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直树2》收视持续爆表！我们找了6条在日“社畜”聊了聊真实的日本职场
2022 年 01 月 10 日 20:06:44 海上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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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剧固然来源于生活，但真实的日本“社畜”生活到底如何？他们的职场生活，是否像剧中一样压力重重呢？《半泽直树2》第五集25.5%的收视率刷新了令和年号以来连续剧最高收视纪录。上半部的故事阶段性完结后，主人公半泽直树终于回到了银行就职。紧张跌宕的剧情和演技炸裂的演员，让首集创下的22%的高收视竟然成为收视曲线上最低的一点。日本人对这部剧的喜爱可见一斑。从7年前创下日本平成年代收视神话的第一部开始，《半泽直树》的故事被讨论、被分析至今日。由于男主人公为父复仇的人物加成，故事情节在他的受压迫和反抗中回旋，整部剧的氛围沉重、紧张、热血。在中国，两部《半泽直树》评分都高达9分以上。这样的关注度和电视剧本身的选材不无关系。日本传统企业的种种规则与潜规则，通过影视剧的形式呈现给一海之隔的中国观众，使我们窥见了一个新鲜的世界框架。影视剧固然来源于生活，但真实的日本“社畜”生活到底如何？他们的职场生活，是否像剧中一样压力重重呢？《半泽直树》里的第一个危机就和这个观点有关：大阪西分行分行长浅野匡为了达到融资额100亿的目标，和从未往来过的西日本钢铁达成5亿日元融资合同。尽管这一操作有欠审查之处，但为了不做“出头鸟”，很多员工选择默不作声，导致了银行的亏损。剧情虽然不能完全代入到现实情况，但在日本许多传统的职场中，与大多数人的观点一致比表达自己的立场更为重要。就像日语中存在的一个流行词“ky”所说明的那样——不会读“空气”（即氛围、眼色），是会讨人厌的。Kiki在国内知名院校毕业后曾到日本庆应大学留学，读媒体设计专业。在国内工作七年之后，她决心换种生活方式，遂二次来到日本，在一家咨询公司工作。由于她在国内的工作单位也是日企，上司都是日本人，所以她觉得基本在文化和环境方面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在她看来，同事们为了不犯错，基本不愿意直接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们遵从组织的规定，不愿轻易打破既有的规定，也不会去挑战权威或者资历较长的人。
Kiki的团队在测试一场虚拟工作坊时，她主动举手做工作坊主持。结果并不如意，漏洞百出。然而她觉得，夸赞她有领导力的同事们，其实只是害怕失败所以不敢挑战而已。但抓住试验的机会，及时发现不足，Kiki觉得这才是工作的意义。反应职场霸凌的日剧屡见不鲜。高压而神经质的上司、抱团欺凌弱者的同事都是影视作品为中国观众留下的印象。事实上，校园霸凌进入成年人的世界，在人际关系之外还牵涉到“社畜”们的实际生存，威力只增不减。在2019年的日剧《风平浪静的闲暇》里，女主角大岛凪，为了融入集体时时察言观色。但是，对于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她，同事们却不以为然，反而每天都将份外的工作强塞给她。这成为了她辞职逃离的理由之一。半泽直树的好友近藤直弼，也因为上司恶劣的打压而患上了精神疾病。在现实的日本职场中，，企业由于劳动相关的法律无法裁员时，也会出现将员工派遣至偏远的乡下或是没有意义的部门负责杂务，以此为压力试图让员工主动辞职的情况。根据厚生劳动省公布的文件，出现上述问题的企业不乏松下，夏普，索尼，NEC，东芝等日本著名企业。在现实的日本职场中，企业由于劳动相关的法律无法裁员时，也会出现将员工派遣至偏远的乡下或是没有意义的部门负责杂务，以此为压力试图让员工主动辞职的情况。剧中近藤精神崩溃的情节中，就是上司不断用力敲击桌面，给近藤施加了无法承受的精神压力。李琴说，她也在公司亲历过这样的情况。从日本的大学本科毕业后，李琴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日系软件公司的销售岗工作了三年。在她工作的那家传统日企里，上司施压情况很严重。身边的同事仿佛打了鸡血，加班到深夜十一点也是家常便饭。但实际上，由于企业分工常常比较明确，不会超过个人能力范围。为了能在加班时看起来不是无所事事，很多人都会把白天的工作拖到工作时间以外。在这种氛围下，工作中有一点不完美就要被批评，一些没有意义的工作也是要被逼迫着完成。李琴曾因为老板的职权霸凌（power harassment，在日语中简称为パワハラ）比较厉害而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难忍眼泪。新人时期同组的男生，更是得不到好脸色。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Yamy被职场PUA的事件，引发了广泛的关注。而以施压、边缘化等等为代表的职场霸凌现象，在传统日企更加显露出来。李琴说，随着媒体的曝光，日本政府逐渐重视起职场中职权霸凌的情况，“但底层究竟如何，无从得知。”在《半泽直树》中，多的是追求升职的角色。不论是接近权力顶峰的董事会成员，还是在营业一线跑业务的普通职员，都多多少少有着升职的期望。半泽直树也不例外，在刚进入公司的时候，他就立下“俺はもっと上に行く，上に行って やることがあるんだ（我要到更上层的地方，我有事要做）”这样的豪言壮志。“电视剧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日本金融业界多少还是存在着不好的风气。”很多人为了升职机关算尽。年功序列制逐渐被时代淘汰后，升职变为综合竞争。年资、工作能力、和上司的关系、在同事间的人缘等等，都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日本很多社员在下班之后，陪同上司一起饮酒聚会是家常便饭。而平时如果不注意人际关系的维护，在工作中就很难运用“非正规渠道”获得有利信息，直接影响了工作效果，进而打乱升职计划。半泽直树一次次的转危为安，不得不说与好朋友渡真利忍铺遍公司的人际网络有很大关联。今年3月刚刚毕业的Yuki在银行工作刚满三个月。她的第一印象是：公司有很多规章制度，职位高低很分明，而职位高低实际影响着日常工作的方方面面。例如在一些日本企业内的文件审查制度，多是严格的从下至上层层进行。只要有一环出现问题，就要全部打回重做。这意味着，职位越高所担负的实际工作量就会越少，责任却可能不会随之增加。“部下的功劳就是上司的功劳，而上司的过错却要由部下承担。”作为一个外籍员工，Yuki并没有太在意职场的职位高低。她的工作理念自由随性，也有着体验不同公司的规划。因此，对于自己不清楚的问题，她或者自己解决，或者直接询问相关同事。这也是很多在日中国人对升职的态度，刚进入职场的他们更加注重工作体验。David毕业于北美学校的本科，喜欢日本文化，加之对未来生活规划的考量，他选择到东京的一家金融行业外企工作。也许是因为外企与日企的氛围区别，David对电视剧中的情节体会不深，反而觉得“虽然同在金融业，但电视剧还是过于drama，和生活中基本没有共鸣，全是区别。”David提到自己在日本美企的工作日常，他不仅没有体会到所谓的压抑的日企环境，反而觉得，比起在美国本土工作多了一份东亚人共通的人情味。在外企外籍员工很多，多元文化碰撞融合，使得文化差异带来的不便极大消减了。李琴辞职后在一家外企重新找了工作。现在的上司开明随和，虽然公司里也会存在一些比较刻板的日本领导。不论是个人和公司，差异都是存在的，在日本就职的感受李琴很难一概而论。李琴目前工作的这家公司人很少，都是四五十岁比较随和的大叔，李琴的工作全靠自己安排。有问题的地方也可以找上司帮忙。公司对外国人和年轻社员十分照顾，稍微做得出色就会被夸奖。由于应届生求职市场整体供小于求，而转职也变得越来越容易，因此公司担心员工、尤其是被认为抗压能力不强的新一代年轻人们会轻易辞职，所以不得不进行劳动方式改革，试图以更人性、弹性的工作形式以留住员工的心。据日本出入国在留管理厅2019年10月23日公布了外国留学生在日本就职的数据显示：2018年外国留学生在日本就职的人数创下了有记录以来的最高记录。其中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人数达10886人，在日本就职的留学生中人数最多。那中国人在日本职场的优劣势何在？语言方面的问题是很多人自认为的第一劣势。工作上的资料比日常沟通难，跟客户说明资料常常需要更多的时间准备，很难张口就来。并且客户对外籍员工可能会有一些不信任。但是，因为少子高龄化带来的国内市场萎缩，很多日本公司需要扩大海外市场，中国职员则是市场对接中的重要一环。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和优势正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在对华业务中，中国员工的外语优势将成为加分项，也会被优先安排相关工作。文化差异也会影响工作体验，中国人说话做事比较直接，以效率至上为原则，沟通上难免会产生误会。“对事不对人”有时很难被日本人理解，误以为是特别针对的不友好行为。在日系银行工作的潇潇提到，当发现别人的资料有错时，她通常会直接发消息或邮件反馈，但如果在邮件前不加些铺垫就直接指出错误，可能会让对方感到不舒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此外，作为没有适应日本职场既有规则的外来者，外籍职员能打破群体思维惯性，给大家带来前所未闻的新想法。当然新想法能否被执行，仍然取决于职员对决策者的影响力以及双方的信任关系。这就是可供职员们发挥的空间了。而除去上述的硬条件，留学生可能被认为更加具有挑战精神、有毅力面对困难。日语中“根性”一词除了性情之外，也有毅力、斗志的意思。20世纪末，“根性论”曾盛行一时。日本著名偶像事务所杰尼斯事务所，也曾把“根性”所挑选偶像的指标。虽然“根性论”被称为令和时代年轻人们最想摆脱的东西，但Yuna在面试某日资咨询公司的时候仍然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这一社会风气的影响。面试官认为：“中国也有很好的市场，但是决心到日本求学，克服了海外独自求学的困难，说明你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敢于挑战”。在日本职场上，努力和坚持作为品质评价标准，都排在了及其靠前的位置。
Yuna高中毕业后到日本留学，现已手握"内定"（即offer），等待入职。由于传统日企同样给他留下了半终身制、论资排辈、没意义的开会和没意义的加班、性骚扰和职权骚扰、缺乏多样性等等印象，所以求职的时候，Yuna没有过多关注过日企的招聘。在东京某家外资咨询公司实习了一年多，他的工作体验相当不错。这也是很多在日职场中国人的感悟：不论是国内还是日本，日企还是外企，选好公司才是关键。目前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很多方面已经逐渐接近甚至赶超日本。过于神话或抵触日本的工作环境，反不如理性选择，良禽择木，才有最好的人生体验。最新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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