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中国最后一名纯粹的文人(3)
“全世界都是凉的,
只有我这里一点是热的”
1946年7月,汪曾祺与施松卿一道离开了生活七年的昆明。
到了中转站香港,施松卿回到福建老家省亲,而汪曾祺则一个人回了上海。
那时的汪曾祺用穷困潦倒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没有积蓄,没有文凭,在上海又没有至亲只能寄居在别人家中,找工作又屡屡碰壁。心灰意冷之下,汪曾祺有了轻生的念头。
幸而沈从文在汪曾祺的来信中探查出汪曾祺这种消极的念头,很快回了一封信将他大骂一通。沈从文在信中说:“为了一时的困难就这样哭哭啼啼的,甚至想到自杀,真是没出息!你手中有一支笔,怕什么?”
沈从文的一番话,骂醒了汪曾祺,也终于打消了他自杀的想法。1947年夏天,施松卿得到了北大外语系助教的职位,汪曾祺也随之一同到了北平谋求机会。
可惜没有文凭的汪曾祺,依然没有被北平这片土地所接纳。在赋闲了三个月之后,才在沈从文的多方设法之下找到了一份历史博物馆办事员的工作。
虽然有了工作,但是日子却过得跟退休没什么两样。
汪曾祺在这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守着一些价值不大的文物,做着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打发时光。在这里,汪曾祺得才华和抱负都得不到施展,心绪难平。有时在夜晚仰望着满天星斗,觉得世界都是凉的,只有他这里一点是热的。
这种郁郁不得志的境况直到北平解放,才开始逐渐好转。
1950年,北京市文联成立,汪曾祺出任北京文联主办的《北京文艺》编辑。1954年汪曾祺改写的京剧剧本《范进中举》获得了北京市戏剧调演一等奖。在离开学校十年之后,汪曾祺的才华才终于得到了承认。
同年秋天,汪曾祺应全国文联负责人的邀请,进入了待遇更为优厚的《民间文学》当编辑。
在《民间文学》,汪曾祺的待遇的职权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拥有了选稿的直接决定权,但是由于他性格刚正不阿,爱较真,不肯放松对稿件选取的标准而给出通融,自然得罪了一些人,也为他日后的坎坷人生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