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不同居了? | 症常青年
80后人的记忆中,大学校园周边的公寓楼里住了许多年轻的男女,他们不等毕业,便过起了有滋有味的同居生活。恋爱-同居-结婚,好像才是正常的人生轨迹。90后的他们,并不这么认为。
文 | 龚晗倩
插画 | 璐杨
“你不觉得同居很可怕吗?”
乔林瞪大双眼,她被一条橘色的修身羊毛裙包裹着,不听话的黑发散落在肩头。
得知我已经结婚了,她激动地在胸前拍起手,听说结婚的对象不是曾经同居的那个,她又失望地垂下肩膀。
1995年出生的乔林,对男友最初提出的同居要求,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的。
不同居,是因为不想打破自己的独立空间
去年5月份,乔林从武汉来到上海,因为爱情。
她和男友一年半前在李志的一个演出群中认识,男友比她大四岁,是上海人,两人异地恋半年,一个月只见一次,直到乔林来到上海。
她没有搬进男友的房子,而是在静安区的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极小的公寓。但上下班很方便,可以步行。她很少去男友家,因为路程太过遥远,单程要50分钟时间,也因为避免撞见偶尔来打扫卫生的男友妈妈。
乔林和男友平均每周见两次面,基本上是男友来她的公寓。她对这样的见面频率还算满意,但如果天天在一起,便有些接受不了。“感觉还没结婚,就要搞得......”
不约会的时候,乔林喜欢出去“混一下”。她所谓的“混”并不是逛夜店之类的活动,而是去“混”育音堂这样的live house、各种音乐节,去朋友家作客,甚至只是绕着公园的草坪溜达一圈,看流浪猫吃东西的样子。
“不可能只和男朋友一起玩吧?”
几个月前,她和三个朋友一起去了死党赵赵家。赵赵租住在大华的一个小区里,和三个室友分享一个30平米的客厅。乔林带了一支红酒,赵赵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红烧肉、啤酒鸭、排骨,酒过三巡,大家有一搭没一搭拉扯最近听的音乐,读过的书,好像又回到了大学宿舍一般。
男友对这样的聚会嗤之以鼻,“他说这有什么意思的?去别人家有什么意思?”
乔林觉得很有意思。“我喜欢有客厅的感觉。”
但男友则更喜欢躺在床上,她解释是因为男友工作太辛苦的原因。男友从事医疗并购工作,时常加班出差。对于乔林而言,一张床的活动空间太小,不足以盛放她蠢蠢欲动的细胞。
一起出去旅行时,男友偏爱住度假酒店,泡游泳池,享用丰盛的自助餐,或干脆在房间里待着。乔林则更青睐于有“野趣”的地方。
乔林形容自己有点马大哈,经常丢钥匙,曾经两个月内换了三次锁,此时男友便怂恿她,“和他一起住多好。”他提出退掉乔林租的公寓,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她拒绝了。她觉得一周见两次的频率不多不少,刚刚好。
恋爱满一年时,男友再次提议同居,乔林说,“我考虑了很久很久,最后同意了。”
“很久是多久?”
“两三天吧。”
如果不是因为养狗,她才不想去男友家住
从去年十月份开始,曼曼每个周末都要去男友的家里住,因为一条流浪狗的缘故。
她认识这条流浪狗很久了,流浪狗的根据地就在她家附近。
在那之前,附近一家饭店的老板娘给它搭了个棚,曼曼和她也是因为照顾狗而熟识。流浪狗在棚里生了一窝狗崽,一共六只。可没过多久,狗崽就一只也不剩下了。“有三只被领养了,一只被叼来叼去叼没了。”
十月的上海依旧炎热,太阳照射到的地面不一会儿就变得滚烫,狗妈妈抢在阳光的前面将狗崽挪到阴凉处,没多久阳光又来了,它不断地用嘴叼着小狗崽躲避阳光,就这样,一只狗崽不见了。
剩下的几只狗崽更是命运多舛。有一晚,曼曼带着火腿肠去看它们,打狗队来了。人高马大的男人们用比手臂还长的大夹子将狗崽子的脑袋死命地夹住,往空中一甩,一个抛物线,“咚”地一声扔进了卡车后面。
“肯定死了,它们还这么小。”曼曼一脸心痛。
流浪狗没当几日妈妈,便回到了孑然一身。幸亏它跑得快,不然也难逃厄运。
根据地是不能再待了,万一打狗队又来怎么办?曼曼和男友商量着将流浪狗交给饭店的老板娘,她也一直喂养流浪狗,对狗有感情。
得知流浪狗的遭遇后,老板娘答应带回去养,可没多久,老板娘的父亲来上海逗留,屋子本就拥挤,流浪狗再次回到了街头。
同一条街上的面包店阿姨也认识流浪狗,她承诺带流浪狗到员工宿舍来养。还没在员工宿舍待几天,就到了十一假期,曼曼和男友带狗狗去宁波玩,回来发现它生病了,得了细小胰腺炎,要打疫苗。狗狗从没打过疫苗,这次要从四联打到六联,得半个月去一次医院。两人思来想去,狗狗之前曾经被人打过,对陌生人怀有敌意,加上 决定将它带回男友家。
周末男友开车带狗狗去医院打针,一个人照看不过来狗,曼曼便不得已去男友家住上一晚。
男友的房子在宝山的一所公寓里,和父母同住一幢楼。他住11楼,妈妈住8楼。曼曼以前很少去过夜,并不是因为怕遇到男友的父母尴尬。“他妈妈挺忙的,他也不希望妈妈帮他打扫,都是自己弄。他不喜欢陌生人进他的房子,所以不请阿姨。”
曼曼不喜欢去男友家过夜,是因为麻烦,她每次要带许多瓶瓶罐罐,护肤品、卸妆液、化妆品,还有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都要提前准备好才行。
我见到曼曼的那天,她梳着一把粗黑的马尾,穿一件黑色的背带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大地色的眼影和粗黑的眼线拖至眼角。
“上班和出去玩都要化妆出门,除了去楼下和超市的时候。一周有五六天的时间吧。”
至于为什么不能接受同居,她给我细数了几条理由。
其一,男友家离曼曼家有30公里,离她的公司也太远,从男友家去最近的地铁站要开车15分钟,如果男友不开车送她,她便寸步难行,即便是送上地铁站,到公司也要一个小时。而从曼曼家去公司只要30分钟路程,节省了一半时间。
其二,曼曼想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一旦同居,原有的生活模式便被打破了。
在大城市谈恋爱,年轻人之间究竟是更独立,还是更疏离了?他们常常将工作忙和距离远挂在嘴边,一两周见一次面的恋情,得到的到底是孤立感还是安全感?
他们也没有答案。
同居让矛盾暴露,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曼曼的周末通常是这么度过的,在床上睡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另外一天打扮得美美的,和闺蜜一起去市中心逛逛街聊聊近况。如果住在男友家,离市中心太远,如果没有车接送,便只能待在屋子里,哪儿也去不了。
在屋子里活动,是她最不堪忍受的。“因为太累了。”
曼曼今年29岁,她从小和父母一起住,十指不沾水,起床不用叠被子,脏衣服也不用洗。去了男友家里,不仅床睡不惯,还必须自己洗内衣裤,从沙发上起身,也要记得把铺巾捋平了恢复成坐下之前的样子。“不可能我的事情也让他做吧,毕竟是两个人生活,你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做事吗?没有办法,两个人要在一起,必须要做啊。”
可即便曼曼做了,在男友的眼里,仍远远不够。
她说,男友非常注意生活的细节,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而从不做家务的曼曼在他眼里,做什么不像什么。
在家里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好了,在男友家不行。洗完卫生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发丝,找完东西忘关抽屉,都会被男友碎碎念。她被说得烦了,便会发脾气。
两人曾尝试过一起做饭,过程也很不愉快。男友看不惯曼曼做菜,”他说你这个样子叫做菜啊,我给你看看什么叫做菜!你这个思路就不是做菜的思路。“
曼曼反驳,男友会说,你做得不好还不许别人说了。
她认为那是男友对生活细节过于死板,也曾和男友提出过很多次,“ 比如切菜,一定要按照他的方法切。他也知道自己太龟毛,但就是忍不住要挑刺,而且是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方式。”
“他那个样子就像我妈,我爸如果做个菜,我妈就会说,你怎么把油弄得到处都是,我觉得她很蠢。她为什么不能看到他努力想要做好呢?”
以前的曼曼完全不做家务,如今也在尝试着开始分担一些家务事。洗完澡,曼曼顺手把洗干净的衣服晾了,男友没有称赞他,反而说她晾得不对,“他都是晾一边的,你没把事情用心做好就是给他添麻烦。”
说起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情,曼曼的愤怒溢于言表。“我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他确实这些做得很好,但不能把这些要求强加给别人,如果他心不能放宽的话,会折磨死身边的人。”
男友认为自己在帮曼曼改正她不好的习惯。曼曼无法接受的是男友的方式。“习惯好不好,不是一天养成的,不是你说什么别人就会改的,你要用一种聪明的方法,你用这么蠢的方法,别人怎么会听你的。”
被苛责了之后,曼曼会大发脾气。
“他说,我是从小被爸妈宠坏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这样。”男友认为她是典型的自私,不顾别人感受。曼曼不认同他说的自私。“我的大脑不会像他,起来就起来了,没想到要铺床,把抽屉拉开,就会忘掉关。我的注意力不在这,不是故意的,脑子里没有这根筋。真的是记不住,他说了几次我注意了,可是下一次又忘了。”
和男友之间摩擦不断,曼曼渐渐地不想再争论,“让他说,我就‘哦’。”她承认这是一种消极的应对方式,该解决的矛盾还是没有解决。
她不知道是婚前恐惧,还是感情没有到一起生活的阶段,至少,他们两人还没有到相处得舒服的阶段,还处于磨合期。
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多时间,从第二年开始,她觉得已经过了热恋期,两人之间争吵越来越多,都是为了真正鸡毛蒜皮的小事。加上她的家人不同意她婚前同居,她本人思想其实并不那么传统,但眼前的现实让她觉得同居的坏处显然多过于好处。
然而事实上,两个人在一起时不太容易吵架,只有磕磕碰碰小斗嘴,往往是分开的时候,在微信上吵得厉害,曼曼觉得男友口气不好,“他经常说,如果当面看到他的脸部表情,我们就不会吵架。”
一个礼拜七天住在一起的话,我要累死了。”
她享受的是约会,男友看重的是生活
乔林经过一番权衡,觉得自己准备好了,便同意了同居的提议。男友却改变主意了。
男友见她当时迟疑,便决定再给她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再共同生活。
“谈不上如释重负,就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她认为两人的感情本来就没那么深,还达不到可以共同生活的程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争吵不断。
男友会为了一些很小的事情生气,在乔林眼中,那些事情都很弱智。矛盾的是,她又觉得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不能少。她不想管那些小得不起眼的事,却又不能视而不见,因为他们会为了这些小事情吵架。“大家都不开心,过程很不舒服。”
乔林出门时常不带手机,她的理由是女生的有些衣服没那么多荷包。男友找不到她发了几次脾气后,她乖乖地带上了手机,放在包里。但有好几次手机调成静音,男友打电话过来没接到,他又很不开心。乔林只得把铃声调出来。
她隔一段时间从包里拿出来看一下,可偶尔还是会漏接,攥在手里的时候电话不来,刚放进包里的一瞬间他来电话了,她悻悻道:“就刚好没看到,上个星期刚刚吵过。”
乔林和男友之间的主要矛盾,还在于男友认为她对自己的事不够上心,甚至不如他来得上心。老板曾批评乔林工作量完成得太少。她只得收敛一些。“我还是太爱玩了,他老说我,应该把事情做完了再去玩。”
男友则是一个做事特别认真严谨的人,他时常用谆谆善诱的语气教导乔林,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要多想。“他是真的想得很多。”
乔林更享受的是约会这部分,男友认为生活更重要。“他说,谈恋爱不仅仅是约会。”而乔林觉得自己的
虽然乔林为了这份感情作出不少让步,也努力减少争吵,然而谈到如何增进感情?她和曼曼都没有给出答案。
年轻的恋人们满足于一周两次的恋爱相处,不愿意花更多的时间见面相处,线上的沟通总是伴随着太多的误解和争吵。就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越是争吵,关系越难发展,感情越难以加深,对共同生活往往抱持更多的疑虑。
因为同居会失去更多的可能性,还是因为不够爱而选择不同居
王玮和上一个女朋友分手,就是因为不肯同居。
他居住在上海的北区——大杨浦,和两个哥们一起租了一间高层的三室一厅,分摊下来每月的房租是2000元一人。他们几个是大学同学,关系铁得可以穿一条裤子。
王玮和女友恋爱两年,这两年里他们待得最多的地方是他的Polo车里。接女友下班,送女友回家,周末自驾莫干山、千岛湖。车像是另一间可以移动的房子,关上车门,就是一个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
女友住在距离王玮的房子半小时车程的地方,也是和室友一起合租的高层。
“你们没有想过各自搬出来一起住吗?”
“搬出来一起住的话我要负担两个人的房租,而且感情还没那么成熟。”
女友曾多次提出要一起住,但不愿意AA房租的费用。中环内距离双方公司合适的房子一般都要每月5、6000元,独自承担这笔开支,在他看来,不是支付不起,而是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我不知道会不会和她结婚。”
虽然在一起两年,他也还没考虑结婚的问题。如果分手了,再找人合租也是个麻烦事。
王玮的朋友圈中从未出现过女友的身影。他认为没有必要让所有的朋友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两个月前,女友终于提出,要么一起生活,要么分手。他选择了后者。这样的分手,干净利落,不用退租,不用打包搬家,更不用对着一大堆东西分出你的我的。
分手后的这段时间,他和兄弟一起喝酒吃烤串,除了两个住在一起的兄弟,没有人知道他刚刚经历了失恋,而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仿佛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他来说,一切都还不确定。而明确关系,则意味着放弃更多的潜在交往对象。
根据美国的数据,在20世纪50年代,两个人平均要经过6个月的交往/追求才会发生初次性关系,在80年代,这个时间间隔大约是3次约会,而如今,则只需要在约会软件上问一句“约吗”。网络的进步、在线约会工具的发展使得我们更容易接触到不同的人,通过简单的左滑和右滑,几分钟的时间你就能匹配到和你地域相近、彼此看得顺眼的人。
如果要明确一段关系,特别是允许双方公开关系,我们就可能会失去和其他潜在对象交往的机会。
国际婚恋情感专家、美国家庭治疗师Esther Perel说,是现代人的需要与恐惧,使得亲密关系越来越告别可以被明确解释的状态,进入“稳定的不确定”(stable ambiguity)状态。我们都害怕孤独,渴望与他人的关系和联结,但是出于种种原因,我们又不愿意完全投入稳定的亲密关系,享受着这种模糊界限的自由。
同居是找到家的感觉,也是一笔经济账
在婚前同居方面,复旦大学长三角地区社会变迁调查2013年的数据显示上海80后已婚者婚前居住在一起的占43.4%。
80后的周芸从大学毕业后便开始了和男友同居的生活,两人上班的地方一个在浦东,一个在浦西。每天晚上,男友总要乘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加公交来接周芸下班,不管多远多晚,都要见面一块儿吃晚饭,开开彼此的玩笑。
因为心疼男友的劳顿,周芸下定决心在两人公司的中间找了一处公寓租了一室,不到10平米。卧室墙上的灰扑扑地往下掉,卫生间和煤卫都是和几家邻居共用的,瓷砖已经看出原来光洁的白色,厨房和过道到处都是黑魆魆的。可这些完全不影响周芸与男友住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环境脏乱一些,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回到屋子后,能一起做一餐简单可口的家常饭菜,能彼此吐槽老板的阴晴不定不可理喻,能一起看个综艺刷个剧......更重要的是,有人可以说说话,不至于孤独得无处可逃。
“不喜欢下了班后还流连在外,虽然是回到租的房子里,但是因为有两个人一起生活,还是有家的感觉。”周芸自己的家在上海的郊区,只有周末偶尔回去。十年以前,上海的地铁还没有延伸到她家附近。从市区回家,需要换乘一部地铁、两部公交,耗时2个半小时。
而周芸的父母思想较为传统,不同意她婚前同居,她只好谎称自己是和女性朋友合租,并时常邀请自己的女性朋友来玩,拍一些两人在房间里的照片来制造假象。
经济因素也是周芸和男友决定同居的重要原因之一。男友家在江苏,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本身就需要租房,两个人一起租,房子的费用各自分摊一半,生活的成本也相对低了不少。十年前外卖还没有那么普及,一个人单独下楼吃个盒饭要十几元钱,两个人买点蔬菜荤腥做一顿饭也只要三十元左右,还健康营养。对于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这笔经济账也是不得不算的。
周芸和男友同居两年后领证结婚,如今他们的孩子已经5岁大了。谈起当年同居的日子,她的眼睛里浮起一层不易察觉的雾,像是追思往昔,过往却渐渐模糊,无法看清。如今的婚姻生活中,两人像齿轮,看似嵌合得很好,可转动起来还是嘎吱作响。
有了孩子以后,公公婆婆也搬来上海一起住。生活习惯的不同,婆婆较为强势的性格,总是让周芸憋着一肚子气。
但即便是争吵不断,心里的委屈无处言说,周芸也不曾后悔走进这段关系。
如果重新来过,周芸还会选择和丈夫恋爱、同居、结婚,虽然结婚后两人仍有摩擦,但同居两年的时光让她从关注自我到学会了关心他人,这对于独生子女的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转变。“我也是从小被爸妈宠大的,也不会做家务,是两个人同居以后才学会付出的。”
也有人提出同居使关系变成了依赖。
看似良性的恋爱关系,其实可能隐藏了一些人们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同居意味着经济上的共同支出,感情上需要更多投入,伴随着限制和约束彼此的行为习惯以及两性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和严肃。这些因素,使得“离开同居关系’会比‘离开非同居的恋爱关系”更加困难。很多情侣即使发现在同居关系中的双方矛盾迭起,也知道彼此并不完全适合婚姻,却依赖于一段看似成熟稳定的关系,亦步亦趋地走下去。错过的,可能是更合适的恋爱对象的机会。
对于这种看法,周芸不置可否。“你怎么知道谁是更合适的?这个问题有答案吗?也许永远会出现下一个看起来更合适的。我们应该去经营一段关系,而不是一发生矛盾,就认为是对方不合适。”
同居和结婚都是一起生活
乔林觉得,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同居过,才会生出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恋爱超过一年,赵赵每年去迷笛音乐节,都会看见乔林带着新的男友出现,“迷笛音乐节一年两次,她每次都换男朋友。”
乔林曾经的所有恋情都基本上不超过三个月,即便是超过三个月,也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提分手而故意拖着,拖到四个多月时对方忍无可忍地说一句,“要不然就算了吧。”正合她意。
这次恋爱史无前例长达一年多,她托住腮,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慢慢觉得换一个人并不能解决问题,那些问题可能出在自己身上,换了一个人还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或许两个人在一起,才能更好地认清自己。
“你以前同居你觉得可怕吗?”她又问了我一遍同样的问题。
她害怕的,是年纪轻轻,就过起了即将结婚的中年人的生活。“感觉不自由。”
她觉得自己总是处在一个徘徊的过程中,“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最舒服,现在做到的是没有在逃避,遇到问题还是要去面对和解决。”
但乔林现在觉得同居没那么可怕了,“要来就来吧。”
曼曼则认为同居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同居和结婚都是一起生活,生活中遇到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同居把问题提前暴露了。”
我问她:“你不认为同居的时候将问题解决了,两个人磨合好了,进入婚姻后会更和谐吗?”
不管是婚前同居还是婚后住在一起,问题都会出现,曼曼认为同居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磨合不好,很多人结婚之后很多年还是在磨合。她宁可带着问题进入婚姻。
“上天把他派给我,可能是锻炼锻炼我吧。”她心里仍然希冀着未来婚后每周有一两天时间住回娘家。“还是一个人的生活更轻松。”
她突然想起,有一次男友对她说,“以后多来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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