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在心里留个爆炸头,以此抵抗人生庸常|十月短故事学院报名
十月短故事写作学院的的主题是在不安年代通过回溯人生中林林总总的节点,找到思考自身命运的支点。故事可能看似平淡无奇,但将其放置在特定的语境中,它的特殊性、偶然性或者必然性与戏剧性自会彰显出来,会有外在的社会语境与其交织。
从日常中寻找到意义与价值,是在混沌漫长的人生中必须学会的本领,让碎片化的生活不再庸常。没人愿意一天天麻木地上着班,盯着电脑干着毫无挑战力的工作。
上周我与短故事学员WuMelody在一次活动中见了面,她的文字与其人差距不大,温和柔美,我们拥抱了一下,她看了看我的夸张装扮:爆炸头,破洞牛仔、大耳环,然后笑了下。我说,怎么,是不是见到我本人略失望。没有,没有,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样,她说。我心想,情商真高。
轮到她分享,她说了自己的经历:工作是税务咨询,和数字与报表打交道,理性第一,穿戴整齐。随后她话锋一转,转得我猝不及防,“非常羡慕胖粒的着装,很恣意。”因为相反所以喜欢。我这么认为。
曾经,WuMelody一直以读者身份阅读各类文本,直到她参加短故事学院的写作项目,真正以作者身份去写故事,才发现自己的理性让人找不到自我。“我写第一篇文章,拿给我朋友看,朋友说,你写的太像税务报告了,还标注1、2、3、4.......”那之后,WuMelody报名参加多期短故事学院,导师一对一指导,进步很快,通过写作让感官与记忆活动起来,既然外表不能留爆炸头,就在心里留吧。
通过写作,她还明白了写作本身不是一阵热情或者冲动:“写作不是简单地把生活呈现给读者,实质是对生活的萃取。要先想好自己渴望表达的内容,然后去慢慢构造故事的结构和情节。”
波拉尼奥曾说:
“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继续着,继续着,就像是一条用米粒串成的项链,其中的每一粒米上都带着一幅风景画,那些细小的迷离,以及只有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风景画。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在脖子上戴着这条项链,但是没有人具备足够的耐心或是精神毅力,将项链取下来,放到眼前,一粒一粒地去辨认上面的景色。
一方面是因为那些微型画要求人们具有猞猁的视力,鹰的视力,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些风景往往会出人意料地给人带来不悦,比方说,棺材,俯瞰到的墓地,荒无人烟的城市,深渊和眩晕,人类的渺小及其荒诞的意志,正在看电视的人,参加足球比赛的人,如同一艘正环绕着想象中的智利航行的庞大的航空母舰一般令人厌倦的事物。而那就是事实。我们感到厌倦。我们阅读,然后感到厌倦。”
写作是内心一次微小的振动,然而你不知道这次小小的振动给你带来多少的“蝴蝶效应”,往小了说,是成就感的获得,拥有了一批写作同伴,往大了说,可能你通过写作会获得新的工作机会与发展方向,甚至于你看待自我、他人与外界的眼光发生改变。
栗子酱从上海辞职去了河南成为一名家庭主妇,她开始学习写作,获得一些撰稿邀请,更为重要的是获得了对自我的认同感。(点击阅读:《》)
昕小晰是一位在北京上班族,在来短故事学院之前,她对于什么是写作并不了解,只是按照自己本能去抒情,在上了十二天的短故事之后,通过导师的一对一交流,她写出了一篇长达一万多字的稿子,并且质量不错,发表在了三明治的头条。(点击阅读:《》)昕小晰还写了一段感言:
一直有个梦想,想在40岁之前出本书。不过却迟迟没有动笔,有时觉得无话可说,有时觉得想说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这个梦想也就渐渐地被我淡忘了,梦想变成了幻想。直到遇见了三明治的短故事学院,这个小小的梦想又被我点燃。我开始提起笔梳理曾经尘封的记忆,可是仍然觉得思绪好乱,找不到该去述说的源头。
“每写一篇文章就是一场死磕”
“要先毫无顾忌的写下去”
在老师及同学的相互鼓励下,我终于把故事写了出来。然而,看着主题并不明确,思路并不清晰的故事,我仍然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我能行吗?”“我还能写出故事吗?”
“一个故事,要先打动你自己,
才能打动读者。”
老师的话,再次点醒了我。是啊,那些曾经让我落泪的过去,我可以把它们写出来。那个时代背景、人性背后更复杂的东西一一在我眼前浮现。12天的课程,20多天与老师的沟通与交流,我终于完成了一篇小故事,像是对过去的一种救赎,也是一种自我认知的梳理。
如同做着税务工作的WuMelody,想在40岁之前出书的昕小晰,他们通过写作尝试抵抗生活中的庸常,在娱乐漫天时代追求严肃的思考。理性社会带来高效率的同时也可能导致一切“唯利是图”,然而人本身是社会性动物,我们需要感情,需要精神信仰也需要反思,更需要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在那次分享上我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写作未必会让我们成为一名作家,但在这个过程产生的线条足以抚慰人的心灵,比如短故事学院每一位学员都会有自己的专属导师进行指导,这个过程不是技术性的、工作性的交流,而是精神上的沟通,这很珍贵,因为城市人类何其孤单,精神沟通与陪伴实属珍贵。
想起列维斯特劳斯在《忧郁的热带》写的一段话:
这个世界开始的时候,人类并不存在,这个世界结束的时候,人类也不会存在。我将要用一生的时间加以描述,人们设法了解的人类制度、道德和习俗,只不过是一闪即逝的光辉花朵……然而我存在……就像个人并非单独存在于群体里面一样,就像一个社会并非单独存在于其他社会之中一样,人类并不是单独存在于宇宙之中。当有一天人类所有文化所形成的色带或彩虹终于被我们的狂热推入一片空无之中,只要我们仍然存在,只要世界仍然存在,那条纤细的弧形,使我们与无法达致之点联系起来的弧形就会存在,就会展示给我们一条与通往奴役之路相反的道路。
人类或许无法追随那条道路前行,但思考那条道路使人类具有特权使自己的存在有价值。至于终止整个过程本身,控制那些冲力,那些逼迫人类把需要之墙的裂缝一块块的堵塞起来,把自己关在自己的牢笼里面沉思自己工作成绩的冲力。这是每个社会都想取得的特权,不论其信仰是什么,不论其政治体系如何,也不论其文明程度的高低。在这种特权上面,每个社会把它的闲暇、它的快乐、它的心安自得以及它的自由都联系其上。
这种对生命不可或缺的、可以解开联系的可能性——哦!对野蛮人说声心爱的再见,对探险告别!——这种可能性就是去掌握住,在我们这个种属可以短暂的中断其蚁窝似的活动,思考一下其存在的本质以及其继续存在的本质,在思想界限之下,在社会之外之上:对一块比任何人类的创造物都远为漂亮的矿石沉思一段时间;去闻一闻一朵水仙花的深处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其香味所隐藏的学问比我们所有书本全部加起来还多;或者是在那充满耐心、宁静与互谅的短暂凝视之中,这种凝视有时候,经由某些非自愿的互相了解,会出现于一个人与一只猫短暂的互相注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