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彩色到《影》的水墨 张艺谋电影是一本色彩大全,蓝颜是什么意思
它营造了濛笼淡如烟的氛围,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意境。而戏剧情节就被封闭在一段虚拟的历史时空之中。
《菊豆》里的红布就和黄布一道被高高晒起,又一道被全部烧尽,点明温暖和激烈。
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图谱从早期明亮的单一色块到《英雄》开始做混合。
为了《十面埋伏》里的漫天金黄效果,号召人马到以盛产葵花而闻名的乌克兰买花种,又雇了80多个本地花农播种、照料,无奈长成欠好,最后改地拍摄。
为了这块玻璃,美术指导种田阳平想了好几个月,调试了各种颜色样本,最后才过关。
张艺谋的,不是自然的,生活的,而是被艺术化而夸张变形的。
有戏 ,土味美学?
斯皮尔伯格说:“我不懂中文,但通过色彩,我看懂了张艺谋的《英雄》。”
《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红灯笼是叙事的“麦高芬”,用点灯、灭灯、封灯,推进故事。在封闭的灰黑宅院和在禁锢的封建礼教中,红灯笼指向了女人、身份和权力。
在一群身着蓝绿黑衣服的人群中,我们先是被头戴紫色帽子的秋菊妹妹所吸引,然后才看到走在她后头的秋菊,她头戴绿头巾,身穿红棉袄,大红大绿,立马吸引了注意。
老谋子对颜色费尽心思,但他的色彩美学却也常常被批评是“土味美学”,“形式化”。
就地景再度切回秦王宫殿,又是威严强悍的黑色占据了画面。黑白两色对立起了故事里的假象和真实。
在他的电影里,红色最醒目,如图腾一般镶嵌存在。
这便是《影》高明的处所——人的戏剧价值,才是电影色彩的最大价值。
《秋菊打官司》的开场就以颜色冲突作为视觉调度。
红盖头、红轿子、红衣鞋、红高粱酒、红日和红血泊,浓郁饱满的红色先是带来酣畅淋漓的野性美,最后又倾泻而出全染了悲壮。
《英雄》里,当无名叙述真相,飞雪、残剑迎来死亡命运,主色变为白色,忧伤而安全。
30年代以前,黑白电影会用调色、上色等染色技术在胶片上添上颜色,但电影不但是要出现色彩,而是用色彩去创造戏剧性。
五颜六色的《三枪》和《长城》,更多是外貌上的眼花缭乱。《十面埋伏》的颜色使用过度夺目,肆意挥洒。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水墨色彩里,张艺谋的内容叙述十分恰当。
《黄地盘》的黄是张艺谋加入电影的初始原色。在他的色谱里,总喜欢将红黄相结合,就如同他老家陕西那黄中透红的高坡土质。
《山楂树之恋》《归来》《影》,老谋子也渐渐放下对鲜艳颜色的过度迷恋,向灰白的浅色调靠拢。
周润发的龙袍用金线钉满评论8K金片,重达40公斤,巩俐的凤袍则有20多公斤,而周润发的那顶黄金盔甲由金属镀金制作,头盔重量甚至比龙袍还要重。
张艺谋的调色盘
挑选小说《金陵十三钗》作改编的时候,他说,“喜欢它的原因就是很像战争中的一抹粉红”。
《红高粱》的红色被他用到极致。
《我的父亲母亲》里,章子怡一袭粉棉袄在黄绿色的山间奔腾,偶然出现的一抹红色,制造了一丝暖意。《山楂树之恋》《归来》也是如此。
从明亮鲜艳的《红高粱》到黑白水墨的《影》,色彩,成为他电影的第一性,是造型,是情绪,是象征。既成为美学,也饱受争议。
《英雄》里的书法馆,是先给打上底色,再用红鞋油涂抹、打蜡,最后用砂纸反复打磨,费尽功夫。
所有的人事物都在《影》里被融进一副烟云舒卷水墨图里,人物各个穿有水墨花纹的衣服,仿佛随时就会随雨融化。
为了这些颜色,张艺谋和他的团队可以用尽招数。
《金陵十三钗》的一块玻璃牵引出一场女性悲剧,倪妮一身祖母绿成抢眼异色,而一出“秦淮景”,各色旗袍成群混搭。
树叶还被分为特级、一级、二级、三级等。特级的叶子颜色最金黄,一级的叶子偶然散落进入视线,二级的在配景飘落飞舞,三级的则铺在地上。
《英雄》以红绿蓝白黑五色做叙事区分;《三枪拍案惊奇》尽管俗艳,一人一色;
《菊豆》出现的染布颜色有红黄、粉绿,蓝黄等,美术组特意做了色谱去跟随故事的推进,每天挂上差别颜色的染布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