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青峰竞争歌王的，是微博不到1万粉的26岁贵州男生。]()
晚上好，我是编辑大宽。
作为一个非常不红的音乐人，今天，我想在 WhatYouNeed 分享另外一个音乐人的故事。如果你点开下面这首歌，就能感受到主角的魅力了。
截止目前，这首《莫比乌斯号的船医》评论数是 2772 ，是这位主角演唱的作品中最高的一首。如果你初听他的歌，或许不会想到，他会是今年唯一入围台湾金曲奖的内地男歌手。其实，我与他从未见过面。但因为“独立音乐人”这个共同的标签，似乎他就是在平行世界里的一个更出色的我。7 月 15 日下午，裘德像往常一样，闷在工作室里对着电脑和键盘埋头编曲。在一张「2020 金曲奖最佳国语男歌手入围名单」的名单里，赫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和作品：「裘德 / 颁奖的时候我要缺席」。紧接着，手机里开始涌入各种各样的祝贺消息，有的来自要好的音乐伙伴，也有很久未联系的陌生的“朋友”。他看着那些列表里从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人，一时想不出别的言辞，只好一个个回复着“谢谢”。打开微博，几十条＠ 映入眼帘，除了一直很喜欢他的歌迷纷纷道贺之外，也有来自 2016 年金曲歌后彭佳慧、和本届金曲歌后入围者魏如萱的夸奖。只是，夹杂在和他有关的评论里，大多数人还是疑惑着：裘德？谁啊？因为最佳男歌手的入围名单，除了他，几乎都是吴青峰、周华健、张震岳这样的大牌歌手。第一次听到裘德，是因为网易云音乐重金打造了一个扶持原创独立音乐人的「石头计划」。我的单曲《戒烟日记》收录在第一季，裘德的 EP《科幻男孩》在第二季推出。在我的歌被发布和推广之后，粉丝数在当天翻了三倍，评论数不到 24 小时超过了 999+。甚至还登上了网易云音乐飙升榜的第一名。我带着「前辈」视角听完了第二季所有作品，只记住了裘德。《科幻男孩》的一条热评对这首歌的解释是：男孩应该有科幻的浪漫，只活在现实中的人是一种遗憾。裘德的遗憾，是在歌词里提到的霍金，在歌曲发布前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除了“霍金”和“黑洞”，宅男裘德把自己喜欢的漫威和哈利波特都放进了歌里。和大多数音乐人情情爱爱的主题相比，他这样跳跃的脑洞更能让我耳前一亮。可直到两年后的现在，《科幻男孩》的评论数也没有超过 900 。入围金曲奖后，裘德终于可以在百度上搜索到关于自己的新闻了。标题叫做「金曲奖唯一入围大陆歌手！默默无闻的裘德」：“有人将他与李荣浩类比，此前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后者在 2013 年凭借个人首张专辑《模特》成为首位获得"台湾金曲奖最佳新人"的大陆歌手。”裘德觉得能入围「最佳新人」就很不错了，他对于「歌王」这个奖项，完全没有抱任何期待。现在能够和其他大牌歌手一起入围，用他的话来形容：“挺玄幻的”。他觉得自己和其他共同入围的歌手区别在于：“我听过他们，他们没听过我”。在入围名单公布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魏如萱的连线采访，在采访里他略显笨拙地回应着种种问题。因为在表达了自己初中时就很喜欢魏如萱之后，又在接下来的回答里不断提到方大同的名字。魏如萱半开玩笑地问他：第一次看到《颁奖的时候我要缺席》这个专辑名，是 2019 年底，裘德在微博上发布实体专辑众筹的时候。当时的我一边听着专辑里率先发布的《北海道恋人》，一边想着："专辑还没发布呢，就先想在颁奖典礼耍大牌了，这么狂？"于是接下来所有的媒体采访都在问他：“所以颁奖典礼你会缺席吗？”裘德听到这个问题就头大，因为做这张专辑之初，他还没想过自己真能入围。他曾经看过一场颁奖典礼直播，在揭晓获奖者之前，屏幕上的镜头分镜会对准每一个入围者，他觉得这个画面很有趣，想要写一张关于“角色”的专辑。他把自己打扮成了 9 个角色，作为 9 首歌的单曲封面，在其中一首《瑞贝卡》的封面上他甚至女装上阵，评论区惊呼：裘德好美！而之所以表达“缺席”，是因为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一个奖项可以衡量所有角色的好坏。音乐也是一样。面对许多“神曲”在抖音走红，裘德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想要做一首迅速传播的网络热歌，必须具备的要素是：歌词浅显易懂、旋律流畅好记、并且有一个能够在 15 秒之内迅速抓住耳朵的点睛之笔。类似于「像一颗海草海草」、「画画的北北」或者「燃烧我的卡路里」。裘德做不出来，他更擅长的事情是，用隐晦委婉的歌词和古典歌剧式的旋律走向，来唱一个矫情、却完整的故事。他不是故作高冷，而是琢磨编曲时发现写这个风格时，自己是最舒服的。但就算是天马行空、曲风多变、业内好评无数的许哲佩，能够被大众记住的，也是那首以 #肺活量挑战# 成名的「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气球》。在现在碎片化的网络时代，要让人听 1 分钟以上才有共鸣的歌，很难火起来。而裘德的歌，你可能要听 ２ 遍以上，才能搞懂他想说什么。一次和一位唱片企划聊天，聊到《少年》这首中规中矩的励志歌为什么就突然火了。
运营公司会一次性买下数十首新人新歌的版权，再给每首歌配相同的推广份额，一次性全部投入各大平台的流量池，在两天之内，哪首反馈高一点，就再加注资金继续投入，最后从播放流量中和歌手分成。所以，你听到一首爆火的新歌，很可能是因为它身上被投入了更多的流量费用，和这首歌的创作意义没有任何关系。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觉得 2000 - 2010 年的华语流行歌长盛不衰，是因为当时我们从电视、电台里听到它们时，它们已经是被传统媒体、唱片公司、经济公司筛选过一遍的优质作品。所以很多人会默默地被现在各大排行榜上的洗脑旋律影响，形成了随波逐流的听歌习惯。我苦笑说，想要发现像裘德这样个性和质量并存的音乐人，除了看看在“原创”上挣扎的一些综艺节目之外，就只能靠缘分了。入围金曲奖后，裘德的专辑的评论区里，新增了很多对“音乐性”抱有执念的歌迷留言：艺术一定不能为了迎合庸俗而自降格调，热度不能是局限艺术的枷锁。首页推荐里烂歌一首一首连成线，优秀歌手颁奖礼要缺席。但现实是，就算是套上了「歌王候选人」这样的光环，他还是没火。“说不想红是假的，”裘德在采访的时候说，“但我没红过，也不知道红起来是什么样子。”入围名单公布后，他感到了收听量和粉丝数有些许增加的趋势，但并不明显。网易云音乐也在他入围之际，趁热打铁为他推出了「翻唱」企划，让裘德把陈绮贞、陈奕迅、莫文蔚等大牌歌手的歌用自己的编曲方式重新演绎出来。但裘德“性冷淡”的曲风，依然让这个有可能“火”的企划凉了下来。在网易云音乐有一位和裘德搭档的宣传企划，让她感到困难的是，裘德仅有的死忠粉丝都不怎么爱评论。因为曲风冷门、创作密度大，裘德也无法像其他音乐人一样有空经营自己的粉丝和社交网络。“今后我还是会继续写继续唱，如果有人能从中产生一些共鸣，那对我来说会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有一阵子，我试图在抖音里做一些尝试，每天搜搜抖音里热门的 BGM，然后扒谱子，翻唱，录视频，上传。我始终觉得音乐人要有自己的节操和骨气，尽管这个陈旧的想法被无数做短视频的朋友抨击过。也许我无法成为林俊杰王力宏周杰伦那样的存在，但至少有一个近在咫尺的裘德可以成为我能靠近的标杆。但至少在现场播放入围名单的时候，裘德出现的那个片段，会让所有和我一样非常不红又无比执拗的独立音乐人，多一些执拗的底气。明晚七点，金曲奖颁奖典礼即将在台北揭幕。至今没人知道他会不会「缺席」。如果裘德拿下了「歌王」，我会骄傲地发朋友圈：真是我们独立音乐人的骄傲！“看，连裘德都没拿奖，你们就别再问我为什么不火了。”![和吴青峰竞争歌王的，是微博不到1万粉的26岁贵州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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