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蕾记得我爱你丨三明治(6)
火锅的灵魂是调料
榴莲披萨老早就过气了,最近的新晋“网红”美食是自热火锅。
一连看了好几篇关于自热火锅的介绍文章,看得我在深夜口舌生津百爪挠心,恨不能马上淘而宝之。不过自热火锅说到底也是速食半成品,条件允许的话,谁不愿面对的是一锅红彤彤热腾腾的滚水沸锅,各色食材任君选择,好过半夜舔屏咋舌意淫脑补。
记忆中跟嘉述吃火锅的次数十分有限,毕竟是适合热闹聚餐举杯阔论的食物,两人守着一口锅总显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何况他不擅吃辣,清水涮肉味如干柴也实在划不来。
那时候在报社跟我们关系最好的同事叫林冀北,我俩的租房合同和宽带入户协议写的都是他的名字,也不记得后来退租时有没有去办理销户,如果违约金算到今天,估计够他还半辈子了。
林冀北在进报社之前,是开火锅店的。
我们认识他的时候店早就关门了,他还因此欠下不少债务。他后来跟我说,当初开店是因为爱情。啧啧,又是爱情。
据说当时他有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准岳父要求他必须有自己的事业——给别人打工在他老人家看来可不算事业——所以林冀北就辞了职,在女朋友的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火锅店。至于为什么是火锅店,他说开火锅店最简单,不需要高价聘请大厨,只要食材供应链稳定,服务态度良好就可盈利,最大的制胜法宝在于蘸料。
不过他说得也不一定对,一个创业失败者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这个事业爱情双失的前火锅店老板在此后嫉恨上了市面上所有生意红火的火锅店,似乎他那家店的倒闭原因不是由于自身经营不善,而是来自同行的无良倾轧和恶性竞争。
他曾指着我家门前新开的火锅店,信誓旦旦地预言这种华而不实的餐厅一定支撑不过半年。我问他如果侥幸撑过半年怎么办?他想了想说,那就请我和嘉述去这家店搓一顿。
我们没等到林冀北请客,在火锅店开张一个月后,先去尝了鲜。
严格来说,那天应该算是个商务饭局,座上宾就是我们当时的部门主任。
跟领导吃饭当然不自在,我全程表情僵硬食不甘味,嘉述更是承担了大部分服务员的职责,端茶倒水递餐具,逢迎讨好拍马屁,满脸笑得不知所云。
吃到桌上菜品所剩不多,我叫来真正的服务员加单,主任拦住我说够了够了,已经吃饱了。
我听她语气不像是在客气,锅里的牛羊肉片也已翻滚多时无人打捞,就跟嘉述说你去拿点餐后水果吧。
那家火锅店的自助餐品区品种十分丰富,从水果拼盘到各色点心,我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
嘉述用白瓷碟盛了圣女果和哈密瓜端上桌,还有橙子和青提。吃饱了人就容易犯懒,一犯懒就会卸下防备,露出平常的面目来。我跟他撒娇讨嘴:我想吃糖蒜。
那是一种常见的腌渍小菜,将熟成的蒜瓣与糖醋汁混合,在容器内浸泡数日后取出,蒜被改变了颜色和口感,晶莹剔透,酸甜爽口,佐餐最佳。
糖蒜是江浙一带的叫法,以口味命名,听上去像是某种洋气的甜品。而我出生的北方对食物的命名则另有一套标准,通常以制作工艺为主——在我的家乡,这种酱菜俗名渍蒜。
在领导面前,我故意违背地理习惯说了糖蒜这个名字,是因为虚荣还是什么,具体动机现已不可考。
嘉述愣了一下,然后十分默契地冲我笑笑,没有追问一句就转身去了自助调料区,回来时手上端了一碟“糖蒜”——用来配制蘸料的青蒜片,上面洒着一勺白砂糖。
那一餐在笑语盈盈中结束,只是我们的笑各自有内容,主任的恃权放旷,我的虚张声势,还有嘉述的谄媚讨好。
第二天我告诉林冀北,我们去吃了那家被他预言只有半年寿命的火锅店。他问味道怎么样,嘉述挠着头说没什么特别的,他只记得渍蒜又名叫糖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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