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教学要抚摩作家躁动的心灵

——朱自清《绿》经典句子研究

江苏 苗蔚林

在《绿》的第二课时的教学中，我和学生一起“啃”了这样几个问题：

1.“微微的云在我们顶上流着。”：为什么是“微微”，怎么样的动才是“流着”？

2.“瀑流经过时，作急剧的撞击，便飞花碎玉般乱溅着了”：“飞花碎玉”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作者为什么会想到“飞花碎玉”？

3.“瀑布在襟袖之间”该怎么理解？

之所以我列举这几个问题，一是这些句子都是比较经典的句子，通过探究这些句子，我们可以走进作家写作技巧的世界，体会为什么要这样写，二是这些问题都是教学参考书上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们可以在这些没有固定答案的文学句子中真正的去赏析文本。而象比喻的修辞手法、对比手法的运用都是书本、资料上标注的很清楚的，我想，只要稍微提示就可以，学生能懂的，似乎用不着我们多讲。

以上句子体现了朱自清的写作风格：细腻温和的笔法。在文中，他用“薄阴”来描写天气，时间就给书法淡淡的感情奠定了基调。但在我们教学参考书的分析中似乎没有关注这个句子，而是把课文主题高高的定在热爱生活、热爱自然的积极人生态度上。其实也不尽然。“薄阴”、“微微”、“微雨”等词语都展示了朱自清心中细腻温情的一面，我觉得这样的细腻表达未必非要说什么热爱生活，而是一种纯自然的安适与闲情流露而已。作者从心底里要把这里的绿写成温柔的“她”，想拥抱，可是却是一个“妄想”，而且还很远。有点“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惆怅，这些在我们教学参考书里都没有提及，当然这也仅仅是我读后的一种感觉。

在云的运动状态里，我们通常用“飘”来表达它的轻逸之姿，用“流”更显其飘逸，更富有动感，更有生命的影子，这些词语的背后，我们都能读到作家炼字的影子，所以我们要告诉学生，这个字的运用是作家深思熟率而后用的，是一个有思想的字。“飞花”是一种漫天飞舞的状态，显示的是轻盈，“碎玉”落地是清脆悦耳的声音，显示的是动感，作者用“飞花碎玉”既写出了瀑流的形态，又写出了瀑流的动感，只用一词，胜景全出。

在大作家的文章中，我们经常会读到那些有思想的字，可惜由于时间或者水平的缘故，都从我们的眼皮下悄悄溜走了，而课堂上，我们似乎就是很枯燥很机械的给学生讲析对比、比喻、描写等大而化之的那些所谓被称为语文的东西，实际上学生无法理解我们以为很形象的、其实很无味的概念。语文的真正内涵还是在字里行间。

瀑布如何存在于“襟袖”之间，这个不理解，可能很难理解水花“倏的钻进”怀里，很难理解我想“张开两臂抱住她”，很难理解“我又掬你入口”的那些举动。因为是一种忘我的境界，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的禅悟，在忘我的世界里与绿合为一体。这些都需要我们在阅读的时候，启发学生去感悟朱自清内心世界里的期盼与渴望，他所要表达的不仅仅是对生活的热爱，而是一种压抑情感的宣泄和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