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毛不易,你要想得开一些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东七门(dongqimen)
作者:杨矗矗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李健,我想要用这样一种表达:他是个纯粹因为音乐而被大众熟知并认可的音乐人。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句废话,搞音乐的不靠音乐立在世上,那要靠什么?但如果你稍微回忆下当今乐坛,就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
大面积顶着歌手称谓的人,当人们谈论起他,想破脑袋都想不起他到底唱过什么拿得出门的歌,全都是今天他在综艺节目里跟哪个女明星有暧昧了,明天又因为自己作死求锤得锤了,或者怎样怎样。
不是说这部分人的存在有什么不对,能让粉丝们获得心理愉悦,就不必急着否认他的价值。
但喜好固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业务能力却有好坏优劣之别。
我一贯认为,作品即本人。
一个能够写得出《红楼梦》的人,他无疑是悲悯的;一个可以把《开到荼蘼》唱得通透洒脱的人,她哪里会不懂追随者跟偶像之间的关系。
所以,当在微博刷到李健为毛不易新专辑做宣传时,那一大段文字,似乎成了拼凑“李健”这块完整版图上,格外珍贵的一部分。
里面除了首先对毛不易的恭喜,以及开导他压力这件事情的必然性外,还有更为重要的几句叮咛,关于如何去保护好自己的才华。
“怎么保护?去锻炼身体,减少不必要的工作,买辆车远离人群自己生活,多练琴,多阅读,至少现阶段需要这样做。”
读完这句,我有种看到李健贴在自己书桌前便利贴的感觉,如同我们每天勉励自己的“今晚11点前睡觉”“这周要二刷《百年孤独》”等。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李健都做到了,而我们只是说说罢了。
他在这种生活模式中获得了某种安宁,因此也希望作为新一代创作型歌手的毛不易,能够以此为自己的才华提供一处安全之地。
“你天生就是一个歌者,幸运的是你现在只有二十几岁就开始了真正的职业生涯,而所谓不幸的是你刚刚崭露头角人们就对你寄予厚望,稚气未脱的少年竟直接进入了漫长无比的成人跋涉中最艰难的路途,没办法,这就是命运。”
“看在热爱音乐的份上,只能心中窃喜,不可抱怨。絮叨半天,和你共勉。”
如果说,前面有关保护才华的建议似乎还停留在毛不易身上,那后面这两句,则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同样是少年成名。凭借《一生有你》趟过无数人青春的水木年华,那时李健还没有因为音乐理念的不同而离开组合;而毛不易由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的《消愁》,改变了自己的整个人生走向。
同样是对音乐有着本质朴素的要求,但又对混杂娱乐圈怀有不适感。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观察一下,在热闹的综艺节目镜头里,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里的闪躲,异常相似。
那是一种疏离。
如果非要找出点微妙的不同,可能李健的疏离里面,偏刻意的成分居多,他已经具备了在自我和所处场景间保持完美平衡的能力。所以他对“快餐式流行文化”的状况外,和“精英语言体系”的文言文式词汇表达,被包装成“老干部”“冷幽默段子手”后也毫无违和感。
因为尽管最初他对热闹、虚伪的娱乐圈不太适应,但他的文化是真、内涵是真,适应和调整便只是时间问题。
而毛不易的疏离里面,现阶段还是本性呈现居多。一夜成名后,他整个人还处于早期的李健状态,作为歌手新秀,必须要遵从商业炒作的逻辑,同时他又持有清醒的自我意识。在外部巨大的荒谬和内心凌厉的清醒间,毛不易有些小心翼翼,还有些因自我挣扎而显得放不开。
他应该感到幸运的是,在他的成长途中出现的指路人是李健,而不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什么人。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成长的最大困境不是如何获得金钱、名声,恰恰是面对众多诱惑和欲望,怎样适当的远离金钱与名声。
其实,最令我感动的地方,倒不是每句话的具体指向,而是李健愿意长篇大论为毛不易新专辑做宣传,还要掏心掏肺写这么老长一大段建议的这个动作。
在前辈对后辈的祝福和叮咛背后,所体现的传承感。
上一次给我这种印象的,还是高晓松力挺谭维维。这种用实际行动表示对下一代人的鼓励与支持,可是比在微博上随便说句“加油哦,你是最棒的!”少见、也珍贵多了。
除去对后辈的扶持,李健在对音乐的理解和对自我的认知上,同样显现出他是一个特别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能够从始至终严格贯彻下去的人。
以前窦文涛采访他的一段视频中,他提到一个观点,大意是“其实在作品创作中,理性是常态,在内敛、克制和理性的基础上,那么一瞬间无法抑制而迸发出的感性才最难得”。
也就是说,理性使得感性不再是滥情。
李健是理性的,但他才不是媒体拿人设包装起来的“理工男浪漫”的理性,是一种基于了解人性后自愿自律自持的逻辑。
凡是“人设”,都会崩塌,唯有真实不会。
温和中文字的颗粒质感,古典里偶尔蹦出的淘气,优雅华丽下饱含的人文关怀,李健站在每一个词汇的对立面,又让它们不再对立。
作者简介:杨矗矗,东七门撰稿人,《疑犯追踪》粉,热爱蔬菜与焦安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