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距离》:我们与生活的较量,在于是否迈出那一步 | 观影
《行走距离》
导演:亚历山卓·古兹曼·阿尔瓦雷斯
主演:卢卡·奥尔特加
今天推荐的周末观影是一部难得的喜剧好片,豆瓣评分8.2。
和近期国内上映的奥斯卡最佳影片《水形物语》一样,本片也讲述了社会边缘人群的故事。两部电影都由墨西哥导演执导,但《行走距离》却是完全不同风格的故事。导演阿尔瓦雷斯不像“陀螺”那样热衷于异形。在他的电影里没有童话和爱情,只有平淡的生活。
这部电影告诉我们,太阳总会升起,只是时间早晚。世界上最长的距离,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念之间。
“老妈说过,抱一下柏树就能预知寿命,胳膊长的活不久,因为抱住的多。胳膊短的反而活得久,因为抱住的少。”
“我现在去抱那棵树,它会不会告诉我还能活多久?”
——弗德里克
母亲过世后,弗德里克独自生活在她留下来的大房子里,他足不出户,每天的行走距离不过几十米,超过200公斤的体重让他每走一步都像是一场未知的冒险。
因为体重的关系,弗德里克没有工作,靠制作手工珠串维生。每隔一段时间,妹妹罗绍拉和妹夫拉蒙会来看他,罗绍拉性格强势、充满控制欲,对哥哥和丈夫总是颐指气使,温和软弱的弗德里克和拉蒙总有同病相怜的感觉。这天,拉蒙拿出相机展示夫妇俩旅游时拍的照片,弗德里克脸上满是羡慕。罗绍拉不由分说拉着丈夫离开:“干吗给他出主意?别怂恿他!”听着妹妹的训斥,弗德里克心中黯然。晚上,难以入眠的他从床底的旧盒子里找到一台老式相机,他拿出相机中的胶卷,出了一会儿神。
第二天,弗德里克穿上早已不合身的外套,拄着拐杖,鼓足勇气走出家门,他蹒跚着在街上慢慢挪动,每走几步便停下歇歇,用手帕擦去头上的汗。一群在街头踢球的孩子看见他,都吃惊地停了下来。
不知用了多长时间,他才来到一家照相馆,坐在柜台后面的是留着时髦发型、捧着漫画书的少年保罗。保罗让他下午6点过来取照片,见对方露出为难的神情,又立刻说可以为他加急。一个半小时后,照片冲洗出来,那是母亲在世时为自己过生日的场景,弗德里克感慨万千,踌躇半天,掏钱买下一台最便宜的数码相机。
回到家,弗德里克顾不上休息,便开始把玩相机,可没过多久,电池充电器似乎出了问题,他不得已只能打电话向保罗求助。
保罗很快来到,修好充电器刚想离开时,一场大雨倾盆而至,他只得留在弗德里克家,两人喝咖啡,吃着美味的饼干,偶尔聊两句。发现保罗似乎并未如寻常人一般,对自己庞大的身躯有掩饰不住的好奇和蔑视,弗德里克觉得异常轻松。
几天后,罗绍拉和拉蒙前来,三人一起翻看照片,回忆往事,笑得前仰后合。突然,拉蒙拿起一张女子的照片问:“这是谁?”罗绍拉拿过照片,转头问哥哥:“我记得她,以前和你在洗衣店一起工作的同事!你喜欢过她,是吗?”“不,我不喜欢她,同事而已。”弗德里克似乎被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尴尬地拿回照片。妹妹和妹夫走后,沉浸在往事中的弗德里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电话铃响也不愿意起身去接。
第二天一早,保罗来到弗德里克家,问他昨天为何不接电话,弗德里克不知如何回答。看到弗德里克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贴身放着,又看了他拍的照片,保罗感受到了他难以言说的孤独。保罗掏出一个内存卡,说这是自己带来的礼物。两人一起喝咖啡,又看了好一会儿电视,直到晚上,保罗才离开。
一来二去,保罗几乎成了弗德里克家的常客。弗德里克对他总是捧在手里的漫画产生兴趣,保罗故作神秘地说,这本《死亡日记》说的是一个人拥有一本神秘的日记,希望谁死,就把谁的名字写在上面。
因为无法忍受罗绍拉的强势,拉蒙也不时到弗德里克这儿来躲避片刻,很快他也对《死亡日记》产生了浓厚兴趣,觉得自己也应该有这样一本日记。弗德里克告诉他,自己已经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一串名字,其中有导致母亲死亡的医生,还有洗衣店的女同事,“就是因为喜欢过她,所以才要写下她的名字”。“罗绍拉呢?她在名单上吗?”拉蒙急急地问。“她是最后一个,我不是真的希望她死。”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弗德里克的生活有了点生气,每天,他试验着不同的光线效果,摆弄各种各样的东西,拍摄静物照,有时又穿着各色衣服在镜头前做出夸张的表情,为自己留下充满幽默感的影像。白天,保罗和拉蒙总是来家里陪他,三个人一起做珠串,喝咖啡,谈天说地。“弗德里克,你为什么不出门?”保罗问。“都是肥胖带来的问题,医生说我有心脏病,让我减肥,又不能做高强度运动,这我能做到,可减肥就很难了。我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就算你们都不说,我也知道。”弗德里克的话里满是哀伤。
保罗的话让弗德里克有些心动,他翻出一沓旅行社的广告,给其中的一家打去电话,询问海边旅行事宜,对方要求他自己上门办理。在拉蒙和保罗的帮助下,弗德里克终于再一次走出家门,拉蒙开着一辆小货车,弗德里克反坐在车斗中,一路风驰电掣来到旅行社。
工作人员忍着笑接待了弗德里克,听说他要去海边旅行,便面露难色,去经理室商量了一会儿出来说,所有的行程都已客满。保罗和拉蒙认为这是赤裸裸的歧视,揪着对方要求解释,弗德里克冷静地拉开了他们,三人悻悻地离开。
夜里,弗德里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相机,拄着拐杖走出家门。保罗和拉蒙来到他家,吃惊地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两人开着车四处寻找,却不知弗德里克去了哪里。不久,保罗接到电话,弗德里克晕倒在街头,被送进了医院。医生告诉罗绍拉,他的心脏一直超负荷工作,随时都会有危险。面对妹妹的责备,弗德里克说自己只是想出去拍几张照片而已。
出院后,罗绍拉忙着照顾哥哥,帮他收拾房间,喂他吃饭,还给他洗了澡,可嘴上依旧不饶人,也不想听他的想法。弗德里克看着妹妹辛苦地忙前忙后,听着她的数落,一言不发。晚上,他拿出写着“死亡名单”的日记本,划去罗绍拉的名字,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弗德里克陷入了自暴自弃的状态,他不再设定闹钟,每天几乎都在床上度过。几天后,保罗背着行李来到弗德里克家,看到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便拿出一沓照片递给他。弗德里克疑惑地接过来,那是他在街上晕倒前拍的——一群孩子正在踢球,生龙活虎的样子像是要跃出画面。看着自己的创作,弗德里克欣慰地笑了。
“看看你拍得多好,咱们一起出去走走。”保罗不由分说帮他收拾起衣服,“出去之前我先帮你洗个澡。”弗德里克连声说自己太累,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帮自己。“小孩才会不好意思。”保罗搀起他。这时,拉蒙走了进来,“你们要干吗?”“去海边散散心。”弗德里克笑着说。吃惊的拉蒙愣怔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抱住两人。
帮弗德里克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保罗又从包里拿出一台专业相机和镜头:“好马要配好鞍,你是个优秀摄影师,用它拍下好照片吧。”弗德里克泪眼朦胧地抚摸着相机,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就在他们收拾好准备出门时,闻讯赶来的罗绍拉挡住门:“别做梦了,弗德里克,你一直这么幼稚固执,不会照顾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人生。拉蒙,把他扶到床上去!”“不,我要出门,我要拍好看的照片,这是我的相机,我的人生,我的梦想。”从来不敢违拗妹妹的弗德里克这次十分坚定。连拉蒙都变得果敢起来,搀起弗德里克向外走去,“我们很快就回来,罗绍拉,拜托你照顾这个家”。
拉蒙和保罗把一张沙发椅抬到小货车上,安顿弗德里克坐稳,他们上路了。收音机里播放着轻快又略带忧伤的民谣,清凉的风掠过弗德里克的脸,他幸福地闭上眼睛。
潮湿的海风唤醒了弗德里克,三人站在海边的峭石上,凝望着浪潮汹涌的海面,弗德里克举起相机,按下快门。“接下来干什么?”拉蒙笑着问他。“当然是等待,等日出啊。”弗德里克的回答让三人会心微笑。
夜幕低垂,月色映照出海边三人的身影,弗德里克坐在沙发椅中,保罗和拉蒙倚靠在他身边,氤氲的雾气渐渐升起,他们静静等待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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