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刀四望,看不到敌人丨生铁(2)
答:小说的题目不是代号或者编码,小说的题目正像小说本身一样是创作的一部分,题目也有灵魂并且和小说整体相互呼应,题目反映了一个创作者的整体审美经验。“革命”这个题目的形成尽管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但里面蕴含了几层转折。首先小说中的几位创作者希望进行的漫游和创作行为,他们本身就希望这个行为是一场“革命”;其次这篇小说主人公的命运主线我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主人公单枪匹马的行为没有引发这个物理世界任何的一点波澜,换句话说,主人公的命运和“革命”这个词形成了矛盾,形成了冲突。这种矛盾会让小说的解读更加丰富,使读者更有可能去思考这个小说要表达的内涵——哪怕只有一个读者,也是必要的。
当然,“革命”这个小说名字并不是小说唯一的题目,随着创作的推进,我也曾在其他题目中摇摆。
问:这个小说写作顺利吗?它的写作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特殊的经验?
答:所谓十月怀胎,作为严肃小说,每一个哪怕3000字的短篇,其创作过程对于我都是艰难的,很难谈得上顺利。我本以为《革命》可以并且应该在3个月内完成,但其实前前后后写了一年多时间。如果谈到特殊体验的话,那就是我发现自己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现在越来越喜欢在小说中创造尽可能“包罗万象”的角色。当然这种体验本来也是小说创作的某种“本份”。
问:你怎么看待当下的中国、甚至全球文学环境?在当下的这个时代里,你给自己最重要的要求是什么?
答:很巧,这个问题其实恰恰是《革命》这个小说本身想要提出的、想要展开的。文学的边缘化看似是一个对于小说写作者的天大的危机,但你要知道,当下这个世界的首要危机,已经不是文学的危机——整个旧世界都在新技术的浪潮下被摧枯拉朽般地解构:传统媒体消亡殆尽;遥远和守候的概念被消解因此浪漫主义赖以存在的土壤也被消解;人们利用碎片时间随时获取信息、随时保留记录、随时化解情绪、随时寻求慰藉的社会行为趋势导致电影、美术、传统舞蹈戏曲音乐、话剧、传统棋类运动等等这一切或古老或年轻的行当都迅速被边缘化。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文学环境的边缘化,已经算不上多大的危机。19世纪和20世纪上半叶的那些经典名著的阅读价值也在这个传统价值被消解的世界里迅速贬值,人们不再有闲暇从这种地方获得慰藉。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恰恰那些虚伪的、虚假的文学投机者也最早散开,留下来的都是真爱。我对自己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写下去,争取让更多人读到。这是我的人生修行。
问:你写完这些小说一般会让它们在哪里发表?能否带来经济利益?目前写作和经济的关系是如何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