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谭|冬炎的故事
大家好,我是枣粽。
天冷和天热,你选哪一个?我选天热,也不要天冷。天热,人多了,更热,你一个人在屋子里,也没什么。天冷,人对于空间的感知是乘以二倍的,同样,人的情绪也会乘以二倍。我有个同事,叫冬炎,我问他,分手之后有什么最直观的感受,他说,总的说来,就是觉得房子大了。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的直觉没错”。
冬炎一直在找房子,最近他联系了新环净。于是乎,新环境一看他穿着不俗,那必然身价不菲,微信乱震,推荐过来的房子都是两室一厅以上。房产中介也算热情,推荐完了还给补了一句,“哥,你要是嫌不够大,咱们有更大的……”冬炎在拐角看着闪动的屏幕,默默抽着烟,再默默的把中介的微信删掉。
冬炎回来和我说,“当你一个人面对茫茫大海的时候,你需要的其实并不是一搜多大的船,你只需要一个人和你坐在原地,你们可以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知道彼此就在身边”。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的直觉没错”。
独处会让一个人倍速成为哲人。哲学家是否都是孤独的,也不一定,赫拉克利特本身也是个贵族,流淌着来自小亚细亚西岸的光荣血液,但他依旧会抛弃美女和财富钻进林子。
当他钻出林子的时候,他会说,“你看,你的脚,从水里抽回来,再伸进去,这两次你的体验一样不?”那人茫茫然回答,“没什么区别”,于是赫拉克利特说,“有区别”。当然,赫拉克利特之后的话,是政治书上哲学生活里的答案,我就不讲了。
我想说说冬炎关于这个问题的解释。我们来重新讲述一遍这个故事。一天,冬炎想清楚了自己的方向,于是乎,放下了自己所拥有的,选择了一条相对比较难走的路。他原以为这条路走起来会更带劲些,却没有发现,比一个人走路更可怕的是,你不知道继续走的动力是什么了。于是乎,一个人出现在了你面前,你问他,“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继续走下去?”那个人回答,“因为走总比坐着好吧。”
“可坐着的我不还是刚才的我吗?”我听完了冬炎这个深奥的哲学命题,突然觉得有必要拉他出去走走了。看看大千世界,世界里也许有不同的你。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期望通过环境的变化来造就不同的自我。但你会发现,突然的自我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挪威的森林里,也不会出现在泪桥上,因为不会有哪片湖泊会为我们无故停留的。时间走来走去,老去的,还是肉体。
冬炎于是不再总在座位上发呆,他开始在楼道里转悠。一天,他碰到了隔壁打印店老板的儿子,这个小孩从淘宝买来了吃鸡的实体装备,一个一级盔和一个ak47,于是冬炎好言好语,从孩子手里捞来了这两个玩意,戴在头上,自拍。后面有一个女生,披着黄色毛皮毯子,装作是从空投里捡到了野战迷彩外套。
女生从来不会觉得,会喜欢冬炎这样的兄弟。没错,从一开始他们彼此就以兄弟相称呼。累了的时候,他们会彼此给彼此按按脑袋,然后也会和彼此爆粗口。我坐在他们旁边,经常看到他俩低着头,对着一个垃圾桶嗑瓜子。冬炎是个细心的人,女生趴着睡觉时,毯子掉在地上,冬炎总会拿起来,重新给她盖上。
我曾很严肃地问冬炎,你对她是什么感觉。冬炎也很严肃地和我说,“是妹妹啊”。我点点头,确实,我也感觉像。流言止于智者,何况冬炎是个哲人。
故事说到这里,似乎我们还无法推断清楚,这个故事到底想讲什么。不是我故意隐晦,而是许多故事在开始的时候,往往就结束了。甚至还没有开始,一切已经结束。我们总想趁着梦还没做完的时候,赶紧继续睡觉,不是因为我们困倦,而是因为,梦里头,也许有我们现实当中不敢落实的行动。
我劝冬炎不要怂的时候,冬炎却使劲摇头。这和他在深圳时候有所区别。也许是过了二十五的缘故吧。精打细算,总想要过日子。冬炎去了十趟优衣库了,却没有买一件衣服。我们陪他去的人大包小包,看着门口的冬炎,不解。
此时此刻,我不并不知道冬炎在干嘛。当然,我并不是冬炎。2015年以后,我就已经不会写我的故事了。
希望冬炎能早一点找到小点的屋子,和大一点的怀抱。
20181021于长沙乌有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