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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戚译引

在 4 月的第二周，全世界生产的新冠疫苗超过了 10 亿剂，预计到 5 月 27 日还将实现下一个 10 亿。其中，印度目前每月生产超过 1.6 亿剂新冠疫苗，但这个“世界药房”正面临疫情暴发和疫苗短缺的冲击：印度单日新增病例在4 月 20 日逼近 30 万，而全国多家接种点已经因为疫苗断货而关闭。《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报道指出，如果美国不解除对 37 种关键原材料的出口限制，印度的新冠疫苗生产线将在数周内停工。

印度为全世界

提供了多少疫苗？

印度长期被称为“世界药房”，，拥有全球最大的疫苗生产商——印度血清研究所（Serum Institute of India，SII）。虽然名字看起来像个国家级科研机构，但 SII 其实是一所家族企业，于 1966 年创办。如今，SII 能生产约 20 种疫苗，产量巨大且价格低廉，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等国际组织的重要供货商。据统计，全球约 65% 的儿童至少接受过一剂印度血清研究所的疫苗。

在这次新冠疫情中，世界卫生组织（WHO）主导的“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COVAX）预计在今年一、二季度向 145 个国家总计提供 3.37 亿剂新冠疫苗，其中就有2.4 亿剂来自 SII。据 CNN 报道，目前印度已经生产 2800 万支阿斯利康-牛津疫苗，计划在三月和四月分别交付4000 万和 5000 万支。根据 SII 的规划，今年其新冠疫苗产量总计可达 15 亿剂。

印度疫情有多严重？

计划为全世界提供疫苗的印度，最近却成为受疫情冲击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从 4 月 14日起，印度连续 7 天单日新增新冠肺炎病例 20 万以上，4 月 20 日更是逼近 30 万；累计确诊人数也已经超过 1500 万，位列全球第二，仅次于美国。

印度每日新增病例数变化趋势。统计数据来自 JHU CSSE COVID-19 Data。

这一轮疫情暴发主要和一系列地方选举、传统节日等大规模人群聚集活动有关。4 月以来，为庆祝印度教传统节日大壶节，数百万人涌入恒河进行集体沐浴。并且，这一轮暴发中出现了大量的变异毒株 B.1.617感染，在疫情最为严峻的马哈拉施特拉邦（Maharashtra），61% 的样本中检出了该变异毒株。B.1.617 的刺突蛋白发生了两个突变，E484Q 和 L452R。这两个突变也分别出现在其他一些变异毒株中。B.1.617 是首个被发现同时携带两个突变的毒株，理论上它可能具备更强的传播能力，也更容易逃脱免疫系统攻击，但科学家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才能准确评估它的影响。

与此同时，印度的疫苗接种进度也不甚乐观。目前印度已经批准使用两款疫苗，即阿斯利康和印度本土研发的 Covaxin。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HU）统计，印度目前完成疫苗接种的人数约为 1750 万，接种率仅为 1.29%。而早在 4 月初，已有至少 6 个邦报告疫苗短缺。在奥迪沙邦（Odisha），约 700 个接种点已经于上周关闭。

为了应对国内疫情，印度政府于 3 月宣布将 SII 原计划出口的阿斯利康疫苗转为供应国内。据路透社报道，COVAX 希望在 2 月到 5 月期间收到 SII 提供的超过 1 亿剂疫苗（不计供应印度本土的部分），但截至目前仅收到了大约 1820 万剂，还不足原计划的五分之一。

疫苗短缺如何解决？

为满足国内外对新冠疫苗庞大的需求，SII 正计划扩大产能。SII 已向印度政府请求资助 300 亿印度卢比（约合 26 亿元人民币），希望 5 月底以前把阿斯利康疫苗月均产量从目前至多 7000 万剂提升至超过 1 亿剂。一名政府人士对路透社透露，这项请求有望得到印度政府的同意。

但是，要想短期内提升疫苗产能，SII 等厂商还面临着许多资金以外的限制。印度的疫苗生产在很大程度上依赖进口原材料，但是疫情扰乱了全球供应链。3 月，美国宣布暂时对疫苗生产的 37 种关键原材料实行限制出口，例如微生物培养基中的特殊成分。印度血清研究所 CEO Adar Poonawalla 上周发布 Twitter 向美国总统拜登喊话：“如果我们确实团结一致抗击（新冠）病毒，我仅代表美国以外的疫苗生产商，恳请你解除美国出口原材料的禁令，以便加快疫苗生产。”

印度医学研究理事会（ICMR）前任主管 Nirmal Kumar Ganguly 接受 CNN 采访称，印度正在尝试自行生产这些原材料，或者转向新加坡等国家购买，但这需要时间。

Ganguly 还指出了另一个问题：印度对 SII 的过度依赖。尽管存在其他的疫苗生产商，例如巴拉特生物技术公司（Bharat Biotech），但 SII 仍然是最大的一家。他说，印度迫切需要扩大产能：“我们是主要的疫苗出口国之一，但这目前是由两三家印度企业支撑的，其他的企业不够大，其中一些则完全是第一次进行疫苗生产。”

这次疫情暴露了印度医药产业在研发方面的短板。在新冠疫苗研发方面，目前印度本土研发的疫苗仅有一种获批，为巴拉特和 ICMR 联合研发的 Covaxin。尽管印度疫苗总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但是据 Statista 今年 3 月进行的统计，在新冠疫苗产量方面，印度仅位列全球第五名，前三名分别是中国、美国、德国和比利时（并列第三）。

为缓解疫苗短缺问题，印度政府已经开始考虑进口疫苗，并于当地时间 4 月 13 日宣布将对已经获得 WHO 或美国、欧洲国家、英国、日本批准的疫苗开放紧急使用许可快速审批。生产商仍需向印度政府提交上市申请，但是无需在当地进行安全性试验。

国际组织也在从更多的国家采购疫苗，以填补印度停止出口造成的空缺。4 月 21 日，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宣布已从其他国家订购 6500 万剂疫苗，将在 5 月底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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