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了一个妹妹-生铁(2)
很快,小G男朋友的“说客”就来找我了。这个说客是初三体育班的,他很壮,梳着分头。他过来和我打招呼,他说他认识我,问我是不是认小G当了妹妹。我承认了。这个男生指了指远处几个站着望向这边的瘦瘦的男生说,小G有男朋友了。因为体育班的孩子们总是三五成群,所以我也没看清那几个人里究竟哪个是小G的男朋友。
我并没有停下脚步,我轻描淡写地说,小G认了我班里同学做姐姐,所以也认了我做哥哥。这说客没说什么,也没有再跟上我的步伐,不过后来我俩也算认识了,见面也会打个招呼,开两句玩笑。
学校和社会有一个区别,就是里每差一个年级,就觉得有很大的年龄差。小G和我隔了两个年级,所以我真的就拿她当妹妹看了,并没有真的去追求她。有时在学校里碰到了,我就叫住她和她聊几句。小G并不高冷,每次和我讲话都会脸红,并且很乖地叫我哥。她有问必答,并且很有礼貌。也可能恰恰是我没有了企图心,所以每次也很直接地夸她漂亮。她笑起来却并不好看,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并且有一点点说不清的苦相。
那时到了新年的时候,学生们习惯互相送贺年卡,在上面写一些平时不太方便表达的话。给喜欢的女生送贺卡自然也是我必要的工作——其中也包括小G。
小G也给我送了一张卡——是从学校附近的邮箱寄出,然后通过邮局又转回到学校收发室的——贺卡里面用非常工整娟秀的字体写了两段祝福的话,“最深的相知,就是彼此间的一份关怀与默契……只给你。”,赠言的开头并没有叫我哥,而是写了我的全名,两段话后面的署名分别是“冷艳的女孩”和“多愁善感的女孩”以及自己的名字——“冷艳”是我平时夸她时用的词,所以并不是她自恋,而是一种小小的幽默。
那张贺卡我留了很久。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提起,尽管姓氏不同,但小G的名字和我早逝的姐姐的名字是一样的。这让我在心底的最深处对她有一点点格外的珍视,我总觉得这是我姐姐从另一个世界用另一种方式过来看我了。我的姐姐也生得很美很美。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情愿不再提起,我离开了学校,在社会上飘荡,自然也和小G失去了联系。
又过了不记得是两年还是三年,九月的一天,突然我接到了小G打到我家里的一个电话。“哥哥,你还记得我吗?”她在电话另一边说道,“我考上大学了!”
我约好了时间,去到她新的学校看她,那个学校就在北京的西三环路边。
见面时我意识到我们两个人都变样了——她长大了,比原来微微胖了一点,并且那种微笑里蕴含的一丝苦相放大成了某种沧桑。而我那时则留起了长发,也和在中学时完全不同了。
我们坐在学校的长廊里聊起来。在问起她考上大学的前后经过的时候,我得知,她的父亲在这个刚刚过去的暑假里去世了,后事才刚料理完。
我很惊讶,问起事情的经过。她说本来她父亲一直有严重的脑血管病,在家卧病。高考成绩下来后,本来她的成绩差了一分不到分数线而落榜。但是过了些天,他们得知这所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又降了一分,这样她又被录取了。本来是喜事,但她的父亲因为这种大起大落而过于兴奋,导致旧病复发而去世了。
“福兮祸所依”的人间悲剧就这样在她身边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