我晚归留的灯光,让我们和好了。
元旦,她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大意是说因为遇见我,看到了糟糕的自己,很感谢有我的存在。许是因为那封肺腑之言的信,我们成了彼此相知相识的姐妹。
六月五日,体育馆。2013级政法学院毕业典礼晚会。欢歌笑舞。晚会结束后,她请我们去吃火锅。上海市的街头,人潮涌动,车流不息。晚上十二点,我们一行人醉醺醺地走回宿舍。校道上,路灯铺开我们的摇晃影子。明晶趁着醉意数了数地上的影子,“一,二,三,四,五,嗯嗯,怎么少了一个。”祎茗推了推明晶,“一定是你喝醉了,明明是六个人。”我仔细一瞧,果真少了一人。品诺?我回头看看,她与我们相差了一大段距离。我小跑过去搀着品诺,她突然抽泣起来,“恩怡,我们就这样毕业了吗,就这样离开了吗……我……我觉得自己还没长大……”我们有上句没下句地聊着老掉牙的琐事,可这琐事却承载了我们青春。
午夜起来听寂静,寂静里有我们的故事,比如,我们曾是冤家。
责任编辑:方丹敏
文章节选自2017年7月《大学生》杂志,更多精彩敬请关注纸质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