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大首位游戏学教师:玩游戏不是不学无术(2)
而熊硕对此也有同样的感受,他表示,一些青少年沉迷游戏而荒废学业甚至引发悲剧的事件,让很多家长对游戏存有误解,认为玩游戏就是不学无术,会误人子弟。此前,熊硕在接受《长江日报》采访时提到,因游戏成瘾而引发悲剧,需要从家庭、社会、学校等多方面考虑,而不是“污名化”游戏来让游戏“背锅”。
熊硕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一间餐厅的饭非常美味,你忍不住吃得太多而吃出胃病,难道要怪餐厅的饭做得太好了?”
“很多年轻人很关注游戏,但却不理解游戏到底是什么”,熊硕告诉澎湃新闻,很多人没有客观地看待游戏,是因为没有一个成系统的教育体系去引导。目前他正在编写一本名为《游戏学导论》的教材,预计将于明年给2017级传播系和广告系学生开设《游戏学导论》,并作为必修课。
熊硕表示,自己回国教书的目的,就是希望从学术的角度向国人解读游戏,希望从学者的角度告诉大家,游戏本质上和书籍、广播、电视一样,就是一种媒介。
熊硕曾在日本留学[对话]
“玩游戏不是不学无术”
澎湃新闻:在很多家长看来玩游戏都是不学无术,你玩游戏父母会管吗?
熊硕:我要说明的是:“玩游戏是不学无术”,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虽然我父母跟大多数父母一样,对游戏没有正确的认识,但他们比较开明,不会完全反对我玩。但也会管我,读中学的时候一星期我只能玩一个小时。
我从小学习就自觉,成绩也比较好,不太会沉迷游戏,只把游戏当做娱乐工具。
澎湃新闻:为什么说“玩游戏是不学无术”是伪命题?
熊硕:因为游戏不仅指电子游戏,只要满足规则、博弈和不确定性三个要素,就可以被定义为游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高考其实也是游戏。
澎湃新闻:家里添了电脑后,父母规定每星期只能玩一个小时,这对爱游戏的你来说够吗?
熊硕:父母不让玩但我比较想玩的时候,我就会去玩桌游,偶尔也会偷偷玩电子游戏。寒暑假时,我做完作业就敞开玩一下,但每天最多也就三四个小时。
澎湃新闻:为什么你会对游戏学产生兴趣?
熊硕:我从小就喜欢设计游戏。
小学时,我没有零花钱。想玩校门口卖的成品游戏棋,但没钱买。就只能自己找来纸笔画下来,把那些硬纸板裁成卡片之后做成卡牌游戏玩。
当时我就想,我不光要玩游戏,还要去做游戏,把我脑子里有意思的点子分享给他人,给更多人带来快乐。
澎湃新闻:为什么本科毕业选择赴日留学?
熊硕:去日本留学的想法大一时就有了。
因为计算机学院的课程没能教我游戏相关的东西,而当时日本在游戏方面确实是世界霸主,所以我想去日本看看,想把他们的先进经验和方法带回国。
澎湃新闻:家里支持你学游戏吗?
熊硕:从小到大我爸妈都不太支持我去做和游戏相关的工作。我妈妈想让我学医,她可能受一些比较保守的思想影响,觉得做游戏行业不太光彩。但他们不会干涉我,或者提出反对,非常尊重我的决定。
回国教书,将开课讲“游戏”
澎湃新闻:为什么回国后到高校当了游戏学老师?
熊硕:我有一个想做跟中国文化历史、风土人情相关的游戏的理想,回国实现理想要比在日本发展更让我快乐。
我母校华科平台比较好,回来做游戏学老师可以把我导师教我的东西带回国内培养学生,保留我们国家游戏发展的火种,为企业减少人才培养成本。
澎湃新闻:这门课打算讲什么?
熊硕:对游戏做一个通识教育,包括游戏与传播学、严肃游戏、游戏策划、人工智能、游戏美术、市场运营等。
澎湃新闻:从一名研究者、一名学生,变成一个教师,你觉得自己能完成好这一身份的转化吗?
熊硕:说实话,我肩上的责任、压力挺大的,备好课不是那么容易。要考虑到内容的有趣性、循序渐进性,又要讲到核心知识点,有启发性的教学。
想让中国游戏走向世界
澎湃新闻:为什么说游戏是文化与价值观的载体,要走出去?
熊硕:我一直在反思,中国有数千年的历史文化传统,为什么不通过游戏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我国文化历史背景,学到更多历史文化知识呢?
所以,我一直想让游戏承载我国的历史人文,作为一种对外输出的文化手段,让更多的人去感受中华文明的美丽和魅力。
澎湃新闻:你认为中国游戏应该如何走出去?
熊硕:中国游戏要走出去,需要政府、高校、企业三方合作,依靠还没有被资本完全遥控、保持初心的中小企业以及热爱游戏为此奋斗的独立游戏团队;依靠高校的人才培养和体系化建设;也依靠政府的政策支持。
澎湃新闻:你对游戏的态度是什么?对戒掉“游戏瘾”,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熊硕:我一直把它当做休闲的艺术品,承载着人文价值的传播媒介。
游戏瘾大多是过度沉迷二次元和虚拟世界,所以要尽量让自己在三次元里变得成功和优秀。实在要玩的话,可以多去接触有人文思想的、优秀的单机游戏和主机游戏,它们没有社交功能,也不那么容易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