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流浪人生,从瑞典开始|童言专栏
编者按:
我一直有意回避写大学毕业后的经历,无论可告人的还是不可告人的。直到有一次和朋友聊起,她说:“你过的才叫青春啊!”想想也是,鲁莽,任性,自我,但同时对世界好奇,奋不顾身去闯荡,不就是青春的定义吗?
那就,先把可告人的写出来吧。
2006年8月16日傍晚五点三十分,我终于到达目的地,瑞典Arlanda机场。
从午夜香港出发,到巴黎等转机,我整整24小时未眠。可我一点也不困。24岁,第一次踏上国际航班,背包暗格里的护照,还带着新鲜印刷墨香。
海关官员向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小心翼翼呈上签证。官员核对了信息,又翻了翻后面基本空白的页数,
“啪!”
印戳一落,一年居留许可,正式生效!
一出到达大厅,我就和中介安排的接机女孩接上头。简单自我介绍后,女孩领着我走去机场门外的车站。乌普萨拉(Uppsala)离机场还有快一小时距离,乘专线巴士可以直达。我们等了一会,车就来了。
虽已是瑞典夏末,太阳到7点还没打算下班。那天刚下了一场雨,云像棉花糖一样,丝丝缕缕撕出一片蓝天。那片天蓝得真透彻,就像刚洗过的衬衫,随风晾在阳光下。因为没有任何楼宇掩盖,车外是一览无遗的绿地。公路从中蜿蜒,仿佛再开一会儿,就要到地平线了。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还在北京的培训生同事,还有贾莹,和带我走过店的理货大姐们。这个点,北京凌晨了,他们可能有些还在超市督促堆头。我很想给他们打电话,描述我眼前的北欧风景。可又觉得内疚,就像自己是一个逃兵。为什么不能忍下去呢?只需熬几年,就能像他们,像身边同学,升级加薪。也如母亲所愿,好好供个房子,嫁个人。但我却撒手一推,走了。是太懦弱,还是太勇敢?
到了乌普萨拉市中心,我们还要倒一趟车才到住处。我略略扫了扫这个叫“皇后街”的广场,圆周上都是欧式建筑物。商店橱窗都关闭了,只有几个行人与流浪汉,还有零星几只鸽子,在碎石路缝隙中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