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吃掉18万吨，今年的“车厘子自由”还能实现吗？
作为冬季水果中的明星产品，进口车厘子近年来备受消费者青睐。眼下正是南半球水果的盛果期，往年这个时候，进口车厘子已经大规模铺货了。
但今年受疫情影响，不仅上市的时间晚了近半个月，价格也较往年更高。消费者今年如果想要实现“车厘子自由”，可能会有点贵。12月20日，从智利开往中国的海运船，在经历了28天的漫长航行后，分别抵达深圳港和上海港，，总计555柜（集装箱）车厘子从那里发往了全国各地。12月22日凌晨4点，8柜车厘子陆续抵达北京新发地。虽然北京的气温已经降至零下8度，但依旧有不少批发商正在翘首以盼。刘文坡被誉为新发地“樱桃大王”，去年国产樱桃和进口车厘子加起来卖了3个多亿。这次到货北京新发地一共8柜车厘子，他买走了整整1柜。他告诉笔者，12月18日，今年第一批海运车厘子抵达新发地的时候，他订了差不多半柜。“第一批只有240柜车厘子，到北京就1柜，根本不够分的。”凌晨的新发地，一位批发商正在验收刚刚到货的海运车厘子。图/余源 摄智利车厘子进入我国一般有两个运输方式，一是空运，二是海运。空运时间短，但运输成本昂贵；海运运输成本低，但是运输时间非常长。新发地一位批发商表示，前段时间通过航空运输的车厘子，批发价格最高时一度达到了180元/斤。随着海运车厘子的陆续抵达，目前平均价格已经降到了50元-60元/斤，但依旧高于去年同期水平。车厘子成为这两年水果界当之无愧的“新晋网红”，2018年更是成为我国进口货值最高的鲜果。中国果品流通协会数据显示，2018/19季（2018/04-2019/03），中国的车厘子进口量达到了18万吨，进口值约13亿美元。我国进口车厘子主要来自于南半球各供应国，产品集中在每年11月至次年2月登陆中国，并在春节期间迎来进口高峰期。其中，受惠于自由贸易协定以及充足的出口量，智利已连续多年成为最大的对华车厘子供应国，其中90%的智利车厘子都被中国人吃掉。刘文坡介绍，智利车厘子上市时间一般为11月初，供应期三个多月，恰好对应水果稀缺的中国冬季市场，再加上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占尽了市场的“天时”。进口车厘子根据大小的不同价格也有很大差别，在J、JJ、JJJ三个等级中，JJJ是直径最大，也是卖得最贵的。我们走访了北京的永辉、沃尔玛等大型商超发现，目前普遍只有J与JJ品种，每斤价格在60元至70元不等。工作人员表示今年货上的晚，JJJ车厘子估计得半个月后才能有货。电商平台的车厘子价格相较线下商超能便宜些，JJJ车厘子从60元到80元不等，但需要5斤起买，一份最少需要299元。在价格飞涨的同时，缺货也成了今年车厘子市场上的一大常态。在询问是否有智利车厘子的时候，北京多家超市的工作人员表示暂时缺货。位于北京十里堡的盒马鲜生，几乎是周边居民采购生鲜产品的首选。不过这里的车厘子只有标签没有货，标签上写着：半斤JJ车厘子价格为89元。一位新发地批发商告诉笔者，由于车厘子今年价格较贵，行情没有往年那么火。“在客户群里通知车厘子到货，大多数持观望态度，或者少量进一批。前段时间走空运渠道的车厘子到现在还没消化完，都压在手里了，现在不得已只能赔本卖。”北京一家大型连锁商超的水果采购经理表示，目前门店还未开始销售进口车厘子，近期价格还是有点贵，这批海运车厘子到货后价格应该能下降，准备过几天看看价格再采购。中国果品流通协会樱桃分会名誉理事长杨杰表示，我国冬季水果供应越来越充足，不管是数量还是种类，相比前几年都有巨大提升。这种情况下，车厘子“失宠”也就不难理解了。不过随着海运车厘子的陆续抵达，车厘子的价格会逐渐稳定下来。今年消费者对进口车厘子不感冒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疫情。今年以来，同样来自南美的厄瓜多尔白虾，被多次通报外包装检出新冠病毒。也有消费者担忧，智利车厘子是否也会有同样情况。一位批发商说，疫情后我国海关全面加强了进口冷链食品监管，智利车厘子目前还没出过问题，消费者对此不必太担心。“原来是抽检，现在是全部都要检查，一旦有问题就地销毁。”受车厘子的影响，同属不同种的国产大樱桃在前几年同样享受了“高等待遇”，也让更多人选择跟风种植，我国樱桃栽种面积也得以不断快速扩张。数据显示，2019/20季预计将达到15万公顷（225万亩），同比增长7%。除传统产区如山东烟台和辽宁大连外，陕西铜川、甘肃天水也已成为中国西部主要的樱桃栽种区。同时，河北唐山、河南洛阳、山西临猗，云南大理、青海海东、新疆南部等地区的樱桃种植业也已步入发展快车道。北京农业职业学院园艺系教授程建军对此持保留态度。在他看来，在同等标准下，国产大樱桃的品质相比进口车厘子还有差距。“国产樱桃最大问题就是产品品质不稳定，今天卖的和以前卖的不一样，没有做到分级。”据他介绍，国外樱桃研究起步早，积累多，比如加拿大，目前已经可以实现自花授粉，坐果率比国内异化授粉技术要高出不少。其次，国内抢早现象很严重，因为提早上市价格会比较高。“国产大樱桃很多都是7、8成的成熟度就摘下，但口感上要差一些，进而造成了消费者印象中国产大樱桃比不上进口车厘子。”程建军还补充道，国外车厘子基本都由机器自动分拣，使得进口车厘子标准化程度较高，品质也更加稳定。相比之下，国产大樱桃目前主要靠人工分拣，品质有好有坏，因此目前市场上的国产樱桃价格差距也很大。贵的每斤几十元甚至上百元，便宜的每斤只要几块钱。杨杰也认为，国产樱桃的“采后处理”与进口车厘子还是没法比。在他看来，智利种植和出口商最大的竞争力就在于他们有非常严格的产后处理标准。收获后立即进行预冷，在严格的温控、卫生条件下进行自动分类和包装，气调袋技术以确保车厘子的品质。杨杰分析，我国樱桃种植普遍都是小规模种植，产量虽然高了，但是品质却相差悬殊。而国外则是规模化种植、产后处理以及产供销一体的全产业链布局。这种体系使生产、产后分选包装、冷链储运与销售之间有机衔接，数据共享，还可减少各环节的成本，使整个产业效益倍增。杨杰介绍，从樱桃的采后到销售，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冷、轻、快”以及温度、糖度、硬度、湿度、着色度，这五个度的问题。在运输、销售、包装的过程当中，建议用全国统一的共享纸箱或者共享周转箱，保证安全和环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本土大樱桃与进口车厘子，除了口味差异，其实本质上没什么不同。杨杰希望通过建立产业链标准，反向推动中国农业的产业化和现代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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