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子」廖俊涛:一般的人看不上我,看上我的人不一般。
2022 年 01 月 10 日 04:36:31 海上落花
早上 10 点,一个 26 岁,头发有点蓬乱,右眼还没完全消晨肿的男孩,就这样从我手上接走了一瓶粉底液。把脸朝向排练室的镜子涂了点东西后,他又转过头来跟我说:-「待会儿你们不要拍我这边的脸,另一边会更加好看一点。」长长的镜子除了映照着这个将近1 米 8 的男孩,还囊括着吉他,贝斯,Marshall 的大音箱...「Roll 机」,导演喊了一声,他有些调皮地跟着拍了一下手掌。果然,在微博拥有 251 万粉丝,第二次来参加综艺节目「明日之子」的他,早就养成了在镜头前自如切换精神状态的能力。-
选择再次回到「明日之子」舞台后的廖俊涛,确实过得很忙。
而在采访前三日,他刚刚跟自己的乐团「午睡留声机」,完成了第 6 期节目的录制。那一天,我和 Rango 一起去看了「明日之子乐团季」的录制现场。在主题为「亲情」的汇演里,节目组把学员们的爸妈也请来了。在正式录制前,他就已经看见了坐在一边的父母,打趣地跟他们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你们最爱干这种事。」廖俊涛的父母从重庆来,他们带给儿子的礼物,是抽成真空包装的家乡菜。从小就是一名“留守儿童”的廖俊涛,童年时跟外婆住在一起。每个晚上,他总是打开央视音乐频道的古典乐来哄自己入睡。因为要准备录制节目,廖俊涛今年过年没有回家。录制现场的相见,是他们一家人在今年的第一次团聚。但廖俊涛跟父母不太聊音乐,甚至每次说话都要省着说,他怕一次聊完,下次就没话讲。就像很多故事一样,他第一次说自己想当一个歌手的时候,爸妈都觉得他疯了。而现在,这种「以为孩子疯了」的态度,却转变为了「希望你可以永远把音乐搞下去。」「在你眼中我是谁 / 你想我代替谁 / 彼此交换喜悲 / 爱得多的人总先掉眼泪」在那个情感浓度极高的夜晚,教师团们跟节目的学员都已经哭了好几回。但这位唱歌的父亲和那个在舞台上羞涩低笑的孩子,却在其中显得格外轻盈。看起来,在被孤独、分离、思念常伴左右的 26 年岁月里,这一家人都已经练就了一身本领,去面对这些听起来很难以消解的情绪。
注册微博时,他看到「廖俊涛」这个名字已经被占用,就干脆在后面加了一句来自家乡重庆的方言:「铁头」。对廖俊涛来说,现阶段最需要被固执坚持的事,就是「保持音乐上的独立审美。」「我觉得需要自己去思考,什么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当你思考清楚了,什么才是自己喜欢东西,你就不会随波逐流。就算别人去定义你,你永远还是你自己。」在一首叫《这个人》的歌里,他大量运用了「哈」、「诶」、「嗯」这样的语气词,以至于许多听众无法理解,甚至有人在评论区里说:「那些嗯听着就像便秘一样。」为此,廖俊涛专门在知乎上开了个帖子,精确到秒地、把每一处的语气词所代表的含义都向他的听众解释:这些让别人听了后只会轻轻留下一句「像便秘一样」,就关掉页面的语气词,在廖俊涛的创作逻辑里,构成了一部完整的情景剧。结尾那句:「音乐啊!音乐啊!希望大家理解。」似乎有声音,让我在眼前这个总是柔和地笑着的年轻人眼里,看见更有重量的东西。
比如,他对胜负并不固执。乐评人邹小樱甚至觉得,他身上有超出年龄的淡泊。在三年前,参加了明日之子第一季的廖俊涛,曾一度成为了大热选手。在他出局的那场九大厂牌争霸赛中,他需要在两位选手当中选择一名进行 PK。一位是人气比较低的,另一位则是人气极高的。他选择了后者。做出这个选择以后,在全场哗然的声浪里,他神态自如。淘汰那晚,薛之谦哽咽着跟他说:「你这个决定,可能会再让你辛苦十年。」我原本以为,这句重锤般的话应该会纠缠廖俊涛的生活很久,至少,他应该会好好想想这十年要怎么办。没想到,再问起他时,他依然是轻轻的语调:「我不会经常想起这句话,倒是别人经常提起。」「我一开始想让很多人知道我,越多越好,范围越大越好。但现在我会觉得,我没办法去考量别人到底知不知道,我还是把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坚持自己的审美,像是早早就在自己的生活中找到的主线,而其他事情只不过是支线而已。大概也是因此,当创作这条主线出现瓶颈时,他也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就作出了挑战自己性格的决定 —— 搞乐团。从第一天做音乐开始,廖俊涛就习惯了把自己封闭起来再去创作的状态。
但来明日之子最新的一季,除了克服社恐,催促自己去接触更多人之外,他还要面对一个身份问题:我曾以为这会是一个颇为尖锐的问题,但廖俊涛给出了不以为然的答案:「我没法去否定自己的经验,所以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往前走的。」相比起用客观上的成绩或地位去衡量自己的进展,廖俊涛似乎更愿意以自己的感受为依据。「我觉得只要还在接纳自己,只要还在认可我自己表达的方式,我觉得就是在进步,我就觉得可以尝到甜头。」这趟和廖俊涛的会面,事实上我是带着自己的心结去的。
2020 年,对我来说正是自己的瓶颈期、甚至看起来是停滞期。这个淡泊的男生提醒了我,要找到生活和事业的主轴,这样也许就可以在更多的事情上,保持平和的心情。采访结束前,,我们临时问廖俊涛,他以后还有什么想做的。原本,我们以为会得到一个「我要一辈子做音乐」或是颇有几分强调创作者「使命感」的答案。然而,他却说:「我会去写剧本,如果时间够多的话,是去当导演。」在这个大部分时间都跟音乐泡在一起的男孩口里,艺术创作者是花心的,他始终允许自己去喜欢另一种艺术形式,并以新的形式来做自己的表达方式。时间不断地往前,现在陪他睡觉的背景音,也已改成了昆汀.塔伦提诺电影里那些黑色幽默的旁白。我有点大胆地开始想象这个会跟着导演一起打板的男孩,或许,他以后真的能成为一个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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