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多少我就给多少丨生铁(2)
小张是个孤儿。反正她自己是这么说的。她常常和我念叨起自己过去身世的苦,这个话题一旦开始就要延续很长时间。到了我父母离开的第二周,她居然有一次自己买起白酒来喝。那是一天下午,我在阳台上晾奶奶的衣物时(我个头较高),晾衣绳突然断了。当时阳台都是露天的,水泥护栏不高,而且只有一个很窄的平时用来摆花盆的台子。在我进屋找凳子的时候,小张已经穿着拖鞋踩到那护栏的小台子上,整个人脚踝往上都是悬空的——下面是三层楼的高度,如果她掉下去,足够摔死了。我吓坏了,一面央求她下来,一面想抓住她但又不知道抓哪里好,她光着腿穿着裙子和拖鞋,两臂大张着保持平衡,像走钢丝那样歪歪扭扭地走向阳台的另一头去挂绳子。
她到底把晾衣绳重新挂好了,我是拉着她的胳膊下来的。她笑嘻嘻的,下来后我才闻到她呼吸里的酒味。我真的是吓疯了,因为我知道如果她失去平衡,我就算抱着她的两腿也未必能抱得住。我只能劝告她不要喝酒,这劝告带着软弱,并且我也没有想到要没收那瓶绿色的小二锅头。
没过两天的一个晚上,我7点多回到家,去奶奶的单元看她的时候,小张还一切正常,喂完饭正在给奶奶擦嘴。等到晚上写完作业再过去,发现她已经喝多了,摇摇晃晃地和我说她编了首诗,要念给我听。那首诗算是七言打油诗,内容是诉说她的苦命,其他句子我都忘记了,只记得里面的一句“借酒浇愁愁更愁”。
我不觉得她醉得有那么厉害,但她当时确实躺在了走廊里。一个人赖在地上是很重的,我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我抓她手她就打我。在她向屋外爬的时候,我决定抓住她的两个脚腕往屋子里拽。她一边猛烈地挣扎一边发出尖叫声,裙子也往腰部滑上去。混乱中我看到我奶奶在床上侧躺着,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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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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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泳:感觉这篇很神啊,,
陈树泳:有种令人惊愕的感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