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丞相硬上弓!还给咬了记号!
黑暗中,一道黑影快速掠过屋顶,冰冷的利眸锁定在一间屋子上,夜里的凉风吹动着他的墨发,他身形微微一转已经轻飘飘落在地上,他一步步向屋子的方向走去,动了动门板发现里面根本没锁,直接推门而入,他的眸光冰冷而幽暗注视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原本冰冷幽暗的眸子在见到女子的时刻,眸底染了一丝丝喜色。
他站在女子的面前,食指在女子的鼻尖探了探,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他低沉的嗓子低低道,“你一定能活过来!”
月儿躲进云层里,周围没有一丝亮光,犹如笼罩在一片暗黑之中没有天日可言,依稀之间看见一道身影快速的没入黑暗中,速度快得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密室中,男子将女子的尸体放在一旁的床板上,他缓步走到摆在桌上的坛子面前,冰冷的眸光在这一刻化作了实实在在的温暖,“你已经睡了太久,也该醒来了。”
他抱着坛子来到女子的尸体面前,将盖子打开,只见一道灵魂乍现浮在半空之中,男子将坛子搁在桌上,从桌上取来一道符贴在尸体的额头上,对着灵魂做了一个手势,立马灵魂浮在尸体的上空慢慢注入肉身。
他的食指与中指控制着灵魂,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流,等到灵魂终于注入身体里,他才轻微的松了一口气,瞬间额头上的符化成灰尘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消失不见。男子五官泛着柔柔的光芒注视着女子,纤白食指伸到女子的鼻尖,明显的感觉到了女子的呼吸。
女子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转变成红润,皮肤光滑细腻如绸缎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朱唇不点而赤,十指芊芊交握,呼吸均匀一起一伏,如同熟睡的婴儿。
男子刚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女子的脸颊,便又缩了回来。终究只是笑了笑双目一直望着女子熟睡的娇颜。
一名老者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事已至此,他已经是无从阻拦,终究是叹息一声,“逆天而行,你可是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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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几名名女子皆站在床边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女子,一名紫衣女子伸出手在女子的鼻尖探了探,发现竟然没有了呼吸,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下一刻立马换了一个表情,一脸震惊的看着床上的女子,踉跄了几步,眸中瞬间有泪水隐隐滚动落下。
其余的几名女子见此,均一脸困惑的看向她,“姐姐……”
“夫人,夫人……”紫衣女子伸袖擦拭脸上的泪珠,哽咽道,“夫人……没有呼吸了!”
“啊……”
几名女子震惊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一个两个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今日一大早紫衣找来她们几个一同前往梨园向夫人请安,瞧见丫鬟当时不在,几名女子便擅作主张推门进来,喊了几声夫人均不见醒来,紫衣便胆大的伸手去探探夫人的鼻尖,谁知会发生这种事!
“来人,立马去通传丞相!请他速速来梨园。”
身穿一袭绛紫衣裙,容颜娇媚的女子便是唤作紫衣,她立即反应过来吩咐下去,如今夫人已死,以丞相对她的宠爱这丞相夫人的位子是指日可待了。
丫鬟领了命,急急忙忙奔出梨园。
几名女子面面相戯,一脸急切的模样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转眸看向紫衣之时,却只是见她用袖拭泪,这神情足以表明她是何种伤心。
忽然此时,一名女子惊呼了一声,紫衣顺着女子的目光看过去也着实吓了一跳,她脸上的泪珠还未擦干净神情亦是极为害怕的转为苍白,“姐姐……”
女子睁大眼睛环视了一圈,又将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现下的样子,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唇角意味阑珊的挑了挑,灵动的双眸仅仅只是注视紫衣。
紫衣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试探问道,“姐姐是人……是鬼?”
闻言,女子只是扯起嘴角,给了紫衣一个冷笑。她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缓缓移到铜镜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沉默不语。
她活过来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活过来——借尸还魂!
几名女子害怕得要死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生怕是丞相夫人的冤魂前来索命。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女子与紫衣二人,房中安静得诡异,连紫衣也极为害怕的颤了颤,她深呼吸一口气,双眸迸发出毒辣的目光,“卫琉璃,你是人是鬼?”人前,她做她自己的本分,叫她一声姐姐。人后,她从未把卫琉璃当做是丞相夫人,连叫法也极为不同。
紫衣一双眸子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猜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心中却不免害怕起来,连说得话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你、你竟然没死?”
卫琉璃凝眸看向紫衣,仿佛透过她看到另一人,凄凄一笑,“呵,原来你想我死啊!”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便不愿面对现实,奈何天不遂人愿,这些帐她也该去算一算,悉数讨回来。
闻声,紫衣心里虽是极为的害怕,但还是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卫琉璃,眼前的人与之前大为不相同,甚至无形之中给她一种陌生感还有威严感,特别是那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恍若下一刻便成了致命的刀锋。
卫琉璃忽然冷声一笑,手法敏捷的将刀子扔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惊得紫衣连连后退几步,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指着卫琉璃怒斥道,“卫琉璃,你想做什么?”
她恍若未闻般悠闲自若的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半响,声音冷淡得出奇,“你害我之事,想来丞相大人还不知晓啊!”若不是师兄告诉她,恐怕她还以为真正的卫琉璃是正常死亡。
此话一出,紫衣脸色瞬间苍白,咬着红唇沉默许久,毒辣的目光一直探视着卫琉璃的神情。
“卫琉璃,你血口喷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紫衣神情紧张的看着卫琉璃,袖中的手更是哆哆嗦嗦起来,但是她却强压着镇定下来。
她睨了一眼紫衣,冷笑一声,“乱说?你下毒害我之事,我会乱说?”
“你……”紫衣顿时心神慌了起来,袖中的手轻微颤抖起来,不明白卫琉璃是怎么知道,如果被丞相知道的话——余光无意之间撇到桌上的茶壶,鬼使神差的直接拿起茶壶砸向卫琉璃。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只见他长臂一捞,卫琉璃已经稳稳的被他抱在怀中,瞬间茶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茶水悉数溅在身影的衣袍之上,慢慢晕染。
紫衣也瞬间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人,神色恐慌的跪在地上,“我……我……还望丞相饶命。”
卫琉璃望着紫衣的侧面,神情有些些恍惚,记忆突然模糊了起来却又一下消逝不见。她微微呆愣起来,直到有一道声音将她思绪带会,其声清冷婉扬,又似流水击石,“没事了!”
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鬼斧神工的俊颜,面无表情。只是闻到这香味,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许是卫琉璃的目光太过强烈,沈誉挑了挑眉,还不待他放开手,卫琉璃已然反应过来离了他的怀抱,只见她唇角一勾,似在微笑,言语中带着感激,只二字,“多谢!”
记忆中,她曾经见过苏如瑾一面,却没有见过他的面貌,当时一身墨绿色官袍背对着她,那时单单只瞧着一个风姿卓越的背影,她已经感叹道,“此人绝对是妖孽一枚。”
如今瞧见苏如瑾的真容,还真是应了当初的话。
对于她的这种疏离,苏如瑾扬眸侧看了她一眼。半瞬,他将目光移开看向紫衣,一对上沈誉的目光,紫衣便立刻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
“起来吧,回你自己的院子去。”他瞟了一眼紫衣便将目光移开。直到紫衣低低回了一声是,身影离开了梨园,苏如瑾才淡淡道,“这件事,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你今日便在梨园好好休息。”
卫琉璃岂会不知道苏如瑾这是在维护在紫衣,难得堂堂一介丞相对一名小妾上心,便是她瞧见了也有些心生醋意。她眸光暗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听丞相的意思,是想化了了吧。”
话音刚落,苏如瑾黝黑深邃的凤目这才真正的打量起卫琉璃,他俊俏的眉头微微一挑,凤眸中带着探究,“你当真是卫琉璃?”
即便是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苏如瑾也敢断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的夫人,可是世上又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卫琉璃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便是他随便说一句她也不敢反驳,何会像现在一般用一双淡漠的眸子看向他,语气甚至也带着一丝强势。
卫琉璃盈盈秋水闪过一丝丝嘲笑,泰然自若的坐了下来,一手撑着脑袋,言语中带着嘲讽,“丞相问的问题真真是好笑,难道丞相日日沉醉美人乡已忘记了还有个原配?”
沈誉清冷的凤眸星目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卫琉璃,声音更是一贯寒冷刺骨,“卫琉璃,我不管你耍什么手段,安安分分的。总之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那也烦请丞相‘好好处理’紫衣这件事,早日还我一个公道!”她的语气不卑不吭,对于沈誉浑身散发的暴怒更是毫无惧色。
他一双潋滟的凤眸星目轻轻剜了一眼卫琉璃,盯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看了几秒,上前两步,微微眯眼迸发出一丝寒光,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紫衣回到院中开始局促不安,来回走动,卫琉璃已经知道她下毒的事情,定然会告诉丞相,现在她该怎么办?目光不禁扫到一旁的花艳,故而心生一计。
这时,苏如瑾翩然而至,寒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屋中的两个人,目光落在紫衣身上的时候眸底带了一丝丝柔光,也不过片刻之间便消失无遗,“事情究竟是如何,紫衣,你来告诉本相。”
紫衣福了福身,咬着红唇,低垂着目光拼命挤出许些泪水,她朝着花艳看了一眼,朝她使了使眼色,花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语气平静,“大人,事情都是我做的。”
“哦?”苏如瑾微微挑眉,幽暗的冷眸睨了一眼紫衣慢慢转看向花艳,“你倒是说说看。”
花艳颤抖着身子,张了张口,“我——”顿了顿,她低垂着目光,“我喜欢丞相,想与丞相举案齐眉。是以,对丞相夫人的位置垂涎已久,便想了一个法子毒杀夫人好取代她的位子。”
话音还未落下,紫衣接话道,“这都是我的错,没有看管好自己的丫鬟,还请丞相责罚。”双膝跪在地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沈誉便速度的垂下眸子。
苏如瑾深邃的眼眸盯着花艳看了几秒又将目光落在紫衣身上,冷寒的眸子带着几分探究。他霍然起身俯视花艳,沉默不语。
而花艳在苏如瑾的注视下却是浑身发抖,她低垂着目光不敢与他直视,咬着下半唇不言语。
屋中的气氛寂静得恐怖,连紫衣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她跪在地上用眼神示意花艳。该怎么办自己最好掂量一下,你这个条命她当初可以救现在也可以毁了。
花艳心中发憷,但是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沉默半瞬,她忽然开口道,“是奴婢害了夫人,求丞相赐死。”
听闻花艳的话,紫衣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眸底似乎有点点笑意。
苏如瑾幽暗的眸子紧盯着花艳,扯唇露出一个冷笑,“恐及不是你想死就能死的。”话落,他将目光看向紫衣,语气森冷,“她是你的人,至于怎么处罚交于你处置。只是,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这二次!”
“是,紫衣明白。”
梨园
卫琉璃坐在铜镜面前看着眼前的人儿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愣,直到有推门声,她才回过神。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润便拿手擦拭了一下,指腹上竟是泪水。
她掩藏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声音淡淡问道,“有事吗?”
进来的是一名丫鬟,她似乎有些害怕,连看卫琉璃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恐惧,颤声说道,“丞相让我来服侍夫人。”
“不用了,你下去吧!”她挥挥衣袖,遣离丫鬟。
得到卫琉璃的话,丫鬟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先前瞧着屋中的情况她还以为夫人会刁难一番,没想到是这般好说话。不过,这人的确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丫鬟福了福身关好门便下去了。
师兄说会让人进府伺候她以便好行动事情,眼看已经这个时辰了,师兄也应该派人来了才是。
卫琉璃一手撑着脑袋想着事情,余光扫到一旁的衣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嗯,这样子的确是有些不雅观。
打开柜子,里面的衣裳并不华丽,朴素至极但是倒也带着一种小家碧玉的味道,而在众多衣裳中卫琉璃看到了另一样东西,她的手微微颤抖,抚上那件月白长裙舞衣。
衣裙底部染上了一些泥土在上面,即便如此依旧是不影响它的美观。师兄曾经说过,卫府的千金卫琉璃可是个舞美人。
卫琉璃唇角浮现一丝笑容,想将衣服拿出来,但是转而又想到以往的事情便又放弃改手拿了另一件紫鹅黄罗裙换上。
铜镜中的人儿青丝未扎,一身鹅黄长裙迤逦,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带着许些灵气,灵动慧黠,举止投足之间带着一种飘逸洒脱之感,看起来清丽脱俗,眉宇间却又带着一丝妩媚之色。
她正沉浸在卫琉璃的美色当中,却传来一阵不是时候的敲门声,她皱皱眉睨向门口的位置,莲步微移,伸手打开门。
来人正是紫衣与她的丫鬟花艳。
卫琉璃看着她们主仆两人,隐约之间似乎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她也没打算开口,悠然自得的在她们的面前坐了下来,目光甚至也不看向她们。
紫衣拉着花艳走进来,极为恭敬的福了福身,立在一旁声音凄楚道,“姐姐,对不起。先前的事情是妹妹的错。还有陷害姐姐的事情丞相已经查出来了。”她话音停顿,朝着花艳厉声喝道,“贱人,还不跪下!”
花艳应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求夫人宽恕,都是奴婢妄想枝头当凤凰。”
不知为何,花艳说这番话的时候,卫琉璃的目光却是看了一眼紫衣,冷冷一笑,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当真她不明白么,真正的卫琉璃便是被紫衣害死的,至于这个花艳不过是替紫衣背黑锅的罢了。但是这个枝头当凤凰却很是符合紫衣啊。
她似乎当做没有听到她们两人说话一样,明知故问道,“花艳是你的贴身丫鬟?”
紫衣不明所以卫琉璃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却还是老实回答,“是!”
“既是如此,那么她陷害我,你同样有责任。”她利眸看向紫衣,眸中染上点点冷笑,唇角一勾,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举杯在紫衣的面前,“这样吧,这杯茶若是放在你的头顶上不落下来,这件事情我便当没有发生过。”
紫衣咽了咽口水,朝着花艳瞪了一眼。
花艳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用意,赶紧上前道,“夫人,这件事情都是奴婢的错,顶杯子便由奴婢来。”
说罢,花艳便想着抢过来,可却卫琉璃手一偏让花艳落了一个空。
“放肆!”卫琉璃眸色聚冷,起身盯着花艳,“我说的话难不成不顶用?既然事情是你做的,自然会处罚你,急什么!”
许是没有想到卫琉璃会这般恼火,花艳吓得顿时脸色苍白,连紫衣也被吓得不轻。
“夫人息怒,是奴婢的错。”花艳强忍着害怕,但声音还是带些颤抖。
紫衣自知这件事情是躲不过去,可是,她看着眼前的卫琉璃恍然觉得这人和之前大不相同,难道之前的全是她装的不成?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卫琉璃的城府颇深啊!心中这样粗略一想,眸光带着点点疑惑与害怕,声音依旧是恭敬到位,“不过是顶杯子罢了,若是夫人能消气,紫衣顶便是!”
卫琉璃也毫不犹豫的将杯子递给紫衣,纤细的食指粗略一指,“喏,去外面站着吧,晒晒太阳看看能不能把你的毒气晒出去。”
“你——”紫衣气得浑身发抖,纤长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面,恨不能下一刻便抓花卫琉璃的脸。这卫琉璃摆明了是要让她丢人丢大发!
见紫衣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卫琉璃淡淡一笑,心中自然也明白紫衣想的是什么,“你不去也行,那便回去吧!”她顿了顿,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苏如瑾说这件事情会给我一个交代,想来这就是他要给我的交代。”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赫然起身。
见此,紫衣脸上闪过一丝着急与恼怒,她赶紧挡在卫琉璃的面前,不着痕迹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咬牙切齿道,“不过是顶杯子罢了!”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拿着茶杯出了屋,站在不远处空旷的地方。
卫琉璃优哉游哉的出了门,双手环胸看着站在烈日炎炎下顶杯子的紫衣,她抬头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日头,心中不竟感叹这太阳真是晒得暖和。
而站在太阳底下的紫衣却不是这样想,一双歹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卫琉璃,恨不能盯出两个洞来。
夏季里,晌午的太阳最是毒辣,周围都是知了的叫唤,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卫琉璃躺在塌几上,极为享受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旁边是花艳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手拿着西瓜。
此刻紫衣已经是大汗淋漓,头顶着茶杯一动也不敢动,她看着极为享受的卫琉璃,心中更是恨意连连,喷火的眸子看着她,“还有多久?”
卫琉璃抬头看了一眼正艳阳高照的太阳,随口敷衍道,“快了快了。”
路上有不少丫鬟侍从经过,瞧见这情景都会留步观看一阵,也有不少小妾听闻这桩丑闻纷纷赶来瞧瞧。这紫衣平时便是乘着沈誉对她的宠爱持宠而骄,现在可不是吃了苦头。
面对这些人的围观,紫衣心中怒气上涨,向来高高在上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即便是在万花楼也是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当即将头顶上的杯子怒摔在地上,怒视卫琉璃,“卫琉璃,你够了!”
此时的卫琉璃还在打瞌睡当中,听到紫衣的声音才微微睁开眼,睨了一眼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起身梳理了一下青丝,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来人,给我抓住她。”
再不得宠,她也是丞相夫人,略施点威,谁不敢听她的话。
顿时,有两名侍卫擒住紫衣的手臂,等着卫琉璃的吩咐。
紫衣扭动两只手臂,心中一下子慌了起来,却依旧骄纵跋扈起来,厉声道,“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放开?这可由不得你。你不过是一个小妾,谋害正室不说,现在又公然顶撞于我,不教训你一番,让你觉得我好欺负。”顿了顿,朝着另一名侍卫道,“给我打!”
两名是侍卫按着紫衣,另一名手中拿着板子,面无表情,举手打了下去。
而后,只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嚣张气焰的话,等到了后面,却又改成了求饶声。
卫琉璃却恍然没有听到一般,一双黯淡的眸子盯着紫衣。
紫衣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几板子下去便晕了过去。
冷哼一声,抬手道,“扔回她的院子去。”
两名侍卫额首,“是!”
花艳正准备过去,却被卫琉璃伸手拦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你要去哪里?”
她看了一眼昏过去的紫衣,“主子她——”
卫琉璃冷哧一声,打断她的话,“还主子?这女人成心拉你垫背呢!你走吧,离开这里,继续跟在她的身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顿时,花艳明白了过来,感激的跪了下来,俯首磕头,“多谢夫人救我!”
卫琉璃没有理会她的举动,从袖中拿出一些银子硬塞给她,“行了,赶紧走。”
花艳又磕了几个响头,捏紧手中的银子,起身看着卫琉璃,小声道,“夫人的大恩大德,花艳没齿难忘,只是夫人,你要小心紫衣。”
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围,附耳在卫琉璃耳边道,“夫人,紫衣之所以得宠,是因为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
说完,花艳便离开了。
紫衣也被侍卫扶回了院子,至于这女人后面是死是活,卫琉璃也不想知道,死了最好,倒也为真正的卫琉璃报仇了。
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双锐利深幽的眸子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站在他身后的流沙也察觉到卫琉璃的改变,不由疑惑问道,“丞相,那人当真是夫人?”
苏如瑾收回视线,暗沉的眸子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派人先盯着她,另外,紫衣那边派大夫过去瞧瞧,别让她死了。”
流沙应答了一声,“是!”
这卫琉璃变化如此之快,不得不令人生疑。
翌日一早,卫琉璃在桌面上看见一张留言,只三个字,老酒坊!
这是师兄给她留下的,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找她。
当即卫琉璃也不迟疑,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也没有带丫鬟。
走在大街的时候,卫琉璃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心思一转,赶紧朝着人群多的地方走进,混迹人群,试图甩了那些人。
卫琉璃认得那些人身上穿的服饰,那不是丞相府的人又能是谁!
看来,苏如瑾在怀疑她!
几番折腾卫琉璃终于甩了那些人,唇角一勾,哼着小曲子进了老酒坊,直接蹬蹬蹬的上了二楼,心中默数着几号房间,最后停在最后一间房前,轻轻敲了三下。
半瞬,开门的是一名女子,在见到卫琉璃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有迷惑还有一丝疑惑,伸头看了一眼长廊,不解的问道,“姑娘,您是敲错门了吧!”
卫琉璃看着女子,有片刻的微愣,眼中似乎有热泪滚动,唇角微微一抿,“青花,是我!”
一听这名字,名叫青花的女子咦了一身,登时便反应了过来,眼中带着欣喜与激动,将卫琉璃拉进房中,关上房门,跪在她的面前,几乎落泪,“公主,都是属下保护不周,才会让公主被人害死。”
卫琉璃隐忍着泪水不让掉下来,把青花扶起来,眸光寒冷,“我已经活过来了,现在就要去找那些人一一讨命!”
在屋中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师兄在这里,不禁疑惑道,“师兄人呢?”
青花稳定了情绪,这才道,“慕寒公子并未来,他嘱咐属下保护公主,以便报仇成功。”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她神情波动,续道,“公主,我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她略微细想了一会儿,“师兄有没有交代什么事情?”
“有,慕寒公子让您务必小心,以大局为重!”
卫琉璃点了点头,随即道,“先回丞相府再说!”
“是,属下遵命!”
两人出了老酒坊没过一会儿, 那群人便找到了卫琉璃,继续默默的跟着,这一次跟得很是认真,生怕再次跟丢了。
青花也发现了身后那群人,在卫琉璃的耳旁小声道,“公主,有人在跟踪陪我们。”
卫琉璃倒是不以为然,轻笑一声,“不用在意,那是丞相府的人!”像是又想到什么事情一般,她道,“记住我现在的身份,不要喊错了,免得被人发现。”
青花龇牙一笑,“是,夫人,奴婢明白!”
卫琉璃弹了弹她的脑门,娇嗔一句,“你这丫头!”
回到丞相府已经是中午的时辰,带着青花去了一趟管家老刘那里登记身份,“府中的丫鬟我用不惯,日后她便做我的贴身丫鬟。”
经过昨日痛打紫衣的事情,老刘本就一把老骨头,哪里还敢得罪卫琉璃,当即点头笑着应了下来,“老奴明白,立马便安排青花的住处。”
她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便带着青花离开。
屋中只有她们两人,关上房门,卫琉璃静静问道,“现在宫中是个什么情况?”
青花细想了一会儿,如实道,“风平浪静,如今大公主没有任何行动。”默了默,看了一眼卫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自您被害之后,皇上便郁郁而终,如今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
想到父皇,卫琉璃心中便觉得一阵酸楚,浅叹一声,眸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神情愣怔,忽道,“父皇的生辰快到了吧!”
经卫琉璃这么一提醒,青花算了算日子,点头,“还是夫人心细,再过五日便是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道,“我曾听说,苏丞相出席任何宴会,从来不带上原先的夫人。”
卫琉璃想念皇上的心情,青花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命令,卫琉璃不得轻易进宫面圣。如今也只能在五天后皇上生辰之日,依靠苏如瑾带她一起进宫。
青花说得事情,卫琉璃也大概知道一些,现在她就在想着如何让苏如瑾同意带她进宫去见父皇一面。
这时,房门外有人敲门,声音恭敬谦卑,“夫人,丞相让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告诉丞相,我马上过去。”
卫琉璃与青花对视一眼,心中约莫也明白了苏如瑾让她过去的目的,抚了抚稍稍褶皱的衣角,轻笑一声,“走吧,没准有逆转的机会。”
青花有些担忧起来,“夫人,苏丞相此人阴晴不定,况且朝中大臣惧怕他的手段,您要小心!”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给了青花一个放心的微笑,娇唇一勾,“放心,没事的,我向来不是吃亏的人。”
故意没在大厅中质问卫琉璃是顾忌她的面子,到了书房中,卫琉璃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屋中几人,紫衣竟然也在,那么,她就猜对了苏如瑾喊她过来的目的了。
她眼波流转,看着坐在书案旁正瞧着她的苏如瑾,挺直腰板一站,微微一笑,“你找我何事?”
苏如瑾一双锐利深幽的眸子自卫琉璃进来之后,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听闻她的话,却是不答。反而是站在一旁的紫衣楚楚可怜的抽抽噎噎起来,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夫人,我的侍女呢?您罚也罚了,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那侍女一命。”
装,有本事继续给老娘装!
卫琉璃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睨了一眼紫衣,两手一摊,“真抱歉,你的侍女我一个不小心给杀了,你在府中再随意挑一个人伺候好了。”
闻言,紫衣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与害怕,挤出几滴眼泪水,声音娇滴滴的抱着苏如瑾的手臂,“丞相,花艳可是我得贴身侍女,谋害夫人是有错,但也不至死啊,还望丞相替我做主啊!”
啧啧啧,这戏演得还真是声泪俱下,唯妙唯俏。卫琉璃都忍不住想要给她颁一个大奖了,以赞美她的演技深厚。
书房中只有紫衣抽抽搭搭的声音,卫琉璃倒是想看看苏如瑾是怎么给她做主了,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安定自如的坐着。
“够了!”
苏如瑾低沉的嗓音轻轻呵斥一声,森森眸光睨了一眼紫衣,顿时便没有了声音。只见他抽出自己的手臂,好半晌才道,“让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出去!”
紫衣想再说什么,登是一对上苏如瑾凌厉的眼神,吓得立马福了福身,瞪了一眼卫琉璃走了出去。
还以为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恶局,没想到仅仅是这样,倒是让卫琉璃白准备一番说辞与手段。
苏如瑾视线落在卫琉璃身上,眸光冷峻,“你还不走?”
她翩然起身,落落大方往苏如瑾面前一站,笑容可掬,“我听说五日后皇宫有个宴会,我这个乡巴佬想进宫见见世面,不知道丞相可否一带?”
苏如瑾慢慢踱步看着她,微眯着眸子,目光掠过卫琉璃,扫了一眼身旁的青花,不答反问道,“你就是你专门出府领回来的丫鬟?”
青花十分聪慧的上前,福了福身,“奴婢见过丞相!”
他冷哼一声,目光咄咄的盯着卫琉璃。
卫琉璃盈盈浅笑,倒也不怕说出来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府中的人我信不过啊,再说了,想害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也得找一个会功夫的保护自己啊,我这条命可金贵的呢!”
闻言,苏如瑾眸光浅淡,走到书案旁坐了下来,抬眼睨向她,“你进宫有什么目的?”
“没有,只想见见世面开阔自己的眼界,总比坐在府中做一个井底之蛙要强吧!”
眼前的人变化太大,完全捉摸不透她的心思,苏如瑾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当场一口拒绝,“不行,你给我出去!”
卫琉璃却恍若未闻一般,依旧笔直的站着,眼眸凝视着他,“为什么?朝中大臣均可带夫人前去两去,为什么我不能去,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哼,理由?”他忽然阴森冷笑起来,“我不想带你赴宴,还用着理由。卫琉璃,滚出去!”
她笑道,“是不是宴会上有你喜欢的人,你怕我碍事?所以才不带我前去?放心,我吃我的,绝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砰”的一声,苏如瑾凤眸阴森可怖的盯着她,随手拿起手边的玉杯往卫琉璃的脚边一砸,顿时玉杯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溅了她一身,即便如此,她也是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如此镇定,没有一丝害怕,倒是让苏如瑾有些刮目相看,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依旧是浅笑,“看样子我是猜对了。我只是想进宫看看一个老朋友罢了,至于丞相的事情我丝毫没有不敢兴趣。”
苏如瑾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你朋友是谁?”
“自然是锦儿姐姐了,许久不曾去见她,这次正好有个机会,丞相不会这般不近人情吧?”
闻言,苏如瑾似乎愣了一会儿,目光依旧如寒冬腊月一般,盯得人脊梁发寒,良久,他忽然开口道,“我答应你,出去!”
这就答应了? 直觉告诉卫琉璃,苏如瑾会答应,一定是因为什么。
既然答应了,卫琉璃也不想去知道原因。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自己绝对没有益处。
卫琉璃与青花出了书房,便在一个转角处与紫衣正好碰上,与其说碰上不如说紫衣早已在这里等她。
真是不长记性的蠢货!
卫琉璃眼睛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直接与她擦身而过,岂料偏偏有人不识好歹,偷偷的伸出脚企图让卫琉璃摔倒。
这点小伎俩能瞒过卫琉璃的眼睛?
她唇角勾了一个冷笑,目光一寒,一脚生生的踩在紫衣的脚背上走了过去。
“啊——” 紫衣惊叫一声,缩回了自己的脚,幸亏身旁一名小丫鬟扶着她,才不至于落魄摔倒,眼神愤怒的盯着她,“卫琉璃,花艳在哪里?”
卫琉璃冷眼睨了她一眼,轻吐二字,“死了!”
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冷得出奇,“我劝你老实本分一些,再惹怒我,小心你的命!”
话落,卫琉璃得意的扯了扯唇角,信步离开。
而紫衣后背却是生了一层冷汗。
走到没人的地方,青花似乎不明白卫琉璃的做法,疑问道,“夫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紫衣为原先的卫琉璃报仇?”
她浅笑盈盈,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轻易死了太便宜她了,生不如死才是最适合她。”
“夫人想要怎么做?”
“不用我们动手,会脏了手。”续道,“这府中看她不顺眼的多得是,有人会对付她。”
“是!”
自从卫琉璃变了一个人惩治紫衣的事情闹开了之后,时常会有一些小妾来向卫琉璃请安,一来二往,卫琉璃嫌吵,干脆闭门不见任何人,不过这紫衣倒是不同往日嚣张了,貌似被人欺负了不少,而苏如瑾这几天恰好不在府中。
今日便是皇宫的宴会,卫琉璃已经准备好一切却始终不见苏如瑾,大约又等了一刻钟,就在卫琉璃以为自己被苏如瑾被骗的时候, 他终于现身了。
但是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卫琉璃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这几日为什么不在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