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 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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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泳池

去往厂子里的露天泳池要经过一段乡间小路，路上常常散落着一粒粒黑色的羊屎球。

露天泳池上午并不开放，但是因为我父母是医生，厂子里的人都愿意通融一面。管理泳池的那个叔叔我已经忘记姓什么了，好像姓张。他和我爸妈说好了，允许我上午自己在泳池里游一会儿。

因为是露天泳池，所以并不怎么干净，水里什么都有。一些浑浊的泡沫夹杂着树枝和头发漂在泳池的角落，你只能利用水的涟漪将它们都拨向远处。不慎落水的甲虫和蜻蜓不算什么，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一只麻雀在水面挣扎，我把它救出来并带回家，但当天它还是死了。

要说水里脏也就罢了，泳池岸边杂草丛里的那个厕所才是真正让人难受的——有人因为怕脚上沾到尿，所以大便的时候就没有拉在坑里，而下一个大便的人自然就更往外一点拉……就这样一摊摊屎一直延伸到厕所门口。有的甚至就拉在门口附近的草丛里。我踮着脚尖，留意躲开那些门外的粪便，坚持走进厕所——但也仅能走到厕所门口，就再也迈不出一步，就站在那儿向厕所里撒尿（那个时候进泳池连拖鞋也要脱掉锁进柜子的，否则会拿乱，泳池也不提供公共拖鞋）。新旧尿液淋洒浸泡着大便，使苍蝇一哄而散。

可即便是这样，到了夏天最热的日子里，下午的泳池里人多得依然像是在锅里下饺子。那年就出了这样的事——一个临近村子里的小孩为了躲票，趁乱翻墙进了泳池，结果竟在摩肩接踵的泳池里淹死了。

水有没有人换过，我不知道，似乎那时的人也并不太在意、也在乎不了这件事。反正那个暑假的每天上午，我还是遵照我妈的指示去找张叔叔去学游泳，虽然有时我也会幻想脚踩到水池地面的时候下面会踩到软绵绵的东西。我有点早熟，大概在11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手淫，而且我是不会告诉你导致我学会这门手艺的是那本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有一次上午我一个人在泳池的时候，望着眼前一大片碧绿浓稠的池水，不知道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眼前一片浑浊。我靠在泳池边，在水里把泳裤悄悄褪下去，就在这水里手淫了一次。我并不觉得脏，而且过了一段时间我仍觉得这是件很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