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第一夫人的“御用”裁缝是怎么样的?|纳米比亚的异乡人01
作者按:
四年前,我曾在尼日利亚北部城市卡诺短暂工作过几个月。
沪漂两年后,我选择回到原点,辞了外企工作,回到非洲,来到南部小国纳米比亚。
一年后,我又离开,飞往东南亚的曼谷,在那里上班的几个月,脑海里却始终循环播放南部非洲小城的一切。
于是,我又回到纳米比亚:这一次,心甘情愿地做一个非洲漂。
小城故事多,这里季节气候颠倒,黑白肤色混居,即使温和安逸也难阻挡赤子之心和不甘平庸。
我聆听这里的故事,试着用文字描摹那些可爱的灵魂。
温馨提示:本次推送二条也是作者的纳米比亚故事,欢迎阅读。
文 | 大胖子
纳米比亚温得和克,2018年6月12日
佐罗说,他“可能不是纳米比亚最好的裁缝,但一定是最有名望的裁缝”,因为他可是纳米比亚第一夫人莫妮卡根哥布的“御用”裁缝。
在纳米比亚首都温得和克市中心,佐罗经营着一家裁缝店,做女装,也做男装,不仅做现代的西式服装,也做传统的非洲印花风格。
其实,他的业务范围远远不止普通的量体裁衣。
“我的客人要求千奇百怪,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奇葩,有人拿来文胸,有的拿来帐篷说来让我改小或者修补。有的让我做椅子套,沙发套,窗帘。我说没做过这些东西,他们就说听说你是温得和克最有名的裁缝,我是听了谁谁谁说才来的,你一定要给我办到。”说到这里,他开始抓后脑勺,一脸的无可奈何。
除了当地的黑人白人老百姓等常规客户外,连总统夫人莫妮卡也时常派贴身秘书到访裁缝店,以载他前往总统府为第一夫人量身定做非洲风格的服装。
“我已经给总统夫人做了大概二十套衣服。上周她还让秘书来问我,有没有新款面料。”对于第一夫人这样的VIP客户,佐罗也是浅浅微笑的一脸平静,但嘴角的一丝上翘隐藏不住他的骄傲。
图为纳米比亚最大的报纸Namibian(相当于国内的人民日报)在15年对佐罗的专访《一个裁缝的故事》。
这样的裁缝是有野心的。就在不久前,他在首都温得和克举办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时装秀。快满四十八岁的佐罗终于正式出道,他说“目标是有一天成立自己的品牌”。
秀场上的模特身着印花半裙。
散场后佐罗身着宝蓝色三件套西装与模特们合影。
/ 1.“印花=非洲?” /
佐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裁缝,也是和我一样的“非洲漂”。
不过,他是从西非小国科特迪瓦的首都阿比让,在非洲大陆上划着对角线,来到了南非小国纳米比亚的首都温得和克。
在那之前,他在家乡阿比让开了一家小裁缝店,和科特迪瓦数不清的裁缝一样辛苦干活,将一针一线缝进五彩斑斓的非洲印花裙里。
不同于纳米比亚的亚热带草原性气候(纳米比亚是南部非洲国家,离赤道较远,气候温和干燥,七八月是冬季,最低只有几度,黑人白人杂居),佐罗的家乡科特迪瓦是地道的“黑非洲”,一年到头天气闷热潮湿。当地人90%为黑人,喜穿透气吸汗的棉布,加上成衣产业并不很发达,很多人仍是去布料店里扯布再去裁缝店里订做衣服。
在西非人眼中,色彩鲜艳、风格奔放的印花布是最美的潮流。而我们现在理所当然称之为“典型的非洲风格”实则起源于印尼的蜡染印花布,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很多非洲蜡纹印花布英文名是Java(爪哇)。
若要追溯非洲印花布的源头,就要说起一家在西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荷兰公司Vlisco。Vlisco创立于1846年,当时将生产的仿蜡织品大量销往印尼(印尼一直有手工生产并消费印花布的传统),当时参与皇家荷兰东印度军队的西非军人们在印尼接触到这种风格的印花布简直爱不释手,于是在十九世纪中期时纷纷将这些布料带回非洲,从此Vlisco将市场投向非洲并一订“终身”。
时间拉回到2014年,我在尼日利亚北部商业城市卡诺工作。在当地最大的坎汀夸里纺织品市场,一匹6码长的Vlisco布料可以卖到一百五十美金的高价,仍然十分热销。这是很多西非姑娘小伙们梦寐以求的上等布料,用他们的话来说,“值得买,可以穿十几年不坏。”
除了西非大国尼日利亚,当然佐罗的家乡科特迪瓦一直经济稳定,是消费印花布的重要市场,Vlisco旗下年轻副牌Woodin不仅在科特迪瓦开设工厂,还设了好几家门店,业务开展得如火如荼。印花布已经成为了西非人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而裁缝这个职业显而易见在提升生活质量和自身“门面”或者说“时尚度”这件大事上功不可没。
/ 2.“裁缝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