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佩服的,小清新电影走到极致也可以是杰作(2)
在侦探故事中,危险来源于未知的真相,我们主角对于这些真相的猜测,以及他们和观众一起缓慢接近真相的过程,则是戏剧张力的来源。这种「危险」可能是美国电影最重要的特性,也是科波拉所感兴趣的。但如今的美国电影界或许正在走向两条岔路:一方面,不少影片将危机制作成种种可用于填充的塑料模版,最终演变为几种固定的结局和意识形态,因此危险已不复存在;另一方面,不少电影人不再相信危险,认为其「不正确」,会有伤风化,他们不再相信放手一搏的横冲直撞,并转向看似含情脉脉却守规蹈矩的说教与和解。换句话说,这些影片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降落在形式上(年轻人在电影学院里被教导:让你的人物走向极端,因此角色才能认识到真正的自己),而不少独立电影在意图解脱上述套路的同时,却只能走向自说自话和抱团取暖。索菲亚·科波拉的电影则从不回避危险,她的角色们甚至自愿闯入其中:在《处女之死》的故事刚刚开始时,悲剧已经被预告,不安的气氛贯穿于整部影片;《迷失东京》中,异国本身成为了一种谜一般的「险境」;《珠光宝气》中的粗鲁的人物和情节,在一些观众看来显得又另类又不举;《牡丹花下》中,女子学校中的七位女性明知道危险,,却让受伤的「野兽」在其中歇息。但正是因为这些危险,让发现和情感成为了可能。《触礁》相比之下虽然走向较为温和,但让父女化身无厘头的侦探玩起你追我赶,则也是这一主题的延续。科波拉的作品中亦有另一种探索,她关心的则是人们的日常生活在电影前如何被解构。她的《在某处》因此几乎成为了一篇论文式的作品:它要讨论的是场面调度与职业之间的联系。科波拉拍的是「明星」作为一项「工作」所存在的或无形或有形的场面调度系统——经纪人电话、礼宾车、记者会、直升飞机、宾馆等等,明星的日常被解剖为一种动物园中投喂式的条件反射,并暴露出其虚无性质和崩溃的过程。我们并不在乎片中主角「强尼·马可」这个名字,不是吗?当片中的人物热烈迎接他的到来(在此科波拉甚至重复了《迷失东京》中「在异国」的主题动机),我们只可能是漠然嗤笑:他不是阿尔·帕西诺,他什么也不是,但是科波拉恰到好处地拍摄他,力图恢复其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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