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诗酒趁年华,归来仍少年(5)
诗依然是铁骨柔肠的诗,酒已是醉生梦死的酒——这是第三次罢免闲居的陆游。
任何时代任何国度,每个人心中都怀有一份爱国之情。风雨飘摇的南宋,国家命运与个人维系得尤其紧密,因此,爱国诗人要多于其他朝代。
随着抗金复国的希望日益渺茫,很多人变得低沉,不再坚持。陆游却是异类,爱国情怀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终身不渝。
陆游从来不愿偏安一隅,他抓住每一次在朝机会,针砭时弊,主张抗金。往往梦想很美满,现实总是很残酷,那些抗敌主张始终未采纳,爱国诗篇触怒当权者。
1190年,朝廷又一次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罢免回乡。
无异于之前,乡野生活宁静平淡,有大把空闲时间用来读诗、饮酒、练习书法。生活艰辛,和“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陶渊明同样,需要在田里劳作,雨停之后下地锄草。
失眠的夜里,坐在月光下独自垂钓;有时,带上药囊去帮村民们看病施药,聊至兴起留下小饮几倍;有些时节,荠菜开花,老笋成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还很阿Q地和别人聊着家事国事天下事……
一腔热血英雄梦,即便行至暮年,人似残烛,壮志未酬。这一生,未能上战场奋勇杀敌,至少可以在梦里做一匹战狼,金戈铁马,所向披靡。
68岁那年的冬夜,听着屋外雨横风狂,想着现实之中祖国的风雨,想着自己的人生境遇,陆游不禁滑入梦境: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弗洛伊德所言,梦是对欲望的满足。
梦未必能够圆满,现实中的人生总有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