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四个男人不得不说的那一场情事…
寒风凛冽,飞雪弥漫,地冻天寒。
这是天和大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在皑皑白雪的笼罩之下,天地间一片寂静。
殊不知就在不久前,一场三国大战刚刚结束,风中夹着血腥味,而那白雪之下却掩埋着无数的年轻英魂。
狂风呼啸,似悲鸣,似哭泣……
*
白岭山,位于风日国、冥月国和暮辰国三国交界之处,它的边上就是舒牧村。
此时,白岭山腰有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在亦步亦趋地行进着,举步艰难。
“呼呼。”舒可宁甩了甩帽子上的雪,对着冻得通红的手哈了几口气,继续一步一顿地朝前走去。
这雪可不是一般的大,她来这里五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雪,不过这场雪这么猛,困龙崖边的赤莲应该就要开了。
这可是她等了整整一年的宝贝呢,有了它,梓木的病就有希望治愈了。
一想到梓木,舒可宁顿时觉得一点都不冷了,原本僵硬的嘴角也柔和了起来。
此时他若是在自己身边,一定会抓着她通红的小手哈上几口热气,然后心疼地埋怨她为何在这么冷的天出来。
那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两年前,他就如这冬日里的一把火,冰雪中的一块碳,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将她那在绝望中冻成了冰块的心给慢慢地融化了。
明天,明天就是他们再次相约见面的日子,到时她就可以将赤莲当作礼物送给他了!
想着,想着,舒可宁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
一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来到了困龙崖顶。
站在崖顶,舒可宁看着眼前的苍茫世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忽然,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空气中怎么会有一股血腥味?
五年前,她还是21世纪的一名医学研究生,所以对于血腥味一向都很敏感。
舒可宁展目望去,四周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连一丁点的红都没有,更别说是血了。
许是自己的鼻子冻僵了,出现了错觉吧。
她甩甩头,开始在崖边仔细地找着她的赤莲。
果然,过了没多久,舒可宁看到距离崖顶四五米处的山崖边有着一颗红色的植物,那莲花状的花朵正盛开着,在风雪中轻轻摇曳。
“赤莲!”舒可宁惊喜地一声欢呼,立刻取下了身后的背包,开始做攀崖的准备。
将特制攀崖绳的一端固定在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确定安全之后,舒可宁一点一点地朝下面落去。
虽然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可是山壁都被积雪覆盖住,很多地方还结了冰,又湿又滑,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舒可宁的每一步都很小心。
风雪越来越大,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钻,雪沫子迷了她的眼睛,视线中已经没了赤莲的踪影,她只能凭着印象向下落去。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半个时辰之后,赤莲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舒可宁按耐着激动地心情,将它摘到了手。
赤莲通体火红,只有三片花瓣,跟她在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有了它,梓木的病就有希望了!
拿着赤莲,风雪中挂在崖壁的舒可宁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她正想将赤莲收好,忽然“啪”的一下,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上,将上面的雪瞬间化开。
未等她反映过来,又是“啪”的一声,这一次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液体顺着她结霜的眉毛缓缓淌下,染红了她的视线,一股腥味充斥鼻间。
血?这是血!?
舒可宁身子一僵,怔怔地抬头朝上看去,可是没等她看清楚什么,手中一直紧抓着的绳子忽的一轻,陡然断裂。
“啊!”舒可宁一声惊呼,整个身子快速朝下坠去。
“砰,砰砰!”
急速下坠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崖壁上,厚厚的积雪虽然起到了缓冲作用,但舒可宁还是痛得呲牙咧嘴。
好在她做了双重保险,腰间还有绳子绑着,几下撞击之后,坠势暂缓,总算是停了下来。
只是未等她喘上一口气,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朝着她重重砸来。
猛烈的撞击使得她腰间的绳子彻底断裂,舒可宁整个人就朝下直直地坠去。
尼玛,真是祸不单行!
寒风萧萧,下了三天三夜的雪终于停了。
净透的天地连成一片,玉树琼花,苍茫大地。
“嗵!”
窒息的感觉铺面而来,原本意识迷离的舒可宁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水?她竟然掉在了水里。
意识到自己没被摔死,欣喜的舒可宁手脚并用朝着水面划去。
“哗!”
破水而出的瞬间,带着寒意的新鲜空气充斥鼻尖,舒可宁大大地吸了几口气,咧嘴笑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原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了,却不想困龙崖的底下竟然是一个水潭。
扑腾了几下,舒可宁终于爬上了岸,她仰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舒可宁知道,自己的落崖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在离家前,大姐舒紫芸将她拦了下来,而三妹舒菱萱则抢走了她的背包,拿出了她的绳索,一番折腾之后却又还给了她。
原来是动的这番心思!
想她在现代的时候,好歹也是个名牌医学院的研究生,在这里却成为了一个人人鄙视,人人欺凌的废材。
哎,悲剧的人生……
一阵寒风卷起了地上的雪沫子,舒可宁猛地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浑身湿透。
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这困龙崖底除了这个大水潭之外,连棵植物都没有,荒芜的空间被白雪笼罩着,寂静中透着萧条。
一眼望不到顶的困龙崖,要想从这里再上去,按着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找找有没有别的地方能够上去,不过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地方避避寒,不然没有摔死却要被冻死了。
舒可宁检查了一下手脚,确定都完好无损,而后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被她拽得变形了的赤莲,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也亏得她在那么危险的时刻没有把这救命稻草给扔了。
摘下一片赤莲的叶子塞进嘴中,入嘴冰凉,但轻轻一嚼,一股暖流就流淌出来,顺着她的喉间渗透到四肢百骸。
片刻间,她原本冻僵了的身子就暖和起来,原本被撞得气血翻涌的胸腔也平缓了下来。
神奇,真的是太神奇了!
这小小的一片叶子,竟然就能治愈了她的内伤。
那么梓木的病,一定也有希望治愈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赤莲收在胸前,这么珍贵的东西,她可不能再吃了,得留给梓木。
舒可宁确定自己没事了,这才站了起来,正想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山洞,却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白色不明物体。
她朝前走了几步,却又猛然停住了脚,那里竟然趴着一个人!
因为他穿着白色的衣衫,跟周围的雪融为了一体,所以她之前才没有发现他。
他半个身体在岸上,半个身体浸在水中,由于趴着的角度问题,她看不到他的脸,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
他也是从崖顶摔下来的吗?
如果不是跟她一样掉在水潭里面,肯定是摔死了吧?
忽然,舒可宁脑中一个激灵,难道那个把她砸下来的黑色物体,就是这个男人?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现在人家生死未卜,她也不好去找他算账不是?
“喂,你还活着吗?”
舒可宁心中没底,也不敢上前去细看,轻唤了一声,对方却没反映。
她还不死心,想了想又揉了一团雪朝他扔去。
“噗”的一声响,雪球砸在身上,那人却依旧一动不动。
“哎,肯定是死了吧,真可怜。”
舒可宁叹了口气,看来这人已经死透了,不然不可能一点反映都没有。
知道他已经死了之后,心中的那点怨气也没了,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要砸到她的。
虽然萍水相逢,但死者为大,她总得给人家找个地埋了吧,不然等雪一化,山中的秃鹫就会出来把他的尸体给分食了的。
舒可宁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去,走近了,她才发现这人身上的衣衫质地极好,袖口和衣摆处还绣着一些很特别的图案,似花纹,又似图腾。
穿这样的衣服,绝对不会是舒牧族的人,也不像是周边几个族的人,那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又为何会从崖顶掉下来?
带着满满的疑惑,舒可宁在他的身边缓缓蹲了下来。
作为一个亲手解剖过数具尸体的医学院学生来说,看一个死人就跟看一块石头一般平常。
她伸出手,扯着男子的手臂一用力,将他给翻了过来。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依旧看不清长相,但是舒可宁却看到了他胸前的白衫已经被染红,再看看他刚刚趴过的雪地上,有着一大块的血迹,红白相间,分外刺眼,一直延伸到水潭里面。
哎,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就是奇迹了。
舒可宁轻叹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把他埋在那里吧。
心中想着,舒可宁拽起男子的手,就想将他给拖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被她拽在手中的手指尖竟然微微一动。
舒可宁一个激灵,一把将那手给甩了出去,满目震惊地看着重新摔在地上的男子。
他……他动了!莫非他还活着?
想到这里,舒可宁在男子的颈动脉处一探,发现他果然还有脉息,虽然很是微弱,但确确实实还活着。
天,她差点就将人家给活埋了。
刚刚那一摔,使得男子仰面朝天躺在了那里,脸上的发丝垂下,露出了一张惊为天人的俊帅容颜。
在现代的时候,舒可宁也算是追星一族,喜欢各种类型的美男明星,可是当她见到梓木之后,就将那些天然的,人造的美男都抛脑后了。
但是眼前这个男子,竟然比梓木还要帅上几分。
不,确切的说,他的身上有一种梓木所没有的气质。
虽然他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嘴角带血,可是她却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傲气。
“长得这么好看,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了。”
舒可宁嘀咕了一句,视线转向他胸口的伤处。
因为自己刚刚的一摔,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既然人还有口气,她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得赶紧给他止血。
好在她随身都会带着一些药,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舒可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小心翼翼地撕开了男子胸口的衣服,一个血肉模糊,却依旧健硕的胸膛出现在她面前。
在医学院,她看过的男人裸体不在少数,死的活的都有,可是当她看到这个胸膛的时候,脸竟然腾地一下红了,心更是砰砰地跳得厉害。
因为太过于紧张,舒可宁的手微微一抖,指尖不经意的碰触到他的皮肤,明明那么冷的天,他的胸口处却是滚烫一片,烫得她手指都似要被烧焦了一般。
她猛地收回了手,连带着脸也烫了起来。
靠,她这是春心荡漾了?
绝对不行,她已经有了梓木了,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花痴?
舒可宁唾弃了一下自己,努力抑制住这异样的感觉,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葫芦。
这里面装的是酒,是她路上暖身子用的。
喝了一口酒,将心中的杂念摒弃,然后把剩下的酒倒在了男子的伤口上。
伤口碰上酒精,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却没大的反映。
洗净后的伤口呈现出来,创面很大,好似被利剑所刺,血还在不断地冒出来。
照这个血流速度,这人到现在竟然还能活着,也真是奇迹了。
舒可宁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金创药仔细地倒在他的伤口上。
这是她自制的止血药,平时她受点外伤什么的,用这个效果极好,可是这次用在他的身上却失效了。
大半瓶药粉倒下去,血流速度虽然缓了一些,却丝毫没有止住的样子,舒可宁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外伤。
眸子微微一眯,她细细地研究起这伤口来,伤口应该是剑伤,可是这剑并不是普通的剑。
因为伤口四周的血肉外翻,焦红中带着黑紫,好像被灼烧过,又好似中了毒。
难道武器上渗了毒?
想到这里,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双指搭上了脉搏。
他的手腕也是滚烫一片,舒可宁细长的双眉越皱越紧,从他的脉息来看,他不但中了毒,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体内的元力几乎殆尽。
他的脉象微弱而混乱,体内好似有一团烈火,熊熊的火焰在他全身的筋脉中燃烧着,正在慢慢地吞噬着他仅剩的那点元力。
五年来,她制药的同时也研究过不少的毒,其中不乏一些奇毒,可是这种中毒症状她却从未看到过。
再看看他的身下,刚刚躺过的地方,厚厚的积雪已经融化,分明是被他滚烫的身体给化掉的。
她第一次抓他手臂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没这么热,看来是因为冰冷的潭水和积雪暂时压住了这份热气,不然她也不会把他当成死人了。
舒可宁按了按胸口放赤莲的位置,稍稍犹豫了一下,转而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这药能解一般的毒药,虽然对于他身上的毒可能没有多大的效果,但至少能延缓一下毒发的速度,先将血给止住了。
可是就在她想将药丸塞进他口中的时候,意外出现了,这人竟然怎么都不肯张口,药丸根本就塞不进去。
而且舒可宁感觉到了,他不是因为伤重无意识而不能张口,而是因为有着很强的防备心,所以即使昏迷着,也本能地不愿意张开口。
眼看着他伤口的血不断地流出,舒可宁急得叫道:“喂,我又不是给你吃毒药。你若是再不张口,血流光了可不要怪我。”
可这话压根就没用,男子依旧是双唇紧闭,牙关紧咬。
舒可宁怒了,伸手重重地捏住了他的两颊,手指使了一个巧劲,原本紧咬着的薄唇被迫微微一松,药丸顺利地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刚刚吃下没多久,血流的速度渐渐变慢,片刻之后终于止住了。
不过男子那原本白皙的两颊,却因为舒可宁刚刚的“暴行”而多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咳咳,你可别怪我下手重了,我这是为了救你。”
舒可宁略显心虚地嘀咕了一声,又探了一下他的脉息,他体内的毒果然还在,不过混乱的气息却是平稳了许多,看来这药对他还是有点作用的。
但他的情况还是相当危险的,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地方避一下,不然内热外冷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又将一颗能够治疗内伤的药丸用同样的办法塞给他吃下,然后快速地将伤口包扎好,舒可宁起身在四处看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
山洞不大,不过让他们两人避一下寒还是可以的。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舒可宁终于将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男子给半拖半扶进了山洞。
“呼,你还真沉。”
将他安置在一处干燥点的地方,舒可宁一边甩着酸痛的手臂,一边嘀咕着。
许是因为药力的作用,男子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看起来有点痛苦。
“喂,你醒了吗?是不是很痛啊。”
舒可宁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渗着细汗的俊颜,一脸担忧地低问着。
男子并没有立刻醒来,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好似正在跟什么做着艰苦斗争。
那痛苦的样子,看得舒可宁实在很是不忍,连忙道:“你忍一忍啊,我有止痛药,马上就找给你。”
舒可宁一边说着,一边在怀中掏了起来,可是她带的药实在是太多,一时间不知道是哪个,着急之下,干脆将所有的药都掏了出来。
“哗啦啦”,十几个瓶子被倒在了地上,舒可宁找了一会,拿起一个绿色的瓶子兴冲冲地道:“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这可是我特制的止痛药,效果等同于麻醉剂,你用了……”
喋喋不休的话在她抬头的瞬间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那男子竟然已经醒了,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男子半撑着身子坐在那里,幽暗的光线下,一双赤眸似火一般耀眼,内里迸射出来的阴厉神光却犹如寒霜一般冷冽渗人,冻得舒可宁舌头打结,一时间竟忘记了要说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依旧在看着她,但是眸中的红色却渐渐退去,恢复成了如常人一般的黑色,只是冷寒依旧。
若不是刚刚看得实在真切,而且那股渗人的感觉还未消失,舒可宁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个……”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犹豫着开口道:“你……你没事吧。”
男子并没搭理她,只是眯着眸子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当视线回到舒可宁身上的时候,内里的寒光更甚,不只是寒意,里面甚至还参杂着一股杀气。
是的,舒可宁明显得感觉到了。
他在怀疑自己?
一想到此,舒可宁正想解释是自己救了他,可是话还未出口,她就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男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着红光的赤色长剑,此时,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剑尖正抵在她的喉间。
舒可宁的心砰砰跳动着,双眸直直地盯着剑尖,嘴里颤巍巍地道:“不,不要杀我!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只是个采药的,是……是我救了你。”
她断断续续地解释着,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不是坏人,因为只要一寸,这剑只要再向前一寸,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男子盯了她好一会,然后冰冷的眸子微垂,看了看胸口被包扎好的伤口,又瞥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药瓶,好似相信了她的话。
警惕稍稍消减了几分,男子握剑的手一松,“当啷”一下,剑落地的同时,他整个人也重新躺倒在了地上。
“喂,你……”舒可宁惊呼了一声,脚一动就要上前,可是才跨出半步就立刻停住了,她可没忘记一秒前他还拿剑指着自己,喉间的寒意还未消呢。
只是,看着他双眉紧皱,薄唇紧抿,满脸汗水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心有不忍。
他一定很痛吧?
她低头看了看一直紧拽在手中的绿色瓶子,再看看躺倒在地上痛苦着的男子,将瓶子朝他轻轻扔了过去,“呐,这是止痛药,很灵的,你快点吃了吧。”
瓶子咕噜噜滚到了男子的头边,可是他却看都不看一眼,那双让舒可宁心颤的眸子此时微微闭起,长长的睫毛不断地颤抖着。
看来刚刚那一举剑的动作已经消耗了他仅剩的一点元力,这会儿该是没力气杀她了。
舒可宁大着胆子走前了一步,再一步,离男子只有一步的距离了,视线瞄了一眼就在她脚边的剑,她咬了咬唇,脚尖一勾,将它踢到了男子手能够到的距离之外。
这下总安全了吧。
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舒可宁捡起男子头边的药,蹲下身轻声道:“你赶紧把药吃了吧,不然会很痛苦的。”
怕他不相信自己,舒可宁又补充道:“你放心,这药绝对没有问题的,之前我给你吃了解毒和治疗内伤的药,不是让你醒过来了吗?”
舒可宁嘴上说着,双目却直直地盯着他脸颊上还未褪去的红色指印上面。
之前他昏迷着的时候,自己可以用强的,可是现在他醒了,总不能再硬来了吧?
好在,男子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稍稍睁了睁眼,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原本紧抿的嘴却微微张开了。
这是同意吃药了?
舒可宁心中一喜,连忙倒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中,“这才对了嘛,只有乖乖吃药,你的伤才能快点好呢。”
药丸入口即化,男子闭眼稍稍休憩了一下之后,痛苦的症状总算是好了些许,再睁眼的时候,他眸中的寒意也少了几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药效果真的很好的。”看着他渐渐好转的脸色,舒可宁满脸的得意。
这些年她研制出了无数的药,医术比之现代更是精湛许多,可是因为她的故意隐藏,莫叔叔只当是一个小药童而已,从来不会让她给族人看病,更不会让人吃她的药了。
所以严格说起来,除了自己和一些小动物之外,这个男子还是第一个吃她药的人,就连梓木都只是让她诊断过,却未曾吃过她的药。
痛苦得到缓解,男子缓缓地撑坐起来,将身子靠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咳咳!!”许是因为伤太重,也可能是他太用力,一个呼吸之后,他猛地咳嗽起来。
舒可宁的手动了动,本能地想替他拍拍后背,但一想到他的危险,还是忍住了,只是解释道:“你的伤口太深,虽然没有伤及心脏,但还是伤到了心脉,再加上那奇怪的毒……我的药也只能暂时压制住你的伤势和毒性。”
说到最后,舒可宁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看到了男子垂在身侧的双手忽的拽紧,眸光幽暗,面色阴沉,杀气顿显。
身子一动,心有余悸的舒可宁条件反射般地跳开了两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再看看被她踢到不远处的剑。
心里寻思着,凭着他现在的状态,她能否在他拿剑之前跑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