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宽

在会泽这座闻名遐迩的历史文化名城生活近二十年了，对于每天飘荡在大街小巷的商贩们的叫卖声，也早就习以为常了，细细想来，这也是这座拥有文化名城的一大特色，各种叫卖声杂糅在一起，悠长、复古，如同《命运交响曲》，听在耳中，别有一番韵味。这些摊贩们是时代的亲历者，经历着岁月的洗礼，见证着时代的变迁，也见证着一代代会泽人的生存繁衍。

路边摊贩、流动三轮车的小本买卖，几乎都将叫卖声录进喊话器里反复播放，省去了人扯着嗓子高喊的口干舌燥与劳心费神。

多年前，我有幸调到金钟二中，赶上集资房末班车，站在新房的窗户边便可俯瞰全城，对于各种来自街头巷尾的叫卖声听得更真切了，“买小笼包子……买豆浆……”抑扬顿挫，节奏分明。天长日久，竟对这些吆喝声听出亲切温馨的味道来，如果一天没听到，就觉得少了些什么。

腊月里，总会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残疾农村人，骑一辆老永久自行车，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他寂然地在各居民小区里转悠，不断地按响清脆的铃声，偶尔喊一句：“洗抽油烟机咯……”有一次，我们楼的李老师家请他洗，我便和他聊了几句，他说自己是学校对面青云村的人，前些年在昆明一个家政服务公司做活，后来手受了伤，人家不要他做了就回来，因为他做过家政，尤其是清洗油烟机，活儿熟，所以每年冬腊月在县城附近转转，农忙时就去地里干活儿。他洗一台抽油烟机大约需要一个小时，收费50元，多年来都是一个价，请他洗抽油烟的大多都是回头客户，大家都信任他。说话间，他就将一台油腻灰暗的抽油烟机洗好了，果真亮丽如新，手艺名不虚传啊！

除了这些流动的广告声，更多的是商铺门口那些固定的扩音器发出的声音。

在那些二元店、九元店或十九元店门外，经常立着一个便携式扩音器，里面循环播放着：“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错过好时机，买不到好东西；错过好机会，价钱高几倍。”合辙押韵，通俗易懂，想不记住都难。

至于那些走马灯似的关门又开张、重装再开业或“重磅升级”的店面，门口的大音响时常充斥着“还有什么比开业更优惠”“本店经过全新设计、重装开业，所有商品一律亏本、清仓大处理，见钱就卖，你还在犹豫什么？”和“某某集团副总经理光临现场，亲自给大家承诺低价优惠”之类带有兵不厌诈性质的广告，尽管大部分人都不太相信这些广告，但这些商家的生意依然红红火火，风生水起。因为，大多数人总是经不住“低价”与“优惠”的诱惑，看到有那么多的人在疯狂抢购，总是不自觉地掏钱买些便宜却无用的东西。

今天，县城已旧貌换新颜，，党的好政策让人们的生活芝麻开花节节高，那些叫卖声已日渐减少。可是午夜梦回，我依然怀念那响彻大街小巷的悠悠叫卖声，总会不自觉地沉醉于那浓浓的古城商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