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静好,风景如画
冬夜。江南的雨,惊醒了寨北的梦!
习习寒风潇潇雨,慈母梦中嘱添衣;水枯石烂庭前冷,西厢灯灭月影稀。
隆冬的江南,看不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盛景,也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慨;没有松花江畔风回雪舞的情怀,也没有华北平原帷帷莽莽的旷达;还没有贺兰山下石悲松啕的西北风那般凌烈之气。它是苍白的,桃园白雪、残荷败柳,或者凄风冷雨。那份凄冷中的凄凉,乃至凄楚,都能唤起心底里那点湿湿的温存,留下一份隽永的凄美。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情。且听《思念》北风初相识,因何入幔帐;可是来佳讯,朗月伴白霜。且看《严霜》书中枫叶色渐深,窗外霜重鸟迟声;庭前清冷无人影,架上秋千万根针。且歌《竹林倚梦》一抹晚霞落西塘,残荷暗影兀白殇;江水潋滟无舟迹,两岸灯火夜流芳。归家小径重重雾,竹林香思格外长;心中荡起乌蓬船,再做诗赋待徐娘。
“江南十月,桂花香里”,收获的是心中的满秋。水枯石烂的冬季不仅仅是苍茫,还有暖阳与月季,野菊和晚茶。窗外寂冷的冬雨是我的思念;银池蜡像的寨北有你,有梦,还有我们梦中的风景。
水仙花开了,春天就不远。时光的拐角处,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时光静好,晨曦甜雾。
昨夜霜重鸟迟鸣,雾湿眉头脚无声。我低头,走下一级又一级台阶,大理石铺就的小径绕着湖岸蜿蜒,淹没在茫茫白雾中,感觉不见远景,却到尽头。这时的东湖,仿佛盛的不是水,而是涌动叠嶂的雾。这雾,淼淼茫茫,如纱如絮,如涛如洪。它们漫无边际地溢出湖面,轻盈地铺在小径上,像仙女素白飘逸的裙摆。溢出湖岸的白雾,一缕缕,一团团的垛在我身前的石椅上,层层叠叠。然后,层出不穷地从椅背上漫去,合着湖中不断溢出的雾,,团住了湖边的草木,也团住了我。近处的桂花树,只在白雾盈动的时候,才看见它那朦胧的翠叶;远处的大夫树也团在雾里,枝头上似乎缠上了丝丝的白絮;再远处,漫无天日的雾遮住了楼宇,小城也没落了。此刻,我仿佛身处旷谷原野,是一粒纯粹的雾。
一阵凉意从手上传来,我触摸到石椅了。石椅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水珠,点点儿,坠坠儿的,或然间飞流直下,让人不舍。我转身向着湖面,嗅了嗅,嗅了又嗅,是甜雾,有老家的乡土味,便陶醉其中。
这时,湖面上的雾色不再那么浩气荡然了,也不再那么拥挤,表现得恬静而唯美,像瑶池的白云那么飘逸。雾下或明或暗的湖水像无声的海浪,又仿佛是伊犁草原那悠悠白云下的碧草,可哪里有如此静怡的海浪呀?哪里又会有如此唯美的碧草呀?我真的醉了。
万物在朝霞中明丽,朝阳从大夫树的树桠间投进,透过疏密有致的香樟树,把片片翠叶染红了,这时的东湖,清幽怡人。陆离绚丽的晨光,圈圈儿,光圈里仿佛有位女子正低眉含笑地向我走来。我不仅仅惊诧了!
无须真假,你终究是来了,在我的风景里。
走!我们一道看风景……
二、芳草玉珠,野花成趣。
道教圣地,龙虎山下的“花语世界”,这时节,显得格外的清寂。好在有暖阳,好在有她,我已经不觉得清寂了,而是一种静怡的美和暖暖的幸福!
空旷的花苑里有旭日普照,有泥土飘香,有我们长长相依的倒影,还有我鼻息间回味的“暮春微雨郁金香”。我们依依前行在旷阔平坦的紫红色的碎石路面上远眺近观,左看右望。左边一隅,绿草萋萋,树影绰约,琉璃疏影;右边的篱笆里花垄纵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眩光。
我们情不自禁地投入到暖阳与碧草的怀抱,旷谷幽峰,碧草莹莹,让人赏心悦目。已经十点钟光景,嫩绿色的草尖上还挂着点点水珠,晶莹剔透,像碎玉,像散珠。是否融霜?是否晨露?已经不是我关心的事儿。我趴下,晶莹的水珠和阳光把草尖映衬得愈加鲜嫩鲜翠,仿佛春雨之后的芽。几颗草尖举起那片落叶,沐浴在阳光之下,好一副悠然的模样。哦,不仅仅是一片,是两片、三片、无数片,它们在草尖上的那份安然与静怡,让人没了任何遐想,却让我妒忌,真的妒忌了。她恬笑地说我“傻”,却也被感染,她的容颜就像钱钟书先生笔下的“新洗儿”。
我怎么能不把眼前的美景留下,惋惜的是忘了带上准备好的相机。于是,阳光下杏树的靓影,青翠的碧草,草尖上那灵动欲滴的水珠,以及经纬分明从容淡然的落叶,都在我的手机上,构就了一幅幅醒目清新的桌面。
看呐,篱笆下面那朵盛开的野菊,不甘寂寞似的映入我的眼帘。它那水红色的花瓣尽情地在阳光下舒展开来,金黄色的花蕊熠熠发光。在这冬日的“花语世界”怎么比较,它都渺小;虽然渺小,却是远近之间的唯一。能够驻进我的心扉,就已经不渺小了,何况它还这么清香,这么可人。
“你来看呐!这儿有朵月季也开了。”我应声赶到的时候,只见她不无伤感地自言自语:“可惜,蔫了!”。感觉她在伤感韶华易逝,我便说:“你看,它依然很美,是你拍照的角度与定位不对。”这朵月季确实灿烂地开着,只是花冠朝下。于是,我拿起手机从花冠上顺光满屏地拍摄了下来,她看着手机上绚丽的月季花,笑了。我欣慰地向月季花靠近,闻闻它,淡淡冬青树的味道,那是太阳与泥土的味道。我又折回,极力地低头,才闻见野菊的清香,虽然香得单薄,却沁入了我的心脾。她看见我很吃力地闻香,便想折下它。我说:“折下它就废了它!这是一朵多么坚守与清丽的野菊呀,不仅仅需要有人欣赏,更需要有人呵护呀!”她听懂了我的心语,淡淡地笑了,眼睛里噙着丝丝的湿润,像四月含露的郁金香。
三、落叶从容,丹果剔透。
冬天的杏树,它光洁的枝干在阳光下闪烁,虽然头顶暖阳,碧草拥戴,毕竟孤杆秃枝,依然清寂寡心。
这会儿的日头,斜挂在树冠之上,无云,无风,倒影在碧草上的枝条,尽显单薄稀疏,更觉一股萧瑟的清冷。碧草上那片猩红的落叶格外醒目,它是那么鲜亮,它是那么从容,我情不自禁地向上张望,意欲觅见枝头上还一二。枝桠间正夹着一点红,正好有风儿吹过。原来也有风,只不是寒风萧萧,只不过清风无声,只是光了的枝头看不见叶儿摇曳。哦,不止一片,而是三片,三片手掌大小的红叶呀!它们疏密有致地悬挂在枝桠下端那根枝条上,光溜溜的枝条伸出老远,唯独这三片红叶在暖阳下轻轻地摇曳,闪耀着炫丽的红光。它们不仅美丽,而且美好,那份不离不弃的操守有一种淡泊之德;那抹猩红,有一股凌烈之气,那粉精致,有一种淡雅之品。这那里还是餐风饮霜的红叶啊,不正是生活中所遇见,可亲可敬的女子吗?是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女子,正是我梦里寻她千百度的红颜啊。此情此景,我孰能不敬,孰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