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两朝帝妃,独特的驭夫手段却落得千夫所指的骂名
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边,仿佛一张巨大的帘幕,将黄昏落日的美景遮挡住,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天地间都被这斜阳渲染成暖洋洋的桔黄色。
远远的,有马蹄声震天,扬起漫天飞沙,旗帜迎风飞扬,数千人马直奔山脚下的营地而来。
留守营地的将士们看到旗帜,顿时面露喜色,齐齐夹道而跪,异口同声的喊道:“恭迎君上凯旋而归。”
雷鸣般的马蹄声过后,数千人马只不过顷刻间便到了营地,领头的黑色骏马上跃下一个高大的身穿铠甲的男人,他就是汝越国的国君北宫殇,一个让所有敌国闻风丧胆的嗜血霸主。
北宫殇倨傲的微微昂头,墨绿色的妖瞳里闪动着犀利的光芒,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众人,冷冷吩咐道:“将赫连氏一家都带上来。”
立刻就有人应声而去,不一会,便推来了一辆铁笼囚车。车内,禁锢着二十多个用铁链锁着的男女老少,许是经过了剧烈的奔波,以及沿途的折磨虐待,一个个衣衫褴褛,体无完肤,目光或绝望或愤恨或恐惧的望着车外。
北宫殇冰冷的俊颜上浮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如同猎豹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审视着囚车内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张苍老憔悴却仍充满怒意的脸上。
“赫连百川,你没想到吧?你输的不光是你的狼邪部落,还有你们赫连氏一家,不过,我们之间的恩怨可还没有到此结束,从今天起,才是我复仇的开始。”北宫殇轻描淡写的说着,但语气中透着的残酷杀意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心寒。
囚笼内的赫连百川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死灰,“北宫殇,你到底想怎样?”
北宫殇冷笑一声,“哼,现在才知道害怕了吗?想想你当年所做的事情,应该就不难猜想我会对你怎么样。”
这句话如同宣判了赫连百川的死刑,他顿时跌坐在囚笼里,脸色开始紧张恐惧起来。
他的反应招来了北宫殇的不耻,墨绿色的瞳眸里写满了残暴和戏虐,慵懒的招手道:“来人,把这笼子里的所有男人都给我拉到药庐去,至于女人,就赏给你们军营了,算是犒赏三军的礼物吧。”
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囚笼里的人却如同被人打入地狱一般,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原本就已绝望了的赫连百川此刻却又突然激动起来,额间青筋暴露,挣扎着冲到铁笼边吼道:“北宫殇,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你要报仇就冲我来,你这样对待女人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赫连百川,我想你是老糊涂了吧?当初貊仓族一夜之间被你夺走性命的老幼妇孺何以百计?如今,我不过抓了你全家二十来口人,这笔血债还够得你们还呢。”说到最后,北宫殇的拳头悄悄在衣袖下握得死紧,才克制住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冲动,转而向身后的三军将士道:“记住,人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但有一点,就是不许让她们死,如果她们当中有人自杀或是逃跑了,负责看管的人便以军规处置。”
“是。”所有人齐声应着,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一双双饥渴的眼睛迫不及待的就在囚笼里搜索起来。
“北宫殇,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赫连百川瞪着血红的眼睛叫嚣着,但很快,便被上来的士兵给押走了。
接着,笼子里所有男人都被拖了出去,只剩下几个女人恐惧的抱成一团蜷缩着,胆小的已经在低声啜泣了。
北宫殇眉心微皱,最烦的就是女人哭,“钟副将,这些女人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站立一旁长得白白胖胖的钟副将忙垂首应道:“君上放心,卑职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君上这次亲征,一举收复了草原上最大的狼邪部落,为我汝越国又开辟出一片新的国土,这是天大的喜事,卑职已经命人宰好了牛羊,今晚就在营地为您庆功,您看如何?”
北宫殇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倦了,“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钟副将很是善于察言观色,见状忙又道:“卑职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帐棚,君上先去歇着吧,回头庆宴开始了,卑职再派人来叫您。”
北宫殇点了点头,冷冷瞥了一眼囚笼,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营后的帐棚走去。
等北宫殇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钟副将脸上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容,开始打量起笼中的人,“来人,把这些个女的带下去洗干净,记住,不许偷腥,叫伙食营的那几个老女人来洗,她们可是今晚庆宴后的点心。”
立刻便有士兵上来将铁笼打开,里面的女人顿时一片尖叫。
钟副将色眯眯的眼光落在了某个身影身上,“这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回头送到我帐中去,剩下的,押到中营,等各位将军看过后再作处置。”
在一片哭嚎声中,所有的女人都被强行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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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钟副将看中并勒令带回帐中的红衣女子便是赫连百川的女儿赫连绮梦,狼邪部落里最高傲的公主,平日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千般疼,万般爱的,几时见过这阵仗,但倨傲的她硬是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身上的衣物早在洗澡时被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扯破,此时,她仅裹着一张床单,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帐棚内的大床上。
几天前,她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部落便成了杀戮的战场?她引以为傲的爹爹也成了人家的阶下囚?那个有着一双好看的墨绿色眼睛的男人却如同魔鬼一般,毁灭了她的家园,也毁灭了她生活中所有的美好。
爹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那个人所说的药庐是什么地方?但不难想像,爹爹他们一定是在劫难逃了。
还有娘亲,姨娘,还有仅小她一岁的妹妹绮雨,她们都被带到哪里去了?虽然她尚未谙人事,却也知道,女人在军营里会受到怎样的凌辱,想到白天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目光,她就忍不住全身发寒。这个北宫殇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这样的催毁她和她的家人,从身体,到心灵,一寸也不放过?
大概,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那些亲人了吧?那么,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与其等着被凌虐而死,倒不如趁这会没人,自我了断,总算也不丢赫连家的颜面。
只是,她才十七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真的好不甘心哪。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滴冰凉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自眼角滑落下来,爹爹,娘亲,女儿好恨啊,恨这个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人,女儿舍不得你们,舍不得就这样死啊。
暗自咬了咬牙,她心一横,从床上往地面滚了下去,“呯”的一声响,她的额头正好碰到了床榻上,鲜红的血淌了下来,头有些晕,好疼。
北宫殇,我恨你!她在心里喊着,用尽全力,朝地上的青砖撞去。
这次,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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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怎么会这样?”钟副将进帐后,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赫连绮梦,心顿时凉了半截,忙冲上前去抱起她。
“哎呀,呼吸和脉膊都停了?”钟副将脸唰的苍白,忙将人放在床上,冲出帐外,查看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有人发现,这要是让君上知道这女人自尽了,他可就完了,君上对待下属的严厉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向来言出必行。
“都是你这女人,撞什么头,装什么贞烈?”他将气全撒在了一动不动的赫连绮梦身上。此时,她身上的被单半敝着,露出了雪白诱人的胴体,玲珑曲线被薄薄的被单完全勾勒出来,隐约还有淡淡的肤体幽香,混合着血腥味,让原本就亢奋的钟副将有些难以把持了。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不如今晚好好销魂一番,再丢入后山去喂狼,君上明天就会回宫,到时若查起来,就找个替死鬼,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打定主意,钟副将脸上浮起一丝淫笑,开始手忙脚乱的解身上的衣带。
做恶梦了吗?
我被身上传来的寒意惊醒,意识也随之恢复,怎么回事?头怎么会这么痛?难道是着凉了吗?我抬手想探一探额头,谁知刚一触到头皮,就像被火灼伤了一样痛,手指仿佛沾到了什么东西,粘粘的,我猛的睁开眼睛。
血!我居然满手是血!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流血?我惊得一下坐了起来,头部传来的剧痛差点让我昏厥过去,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好冷。
我低头一看,是一张白色床单,床单下的我赤裸着身体,一丝不挂,我忙抓起床单重新掩住身体。
怎么和梦里一模一样?我这才留意到这根本不是我自己的床,只是一张席地而铺的榻子,白色床褥上残留着斑斑血迹,如雪地里的红梅一般炫目,回想起梦中的情形,我心下一惊,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我缓缓的将目光往床帐外移了几分,只见一个胖胖的男人正背对着床在脱身上仅剩的一条短裤,显然他也听到了身后的异常响动,动作慢了下来,胡疑的转过了头。
我的心又是一震,他居然就是我梦里梦到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叫钟副将?天啊,是我还没有醒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梦,怎么会这么真实?
钟副将看到我,脸上也是一惊,但随即便咧出一个欢喜的笑容来,“原来你没死,可吓死老子了,嘿嘿,你醒得还真是时候,咱们开始吧。”说话间,他将那条还挂在膝盖弯的短裤褪下扔到一边,涎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他一身肥肉,丑陋的下体挺立着,让人说不出的恶心,我几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潜意识的往床榻里缩了缩,“死胖子,你不要过来!再过来老娘对你不客气。”
钟副将怔了怔,笑得更得意了,“想不到邪狼部落的公主也这么有野性,正合我意,哈哈哈......”
邪狼部落?公主?我果然还是在做梦?不过就算是做梦,我也不能让这种恶心的男人碰我。趁他走到床边,正要朝我扑上来之际,我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向他裸露着的下体。
“啊!”钟副将惨叫一声,蜷下身去,痛得脸都青了。
“哼,想占我的便宜?老娘我可是练过几年跆拳道的。”这一脚下去,他就算没废掉,估计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了,我得意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谁知头部又是一阵眩晕,好疼!该死的,这么痛怎么还不醒?
钟副将哼唧了一会,咬牙忍痛抬起头,“他娘的,你敢踢老子,老子杀了你。”他猛的转身拾起放在桌上的大刀,冲我砍来。
我情急之中将身上的床单朝他抛去,正好罩住了他的头,他的刀险险的砍在我身旁的床榻上,我却趁机一脚绊住他的脚根,他一头栽倒在床上。
“死胖子,没什么本事,学人家强奸,我打死你!”我气不打一处来,搬起一条板凳照头给了他一下,钟副将闷哼一声,脖子一歪,便不动了。
我趁机扯下桌上的桌布做成浴巾围在身上,这才回头看他,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脖子下的白色床单瞬间便被染成了一片殷红。不是吧?一板凳打出来这么多血?我不敢置信的走近他,只见他脖子下面横着一把大刀,刀刃深深的嵌入了他的颈动脉,血还在不断的从裂口处奔流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一定是他刚才被我绊倒时刀正好卡在他脖子下,正好我用板凳一砸,所以就......
我杀人了?我吓得全身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平日里我是连杀鸡都不敢看的,现在居然杀了人?
我四下环顾,这帐棚里只有我一个大活人,趁着没人看见,赶快跑吧。我心里想着,刚迈出脚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猛的松了一口气,差点忘了,我这是在做梦啊,做梦杀人又不犯法,等醒来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抚着狂跳的心,可是,为什么脑子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真是做梦,为什么我会感觉到痛?可是,如果不是在做梦,我这又是在哪里?记得在我醒前的梦里,这里是一个古代的军营,想到这,我再次仔细的打量起了帐棚内的摆设。
除了一张有点古朴的桌子外,这帐里的家具就剩一条板凳,现在还横在钟副将头上,但是,地面上抛落的衣物好像有些奇怪,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兵将所穿,在床榻侧面,还挂着一件铠甲,再加上钟副将脖子下的那把刀,这一切,都和梦里的军营相符合。
种种迹象在我心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疑团,难道说,我一不小心穿越到了古代?可是,我一没出车祸,二也没有坠机,更没有被闪电劈中,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绞尽脑汁回想着,头却又开始痛了起来。
突然,一些影像闪过脑海,我终于记了起来,之前我是和朋友一起去云南旅游的,当地有一块“魔鬼草原”,听说很邪门,经常发生灵异事件,我平日里爱在朋友面前吹嘘自己胆大,这次就和她打赌在魔鬼草原过夜,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刚架起帐棚准备睡觉,就听到一阵恐怖的风声,正要出来看个究竟,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如果是穿越,那我醒来前做的那个恶梦又是怎么回事?如果那只是梦,为什么醒来时我会看到梦里的钟副将?这一切太诡异了,难道,真像当地人所说,我已经中邪了?我所看到的,遇到的,都是幻像?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不容我反应,一个身影挑开帐帘出现在我面前,只见他一身戎装,俊冷的脸上一双虎目犀利逼人,浑身透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来人看到我,平静无波的脸上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诧,眸光在我仅裹着一张桌布的身体上扫了一眼,随后又瞟向我身后躺着的钟副将,两道剑眉不由得收紧了。
惨了,被人发现了。我颤抖着后退,眼里盈满了恐惧看着他,他不会杀了我替他的战友报仇吧?此刻,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是我的幻觉,“苏娆娆,快点醒来,醒来就没事了。”我闭着眼睛念叨着,偷偷掀起一线眼帘瞟了一眼,完了,我还没有醒,那个冷酷的男人却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人是你杀的?”男人突然开口,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是喜是怒。
我拼命的摇头,“大侠,这是一场误会,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眨巴着眼望着他,企图挤出几滴眼泪唤起他一丝同情,可是眼睛干干的,怎么也不争气。天啊,如果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岂不是太冤了吗?
男人没有理会我,侧身看了看钟副将,脸上露出一副了然,这才又将目光调回到我身上,“你是赫连绮梦?”
我再度摇头,虽然,这个名字我在梦里似乎听过。
男人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他的眸光变得深邃复杂,突然转过身去,“今天的事我什么也没看见,每个营帐的床榻下都有个抽屉,备放着急用的金创药和绷带,今晚是个喝酒欢庆的好日子,你的命运如何,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如何替自己疗伤和逃走?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他和钟副将才应该是一伙的吧?莫非真是我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激起了他的同情心?唉,管他呢,只要他不杀我,我想那么多干嘛,还是想办法逃出去再说吧,不然,让人发现我杀了他们的人,还不把我给大卸八块?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害怕了,在床头找到了金创药和绷带,胡乱抹了些在额头上,痛得我差点叫了出来,我这才猛的发现自己原本齐肩的头发怎么变长了?难道,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这到底是借尸还魂还是穿越啊?带着一肚子的谜团,替自己包扎好后,我将挂着的那套铠甲穿在了身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帐棚。
帐外一个闲杂人等都看不到,但是不远处却隐隐有火光冲天,还有男人的狂笑声,喧闹声,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看来,一切如那个男人所说,这些人全在喝酒取乐,趁着没人注意,我正好可以溜之大吉。
可是,随后我面临着一个大的问题,我不认识路。而且,我到底要逃到哪去?
我漫无目的的在军营里走着,寻找着出路,尽管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什么地方,可是,理智还是告诉我,至少要先离开这个全是男人的危险之地,至于其它的,可以等安全了再慢慢考虑。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也许,天亮之后,就会回到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世界了。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小心的绕过一个又一个帐棚,可是,这诺大的军营却像迷宫一样,怎么也走不完。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乍然响起,吓了我一大跳,只见身后突然多了两个身穿铠甲的“古人”,手里还托着酒菜。
“我......我喝多了,到处逛逛。”我胡乱编排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瘦高个开口道:“你小子,这就喝高了,我们兄弟都还空着肚子在呢,来,帮把手,把这个送到君上帐里去。”说着,就将手中的托盘递到了我手上。
“可是......”可是我正在跑路耶,我在心里嘀咕着,望着手中托盘内的食物,肚子本能的“咕噜”了一声,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快饿的不行了,我到底睡了多久?怎么像几天没吃过饭似的?
“可是什么呀,不就举手之劳嘛,反正你也吃饱喝足了,也该换我们兄弟俩去快活快活了。”另一个黑黑的男子也开口了,边说着边把我往前推,“就在前面那个帐棚,送进去就行了,交给你了啊。”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罢,去就去吧,说不定还能趁机填饱肚子,打定主意,我点头道:“好吧,你们快去吃吧,我这就送去。”
两人这才满意的笑笑,迫不及待的便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等这两人走远,我忙将盘子端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抓起一块烤肉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的原因,这肉的味道竟异常鲜美,吃得我停不了嘴,一转眼功夫,我便将盘中所有能吃的东西全吃光了。
终于,胃不再空虚,全身好像也有点力气了,我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上的油渍,将盘中仅剩的那坛酒随手丢进了草丛里。哼,什么君上,我才懒得伺候呢,逃命才是最要紧的,窥探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我这才大大方方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正当我暗自庆幸一切顺利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一队人马精神抖擞的一路小跑,正朝着我的方向而来,不会是我杀人的事败露了吧?
我做贼心虚的想着,越想越觉得可疑,眼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近,四下里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躲在哪都有可能被发现,我一边惶恐的后退着,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办,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绊,摔了个四脚朝天。
“谁?”一个低靡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我强忍着再度袭来的头痛,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跌进了一个帐棚里,和先前钟副将的帐棚略有些不同,这里面的桌椅茶具看起来精致多了,墙面上还挂着弓箭和佩刀,一道雕刻着骏马图的巨大屏风将这帐棚划分出两个阁间,声音就是从屏风后面传出来的,隐约还夹杂着水声。
“是谁?”慵懒的嗓音再度响起,语气里已有了一丝不耐烦。
我的心吓得呯呯直跳,本来想偷偷爬起来溜掉的,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而且,外面还有一大票人马,也不知是不是正在找我,想到这里,我润了润嗓子,硬着头皮道:“我......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里面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只好乱扯一句,希望他马上打发我走人。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沉声问道:“孤王要的酒怎么还没来?”
孤王?酒?这里难道就是那两个士兵说的什么君上的帐棚?我头皮一阵发毛,不是这么巧吧?如果他知道我吃掉了他要的肉,还把他要的酒丢进了草丛里,我不敢想像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潜意识的往帐棚边上蹭,嘴里应道:“我这就去给您催一催。”
“不必了,进来。”沉稳的嗓音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慑力,让人不容抗拒,我刚准备迈出帐棚的腿也不由得收了回来,竟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本能的问道:“干什么?”
话刚出口,我便意识到不妙,果然,屏风后面一片死寂,但是,只停顿了几秒,里面的人轻喝道:“孤王叫你进来,还用再说一次吗?”语气虽然不重,却冰冷透骨,让人发指。
完了完了,惹到大BOSS了。我苦着脸低咒着,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屏风,唉,死就死吧,没准死了我的灵魂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呢。
心一横,我脚下又挪动了些,终于,绕过屏风,进了内室,虽然低着头,却明显的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眼光投射到我身上,上下打量着。
“你是哪个营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我脑中一懵,顿时愣住,“我......是钟副将派我来的,看您有什么需要吩咐。”我灵机一动,冲口而出。
男人不语,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道:“抬起头来。”
我心里一阵发毛,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了,我咬了咬唇,沉着脸抬起头来,目光也从地面随即移到了对面的人身上,立刻,我便被自己所看到的场景惊呆住了,这就是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吗?可是,他的长相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有着绝美轮廓的脸上透着无形的霸气,浓黑的剑眉微微锁紧,一双迷人的墨绿色凤眼半眯着,打量着我。而在这张帅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脸庞之下,是他赤裸着的健硕性感的上半身,肌理分明的古铜色皮肤上还挂着水珠,散发着氤氲水气,胸以下的身躯泡在浴桶里,却更加引人遐思,好一幅美男沐浴图。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这个男人怎么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我怎么会认识一个古人?除了那个怪梦以外......对了,就是梦,墨绿色的眼睛,他可不就是梦里那个叫北宫殇的恶魔吗?忆起他在梦里残酷无情的行径,我吓得连退几步,刚才的色心全成了泡影。
北宫殇眸中闪过一抹寒意,随即浮起一丝轻蔑的冷笑,若有所悟的昂起了下巴,“过来,给孤王擦背。”
擦背?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来回重复着,半晌,我才反应过来,面对他那双让人不寒而粟的眼睛,我咬了咬牙,走到浴桶边,清澈的水下,他的身躯若隐若现,我的脸没来由的滚烫起来,忙别过头去,拿起一旁的白色布巾搓成一团迟疑的在他背上蹭了蹭。
唉,没想到啊,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女子,难得赶个时髦穿越了,却差点被人强暴,现在更是沦落到给人擦背的地步,这要是给我那些同事朋友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你没吃饭吗?”北宫殇冰冷的嗓音猛的提高了几分贝,吓得我手一抖,布巾竟掉进了浴桶里,我顿时傻眼了,没有了那块布,我要拿什么擦?
“怎么还不动手?”北宫殇脸上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
我眼角瞄了瞄那张让人心动又心颤的俊颜,咕哝着道:“那个,布掉进水里了。”
北宫殇微微斜了我一眼,“难道要孤王替你捞起来吗?”
我心中叫苦不已,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不是自己身陷他的地盘,我又何用受此侮辱?算了,忍吧,反正,被占便宜的也是他。望着在水中乍浮乍沉的布巾,我心一横,弯腰伸手将它勾住,心下一松,起身时,不经意间唇蹭到了什么热热湿湿的东西,我猛的瞪大眼睛,他雄伟的后背瞬间在我眼底放大。
难道,刚才我亲了他的背?意识到这一点,我猛的跳开一步,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唇,可是,看到自己手上还拿着那条替他擦过背的毛巾,我又是一阵恶心,想也没想,就将它甩了出去。
但下一秒,我立刻便吓得三魂七魄离了位,那块布竟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北宫殇的头上。
我一定是上辈子跟这北宫殇有仇,要不,怎么会一遇到他我就被吓得连出状况?只见他怔愣了一下,冷硬的五官瞬间转为愠怒,缓缓抬手扯下布巾,重重的丢在地上,“噌”的一下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他全身散发出的隐隐杀气让我心中一紧,可是,他完美的男性身躯同样不容人忽视,这个男人,他竟光着身子一丝不挂的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我脸上一阵烧灼,潜意识的后退着,眼神不安份的四处游动着,唯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可是,他的男性气息还是一步步的逼近了我,而我已经退到了墙根边,退无可退了。
北宫殇有力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我还来不及闪躲,就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抵在墙上,性感的薄唇吐出冷冷的一句,“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我拼命的摇头,“大王,饶命啊。”电视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不是?可为什么他脸上还是无动于衷?脚下悬空的感觉让我不安的挥动着手臂,想要抓住点什么,最后,顾不得男女有别,我牢牢攀上了他仍滴着水珠的背。
北宫殇眉心皱了一下,手突然松开,我猝不及防失去重心,很难堪的呈自由落体状从他身上滑落,跌坐在地上。
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一般,北宫殇饶有趣味的俯视着我,“饶命?你说赫连老贼要是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向我求饶,会是什么反应?”
“你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可是一身戎装,怎么他还会认出我是女的?还说我是什么赫连的女儿?想到之前那个神秘的男人叫我赫连绮梦,难道,我身体的主人就是梦里那个惨兮兮的女人?那岂不就是眼前这个魔鬼的仇人?他既然早知道了我的身份,刚才却又不说明,还让我替他擦背,摆明了就是羞辱我嘛。我气恼的抬起头来,咱输人不输阵,不能让他以为我是可以随意欺负的,惹毛了我,我也是会发飙的。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我竟忘了这男人没穿衣服,完美的身躯在我眼底一览无余,我的眼睛很不纯洁的从他的小腿一路移到他的男性私处,脸立刻便涨红了,再也不敢往上看,忙低下头,吞了吞口水,强自按捺住狂跳的心,真是奇怪,没穿衣服的人明明是他,我羞什么羞?
我的反应落在北宫殇眼里,反惹来他不屑的冷笑,“哼,你们赫连家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会认出来。”他昂然挺立,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被人观赏。这家伙一定是变态,露阴癖!我在心里咒骂着。
“说吧,混进孤王帐中到底有什么目的?”北宫殇稍稍弯腰,一把将我再度拎了起来,冷冷的逼视着我。
如果被他知道,我是因为在逃命时不小心摔进来的,那还不让他笑掉大牙?狠狠的回瞪着他,我咬了咬唇,道:“还用问吗?当然是报仇了,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害了我全家,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像他这样傲慢的人,只有反其道而行,他或许反而会饶我一命。
北宫殇眉峰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只是一瞬,便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酷,“是吗?我看你明明很怕死嘛。”
该死的,又被他看出来了?这男人的眼睛怎么这么毒?我一脸戾气顿时消散,“我正值青春年华,还没有谈过恋爱结过婚,怕死有什么不对?人本来就应该要积极的活着,谁会一天到晚的希望自己被人杀死?难道要我昂头挺胸对你说‘来吧,杀死我吧,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北宫殇顿时怔住,不可思议的端详着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以为这样孤王就不会杀你?”
“就算要杀,请你至少先穿上衣服,怎么说你也是个王,得注意自己的形象,省得我下了地狱,阎王小鬼查我死因的时候,看到你光着屁股,那不是亵渎神灵?”心里谋划着,等他穿衣服的时候,我就趁机溜掉,我就不信他还能边穿衣服边抓住我不放。
许是被我的话激怒,北宫殇脸上迸发的寒意更重了,拳头握得“咔咔”直响,就在我以为他会一拳打死我时,他突然又一次松开了拎住我衣领的手,我像一只被拍死的苍蝇一般跌落在地上。
他不再多看我一眼,转身从椅子上取过袍子衣物穿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瞅准这个空子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不料背后突然“嗖”的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的腿,我下半身顿时一麻,不自禁的跪倒在地,双腿失去了知觉。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让你逃掉吗?你们赫连家欠下的债,又岂是几条贱命就能偿还得了的?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这个军营。”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但他浑身散发的无形魄力却让我相信,这个人如果真要耍起狠来,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不会我穿越过来就是替人受罪的吧?
我脸上的怒意和眼中的绝望似乎让北宫殇特别爽,俊冷的脸上浮起一丝残酷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帐外远远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我以为照来人的速度一定会直接冲进帐中,但脚步声到了帐门外便刹住了,“君上,不好了,出事了。”
北宫殇眉心微皱,笑意瞬间隐没,沉声道:“什么事?”
帐外的人显然是有些惧怕他的,声音里微微有些颤抖起来,“回禀君上,刚才有人发现钟副将被人杀死在帐中。”
“什么?”北宫殇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我的心也突突狂跳起来,怎么会这么早就被发现?我还没来得及逃啊,这回死定了。我仓惶间看向北宫殇,他也正诧异的朝我望了过来,双目一触间,我被他眼中的凌厉戾气灼伤,忙心虚的转过头去,他却缓缓朝我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我脆弱的心上,沉重的压迫感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死死的盯着地板,心里盘算着脱罪的借口,但下一秒,他突然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我被迫昂起头来直视他。
“想不到狼邪部落最美丽贤淑的公主,被誉为草原第一羔羊美人的赫连绮梦,竟然能杀死我军中的一员副将,你可真是让孤王刮目相看啊。”北宫殇脸上竟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森寒得让人毛骨悚然。
羔羊美人?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是谁给取的外号啊,这么缺德?
“看来,这军营的军纪有必要好好整顿整顿了。”北宫殇说着,猛的一把拽起了我,大步直往帐外走。
“喂,你要带我去哪?”我心慌的喊着,他不会是想在三军面前斩杀我,以儆效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