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失身,她奋起反抗,没想到失了一次又一次
残垣断壁,尘埃漫天飞舞,灰暗的天空像是预示着某种不祥。
一片废墟之中,身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女人执着一把黑色手枪,冷傲决然的站着。
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缠绕舞动,精致的脸蛋上虽有些许伤痕和血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冰冷的双眸,静静的凝视着前方,毫无畏惧。
她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左上臂被粗布简单的包扎起来,血迹斑斑,身上有多处擦伤,但她却依旧冷冽的站着,仿佛完好无损。
她的对面是三五个同样手执黑色短枪的人,有男有女。
“妗素,不要反抗了。跟我们回去吧,你已经逃不掉了。等你回去了,我们就和Boss求情,他会念在多年恩情上从轻发落的!”一名短发女子细声细雨的劝着对面的女人。
白妗素冷冷的笑着,“呵呵,行动失败,你们就将责任推卸给我?嗯?和Boss求情?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让我听你们背黑锅!真好笑!相处了三年,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我算是瞎了眼!”
人群里一个黑色皮肤的男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皱着眉头道,“妗素,上次任务确实是因你而失败的。”
“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们给了我假的消息,行动会失败吗?!”白妗素捏紧拳头,面红耳赤,愤怒的朝他们吼着。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毕竟,行动失败,责任确实不在她。只是…
另一个稍年长的男子往前踏了一步,带着一丝愧疚说,“妗素,是我们的错。但是,行动失败,Boss发怒会牵累我们整个团的人。为了保住这个团,我们…我不得已…”
“不得已就让我来顶这个罪吗?呵!这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我那么相信你们,可你们呢?!”白妗素说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语气非常愤怒!
愤怒之余,她突然嫣然一笑,举起右手,摊开掌心的小型接听器,语气森然,“不过…你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错了。我虽然年纪小,但终归是Boss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我不是傻子,任由你们白白欺负!”
几人看到接听器的一刹那,个个是满脸惊愕,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被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短发女人恼羞成怒,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消音短枪,朝着白妗素开了一枪!
“唔哼!”白妗素躲闪不及,手中的接听器掉落在地,发出微弱的清脆声。她捂着胸口闷哼一声,缓缓地瘫倒在地,猩红的血液从胸口的枪眼里流出来,像涓涓流淌的小溪…
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从十岁决定做特工起,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只是,死在最信任的同伴手里,却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幸好,十年了,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把自己的命运握在别人的手里…
若有来生,她一定要让人生由自己主控!
视线越来越模糊,疼痛感如漫天呼啸的狂风,似乎快要将她的身体撕裂开!
白光一闪,她完全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时光,她的意识似有似无,支离破碎,脑子里全是一些陌生的画面。
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奇奇怪怪的人,穿着古装。
一个年纪尚浅的女子身着白衣,笑的很欢乐,稚嫩的脸庞上是无忧无虑的,似乎过的很快乐。
然而画面一转,这个白衣女子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位年纪相仿,容貌有些相似的粉衣姑娘,粉衣姑娘手执粗棍,一下又一下打在白衣姑娘的身上,下手非常重。
跟着情景一闪,出现在悬崖上,粉衣姑娘将已陷入昏迷的白衣女子推下了悬崖。
画面到此结束,前方是一团耀眼的白光。
白妗素环顾四方朝着那白光跑去,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唔…”她突然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入眼一片黑暗,天空中挂了一轮皎洁的圆月。
白妗素有些愕然,她不是…死了吗?
动了动身子,身上传来明显的疼痛感。
借着月光,她看到自己身上伤痕累累!
突然间,她注意到自己的白色衣裳有些眼熟,记忆中闪过一张干净的脸庞,顿时脑袋“轰”的一下——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闭了闭眼睛,她静下心冷静一番,先理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中不停的断断续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白衣女子被一个粉衣女子推落悬崖而死。
片刻后,她睁眼,嘴角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笑,这不是她的记忆,她发誓没看过这样的片段,也没经历过,非要说出个所以然,只可能是承接记忆。
她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说法就是这两个字,魂穿!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古代将军之女,名唤陆清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性子软弱,有些怕事。
这陆清旒有个同父异母的嫡妹,名叫陆清雪。
比起姐姐来说,这个陆清雪可就有意思多了。
表面上装的温柔又善解人意,乖巧的模样更是惹人讨喜。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妹妹是个心机婊,城府极深。
单纯耿直的姐姐对她毫无戒心,坦诚相对。
为了一个皇后的位子,妹妹陆清雪早早就预谋着如何除掉姐姐陆清旒,借着上山拜佛烧香的机会下了死手。
单纯的姐姐到掉落悬崖的那一刻还在怀疑,妹妹是不是受人蛊惑了。
白妗素有些为原主叹惋,不过现在既然她代替原主活了下来,就一定不会再任由陆清雪白白欺负!即使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也要让她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夜晚的路不好走,她捂着身体的伤口,扶着山体边缘慢慢的走着,有些费力。
忽然,她一个没留神,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啊…”低呼一声,她往前一趴,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反倒是垫上了一层软软的东西。
触手的地方似乎还有余温,她愣了愣,似乎耳边还传来清晰的呼吸声。
登时,她赶紧摸爬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去,这才发现这里原来还躺着一个人!
而且是个男人。
她用手小心的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粗喘沉重的呼吸声很清晰。
她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毕竟,在这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活的人,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是推了推那人却没有反应。
白妗素心下疑惑,伸出手在他的胸膛处按了按。
可能他也是从悬崖上摔了下来,肋骨有轻微的受伤。
特工虽要求无情无义,不能有半丝心慈手软,但是对于一个略懂医术的人来说,救死扶伤还是天性。
而且,这样陌生的异世界,有个活人在身边,也更方便一些。
男子也是大难不死,摔下悬崖仅仅是昏迷了而已。
白妗素把他扶起来靠在光线较好的一颗枯木旁。
月光皎洁如玉,她轻轻拨开男子遮挡在脸上的凌乱黑发,露出一张妖孽相。
不得不承认,这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刀削斧钺般完美的轮廓,淡淡的薄唇紧闭,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双眼紧闭。
她头一次看的有些出神,帅哥没少见,但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版的古装美男!
白妗素撇撇嘴角,淡定的移开目光,长的好看往往都是中看不中用!
娴熟的解开男子身上繁琐的衣衫,露出他健壮坦荡的胸膛,她伸手在肋骨两旁不轻不重的按压。
“咳咳…”
按了几下,似乎是受疼痛影响,男子迷糊不清的咳嗽起来。
她看着他,确定他只不过是轻微的肋骨受损,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
“你…是谁?”男子不知何时已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黑色的瞳仁紧紧攥住她的眼睛,深沉可怕的像一汪潭水。
白妗素不喜欢被人像罪人一样盯着,随即恢复一贯冷冷的态度,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
“我还想问你是谁——”然而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他突然整个人就朝她欺压而上,一下子将没有来得及防备的她扑倒在地。
白妗素顿时心中一跳,挣扎几下发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而且,身体的热度也高的吓人!
她见挣脱不开,只好满脸通红愤怒的朝他怒吼道,“喂!快放开我!你想做什么?!你有伤在身!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
可是那男子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阴沉的脸对着她花容尽失的脸。她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眼神似乎与之前清醒时不同。
此时他的眼神迷茫而又炽热,一副要将她活生生吞掉的表情。
她心里“咯噔”一声,抵在他胸膛的手,敏感的发觉到他身体异样的燥热。
这似乎………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这一顿,便听“嘶啦”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胸前突然冷飕飕的,白妗素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他…他居然撕了她的衣服!
男子双目泛着炙热的红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妗素,他惨白的脸上满是隐忍。
他很想从她身上起来,可手脚却不听使唤!
该死!
见男子没了动作,白妗素立刻将手移到他的胸膛大力推去,“滚开!”
可这举动仿佛是触动了男子身上的机关一样,几乎是一瞬间,他反抓住她的手,
低头亲吻了下来。
白妗素顿时怔大眼睛,再欲反抗,男子竟点了她的穴,她只能被动的承受。
渐渐的,白妗素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真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个梦,可现实却打碎了她这个想法。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妗素才缓了过来,忍着痛穿好勉强蔽体的衣服。
她满头长发凌乱,再加上她冷森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知道男子受了伤,又经过一番剧烈“运动”,肯定走不远!
人渣!
白妗素在心中暗骂,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
“唳——”此念头方落,天空传来一声鹰啼声。
白妗素仰头一看果然是一只鹰,它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机缘巧合,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鹰。想到这里白妗素心中立马有了答案:跟上它!
白妗素小小的身子在夜色之下快速的穿梭着,很快她跟着这只鹰来到了一片竹林。
“这次的任务必须成功,如果被凌炎呈跑了我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现在他中的毒应该快发作了,快点找。”竹林那边传来一个粗犷凶恶的男声,虽然距离白妗素有些远,不过她还是可以听到一些杀之类的词汇。
难道是要杀刚才那个男人?
凌炎呈?
这是他的名字?
想到他白妗素不禁火冒三丈,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居然刚刚穿越就被人强占了身子,实在是不可饶恕!
可就凭刚才那男人一个点穴的动作就治住她的本事,只能趁他毒性发作的时候将其击杀,不然这仇她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报了。
她摸摸头上仅剩的银钗,冷下脸,小心翼翼的离开,沿着男子离开的方向快速追上去。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她就看到男子虚弱的坐在湖边闭目养神。
见机会来了,她咬咬牙,不动声色,蹑手蹑脚的朝他靠近。
她毕竟是特工出身,虽然这副身子比以前弱多了,但杀一个有伤在身的人,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她来到他身后,欲用银钗戳破他喉咙的时候,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一愣,他就已经快速的起身转身,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银钗,弹指之间,不算尖锐的银钗已经对准了她的脖子。
白妗素一怔,没有想到他在受伤时,还能这么厉害。
“说,谁派你来的?”凌炎呈冷声问道,认出了她是方才的女子,也断定她是刺客想杀他。
她扬眉,用着比他还冷的语气说道,“不用谁派我来,你强迫了我,单这一点足够你死十次了!”
凌炎呈凝眉,对她的不老实很不满。
她不畏惧他,直视着他,眼睛里流露的杀意一览无余。
凌炎呈蹙眉,“被下药做出那等事实属无奈之举。”
“你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吃干抹净就想走,可能吗?”白妗素冷笑一声。
凌炎呈沉吟片刻,突然将剑逼近她的脖子,凑上脸,眯起危险的眼眸,低声问道,“说我强迫了你,你一个姑娘家又为什么在这里,是皇兄派你来的?嗯?”
白妗素皱眉,不悦道,“没有谁派我来,反正我的命现在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便!”她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生死早已被她置之度外。
白妗素盯着她决然冷傲的脸庞,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她的模样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清秀耐看,与他平日里接触的胭脂俗粉不同,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
他又想起昨夜吻着她的唇瓣时,没有脂粉的味道,带着女子独有的气息,她的唇形很漂亮,很适合接吻…
“该死!”他突然低下眼睛,轻声咒骂了一句,就这么盯着她看,他的身子居然起了一丝反应。
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我告诉你,你现在若不杀我,只要有机会,我还会一样杀了你!不!杀了你都难解我失身之羞辱!”白妗素不知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否则一定会碰个鱼死网破也要杀掉他!
白妗素抬头,复杂的看着她,心里却依旧不相信她是普通人家的清白姑娘。
不过他随即收手,再一挥掌,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昏了她。
后颈吃痛,白妗素旋即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阳光已到头顶,约莫是正午时间。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一棵树上!她怎么挣扎也解不开,“混蛋!”咒骂声从她口中传出,怒火冲天。
这时,若有若无的一缕缕鱼香味传入鼻息,她下意识的朝香味处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登时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把自己绑在这里,那该死的男人却在湖边悠哉悠哉的生火烤鱼,以解裹腹之饥!
似乎感受到她过于炙热的目光,凌炎呈抬头,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弯起一道冷笑的弧度,“醒了?想吃?”
白妗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高傲的撇过头颅,不屑于这样的卑鄙小人说一句话!
她在心里早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只要她能活着逃出去,她一定要把陆清雪连同这个男人一起关起来狠狠的折磨到死!
渣男渣女!呸!
她愤愤不平,怒火只增不减!
凌炎呈已经烤好了一条鱼,拿着就走到她的面前,有趣的的打量她。
说她是普通姑娘家,他真不相信。
像她这样毁了清白,却一直没有让他负责,只是一个劲的说要杀了他的女子,着实不敢让人放松警惕。
撕下一块鱼肉,凌炎呈冷着脸递给她,“吃!我不会让你饿死在这的,留着你,我要带你回去,亲自和皇兄对峙。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话说!”
白妗素嗅到他话里的火药味,皱眉瞥了他一眼,扭头不愿接受这嗟来之食。
凌炎呈冷笑一声,“好!不吃就算了。”
说罢,他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咕咕!”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嚣了起来,白妗素脸上微微发烫,有些不自然的垂下脑袋,十分尴尬。
一旁的凌炎呈勾唇一笑,扔掉手中的残渣,毫无怜香惜玉的走到她身后,解开绑在树上的绳索。
白妗素眉眼之中冷光一闪,抬腿踢脚,低头回旋,一个腿风就向男子横扫过去。一整套动作快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凌炎呈始料不及,慌忙放手,险险的闪身躲过。
白妗素趁此机会,赶紧向前方跑去。
凌炎呈凝起一双好看的剑眉,通过她刚才怪异却狠辣的招式判断,更加确定了她就是刺客的想法!
衣袂一挥,他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已来到她的身前,阻止了她逃跑的脚步。
“靠!”白妗素皱眉,忍不住愤愤的低骂一句。
他阴着脸,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她慢慢的后退,视线四下里转着,转身就要往另一条路上逃跑。
只不过有人比她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的双手还被绳索绑住,只能挣扎着抬腿,劈腿,横腿,踢脚…总之是把自己十几年特工学的腿脚功夫全都使了出来,然而最后还是没有逃得过男子的魔爪。
“混蛋!你放开我!有本事正大光明打一场!”白妗素气的直咬牙,她的双手被绑住的绳索由男子紧紧攥在手里,拽着往前不甘不愿的走着。
凌炎呈头也不回的冷淡道,“不是刺客怎会一身功夫?普通姑娘家能有你这身手?不过你的功夫也真差,就你这样,皇兄怎么会派你来杀我?!所以,用了催情药对吗?”
白妗素冷着脸重申,“我不认识你什么黄兄白兄,催情药更不是我下的!我就算挑男人,也不会挑你这样,要脸没脸,要人品没人品的渣男!”
要脸没脸?
渣男?
他突然止步,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她,气的咬牙切齿,“要脸没脸?你是瞎子吗?渣男是什么意思?”
她被他瞪得有些心虚,看着那张即使受了点伤,却依旧妖孽祸众的脸,她硬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我不瞎,但你却是要脸没脸,说白了,我就是看不上你!怎样?来单挑?!”
面对她的挑衅,凌炎呈蓦地一笑,鄙夷的看着她,丢下一句,“单挑?你斗的过我吗?可笑!”之后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白妗素跺跺脚,气急败坏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突然周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杀意。
白妗素和凌炎呈同时顿住脚,视线里出现一批蒙面黑衣人。
她目测了一下人数,大约有十来个左右,目标明确,显然是冲着那男子来的。
果不其然,为首的黑衣人一见到凌炎呈,就举起手中的刀,“凌炎呈,你命真大,摔下悬崖都没能摔死你!”
白妗素听了看向前面一身白衣带血的男子,原来还真叫凌炎呈。
名字倒是起的顺耳,可惜人品不好。
凌炎呈眯起眼眸,冰冷的视线落在这群刺客身上,“敢这么直呼本王名号的人,在大楚可没几个。”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这群刺客是什么人,又是受何人指示。
本王!
连自称都换了,这人竟是个王爷?
白妗素面露惊愕之色,站在一边,慢慢往后退,事不关已,明哲保身是上上策。
然而,某人却并不这样想。
绳子猛地一拉,她被动的拽到他的身旁,紧接着就被凌炎呈掐住了脖子,阴冷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你与他们是一伙的吧?”
白妗素几欲吐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他们是一伙的?你丫的,我就不认识他们好不好!他们要的是你的命,关我什么事!你放开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他却不信,移开目光看向那群蒙面人,语气森然,“不想看她死,就给本王滚走!”
那群蒙面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流露出迷茫的神色,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首的蒙面人看了看白妗素,笑着说,“呈王艳福不浅,这荒郊野岭的都能又美人相伴,不过很可惜,这女人要与你一起做亡命鸳鸯了。”
白妗素冷厉的眼神瞬间射过去,“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凌炎呈听到这里时,才真正意识到,这女人可能真的不是刺客。
那蒙面人不再多废话一句,打了个手势便黑压压一群,举刀朝他砍过来。
慌乱之中,他将她推到一旁,自己之剑以一当十。
十几个蒙面人显然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刺客,个个武功高强。
白妗素在乱流中也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可是她双手被绑,施展不开身手,只好一边躲,一边找机会解开绳索。
忽然,一个不留神,一个蒙面人瞅准机会就朝她劈头砍过来。情急之下,她举起被绑的双手。好巧不巧,一刀下去,绳索从中间被劈开。
双手得到释放,她首先踹向蒙面人,身形快速的移动,眨眼间就绕道那蒙面人的身后,起落间一个过肩八段摔。
“轰轰!”尘土飞扬,蒙面人在几招之内就被她摔在地上,疼的蜷缩在一起,动弹不得。
正陷入恶战的凌炎呈,分心看了她一眼,目睹了她的身法,眉眼动了动,没有说什么,转身一掌劈开左边冲上来的刺客,又一个漂亮的转身,一剑刺中右边刺客的腹部。
这边陆续又有刺客朝白妗素挥刀砍过来,她不得不一边应付着,身手敏捷的左闪右闪,总在刀快落身的一瞬间巧妙的避开了攻击。
说是敏捷,但这身手比起自己前世的身手,还是差了一大截。
现在这具身体过于柔弱,没有一点点习武的底子。
她也只能靠多年来受训的思维堪堪的避开蒙面人的攻击,换做是以前,以她精英特工的身手,不仅能避开攻击,还能反手给敌人一击必杀,然而,现在也只能在没有任何武器的份上,赤手空拳的躲闪了。
那边,凌炎呈与为首的蒙面人刀剑相争,斗得不可开交。
而她现在又同时被四个黑衣人围住,情况很不乐观。
“杀了她!”蒙面人大喊一声,四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向她冲来。
她额头上青筋直跳,冷汗直冒,她又不会轻功,这身子又太过柔弱,怎么躲开?
就在紧要关头,一把玄铁长剑划破长空,直接刺中她右手边的蒙面人。
她一愣,抬头向凌炎呈看去,只见他正赤手空拳抵挡蒙面人的大刀攻击。
眼神微微一动,她朝那个缺口的方向快速的跑去,“哗”的一下,将那柄长剑拔出。
无奈,纯玄铁铸就的剑太重,她这柔弱的身体有伤在身,勉强拿起来却也挥不动。
一阵冷风刮过,施展轻功的凌炎呈捂着受伤流血的左臂落到她的身边。右手直接轻松的拿走了她手上的玄铁剑,皱着眉头鄙夷了她一句,“笨蛋!”
之后不给她反口的机会,大手一捞,将她抱在怀里,随即轻功施展,飞速的逃离蒙面人的追捕。
白妗素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就听得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他胸膛沉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大概过了小半刻钟,他渐渐落停在一片隐蔽的小树林里,借着繁茂的树木隐蔽踪迹。
“好,暂时安全了。”他说道,环视四周。
她从他怀里下来,看了看因受伤而脸色苍白的他。
左臂的鲜血汩汩流出,凌炎呈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扯下衣摆的一块碎布,就要往手臂上绑去,但是一只手绑的有些不方便。
白妗素一蹙眉,算了,就当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
她上前拿过过他手里的布条,一声不吭的就替他将左臂流血的伤口绑好。
他淡漠的看着她,心底却是一动。
这女人刚刚应付蒙面人的身手,着实让他惊艳了一把。虽然他相信她不是自己皇兄派来的刺客,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只是普通的一个姑娘家。
伤口刚一包扎好,他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眉眼清淡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的身法很诡异,我从未见过。”
白妗素冷声道,“我说了,我不是刺客,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眉头紧皱,不耐烦的看她,手劲一用力,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她咬牙切齿,“我是大将军陆成斌的嫡长女陆清旒!你可以放开我了!”
陆成斌的女儿陆清旒?
凌炎呈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撒谎!皇城之中,谁不知道陆清旒是个乖巧温顺的大家闺秀,怎会像你这般不知羞耻?”
这回白妗素是真的恼怒了!
“我不知羞耻?是谁强迫了我?”她怒极反笑。
凌炎呈却据而不答继续质疑,“还有,陆成斌虽然是习武的大将军,但是却从来不让自己的女儿习武,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你这身诡异的身法,一看就知道习过武!说,你到底是谁?!”
她倏的冷下脸色,神情凛然,寒气逼人,用力一甩,身形微闪,就退到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既然你不相信,就不要再多问。我因你失身,但今日看你有伤在身,不想与你纠缠。他日,我看你一次,就杀你一次!”她下了最后通牒。
凌炎呈冷笑,大步朝前迈了一步,“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不妨看看身后。”
她眼眸一沉,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想明白回头,脖子忽然一痛,旋即,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她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白妗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醒了过来,周围是整捆整捆的柴火。
动了动身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
“凌炎呈,你这个无耻之徒!”她冷声咒骂,使劲挣扎,想要解开绳索。
话音落,门吱呀一声开了。
凌炎呈换了一身崭新的玄衣黑袍,一头黑发松松散散,简单的用桃木簪别在脑后。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他说道,身后还站着一女子,妖艳的很。
她冷冷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凌炎呈,别以为你是什么王爷,就能关的住我!”
凌炎呈袖口一挥,一把水墨折扇就突然在手中展开,他轻轻的摇着扇子,转身对身边的护卫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她拖出来。”
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一个“拖”字就能看出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妗素任由他们把自己带到大厅之上,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凌炎呈坐在高位上,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蓦地冷声道,“女人,死到临头你还不老实交代自己的身份吗?”
她高傲的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杀个人你还磨磨蹭蹭这么多话,麻烦!”
话落,就觉一阵阴风吹过。再抬眼时,凌炎呈就已来到她的眼前,一身轻功展现的淋漓尽致。
隔着手指的距离,他出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别挑战本王的耐心!血沫!”
说完,他身边的女护卫血沫,毕恭毕敬的双手捧上一根长鞭,递到他的眼前。
大手一挥,长鞭在空中划过,落地时“哗啦”一下,极其有震撼力。
“冒充将军之女,按楚律,当行鞭刑三十下。”凌炎呈眉头一挑。
她偏过脑袋,嗤笑一声,眉眼之中尽是冷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视他的存在。
他手指收缩,瞳孔收缩,“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鞭子疼?!”
语毕,他抬手就要挥动长鞭。
“王爷!王爷!请手下留情!”
紧要关头,一名带刀的护卫从厅门外进来,时阻止了凌炎呈的动作。
“血刃,本王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他放下长鞭,眯起眼睛,闪着危险的信号问道。
被唤作血刃的男子,低头单膝,恭敬的跪在他面前,双手抱拳,扬声汇报道,“王爷,属下查到,将军府的大小姐陆清旒,这几日,确实是失踪了。听人议论说,这大小姐是与其妹妹一同上山烧香拜佛,后来却不知怎的,就只有二小姐一个人回来了。据这位陆二小姐说,大小姐陆清旒是不小心掉崖,下落不明。”
凌炎呈眉头一皱,甩开手中的长鞭,负手而立,沉声的看了一眼她,道,“继续说下去。”
血刃继续道,“属下去核实过了,这位姑娘,的的确确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陆清旒。”
他一听,手中折扇一摇,轻轻的转身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既然如此,血沫,替陆大小姐松绑。是本王唐突了,错将陆小姐当作对本王意图不轨之人。本王在这里,给你先陪个不是。”
这前后翻脸的变化也太快,白妗素狐疑的看着他,满眼都是鄙夷和不屑,“本姑娘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说完,她眉眼冷风一扫,反应极快的抽出了身旁血沫的腰间佩刀,直直的就朝椅子上的男子刺了过去!
“王爷!”
几个护卫同时出声,却也阻止不了她的动作。
凌炎呈泰然自若的看着她直冲过来,冷笑着,“不自量力!”
就在剑锋快要抵上他的喉咙时,水墨画的折扇一展,直接将她的力气化了开来。
“啪!”剑落地,她却被他握住了手。
两个男护卫齐齐用剑指着她,生怕她再敢对自己家的王爷不利。血沫捡起自己的佩剑,一脸负罪的跪在他的身前,“血沫大意,让王爷您受惊了,自愿受罚。”
凌炎呈不在意的吩咐道,“就罚你把陆大小姐请进客房,好生看守着。等大小姐冷静下来了,本王再送你回府。”
“属下领罚!”血沫起身,继而朝白妗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大小姐,这边请!”
白妗素揉着被捏疼的手腕,愤愤的瞪了一眼悠哉悠哉的凌炎呈。她虽心里有气,却也明白,现在这具身体太过孱弱,而且又有伤在身,根本斗不过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梁子,她与他,算是结下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转过脑袋,绷着脸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