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更蓝：《有鱼集》（PDF）是张虔最初写诗时的集子，收录了他最早的一批作品，写于诗人25-27岁。树、桃子、棉花，，旷野、窗帘和草莓，他最早的目光集中在这些“日常事物”上；在这个时期，诗意就是这些事物本身和指代它们的语言的双重陌生，他希望在这种陌生和游离中写出诗人对最普通的日常的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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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名的映照下，整本诗集的语感也趋近鱼的温润。这本诗集在写作时间上早于《之夜集》，从语感上，它像是诗人的“童年时期”在说话，略带一点点胆怯然而更多的是细致的想象和探寻。童年不意味着缺乏力量，而是力量以不同于成人的方式进击。有别于成人带着对生活认识的总结、将诗的话语收敛进一个结论里，童年的状态更多的是衍生和发展。跟随着诗中的意象，我们的想象也从岛、马、树、鸟、水果、人等等亲切的意象中向细节和与之相关联的感觉上衍生，感受着诗里的世界和气候。在这本感受性的诗集中，我认为其中最为出色的一首，是《“你今天是一个孤独的怪人”》，题目的这个句子出自尼采，诗句中也出现了尼采的另外几个句子，然而尼采的句子并非被诗人“嵌入”诗中，而是由诗的情景和行动顺势且必然地带出来，就像水流带着水漩、一种情感带着与之相关的情感一块儿显现出来。这首诗以这样一种形态，提醒了诗歌写作的原创性并不一定是“创作”出充满个人标识的句子（句式），而是要求诗人的敏感足以将原本已有的事物进行恰当地顺其自然地组合，并呈现出一种“话在嘴边顺口说出，然而并不是顺滑而不假思索”的态势。因为在一种半回忆半倾诉的韵律中，自有回望和克制着感叹的迟疑成分——也正是这种略带迟疑的韵律点燃了诗的生命之光。这里出现了一个重要的观念，即诗歌可以没有新词新句，但需依靠新的感受和韵律。我们时常忘记这一点，尤其是现代诗带来的对惯常语言的挑战，使我们忽略了诗人最高的才华是在他忘记表面技巧之时的心跳和叹息（或呼吸的“变奏”）。在张虔这首诗里，可以说没有一句是追求奇崛或个性的，同时也没有一个句子是平庸乏味的，它让人感到的更多的是情感已在那里，他就将这种情感写下来。也就是说，诗人不创造意义，诗人发现了意义。借助诗人的眼睛，我们也得以重新发现我们生活及周围那些原本熟视无睹、视若不见的人、事、物的意义。这种意义不是封闭成结论，而是开放成感受。（陈树泳）

《有鱼集》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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