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诗中,到处都是爱他的与他爱的人(2)
在哀叹的恍惚中
吟唱人间的败笔
1975年,感恩节的第二天,阿伦特在下出租车时,被下水道的井盖绊了一下,跌了一跤。她预约了医生,打算第二天去看看,但因暴风雪而耽误了行程。12月4日,她在家里招待朋友时,在短暂的几声咳嗽之后,突然从椅子上倒了下去。心脏病突发,再没有醒来。
1996年1月27日,是个周日。布罗茨基把手稿和图书塞进手提包,准备好第二天上课的资料后,他跟妻子道了晚安,说还要再工作一会儿,转身进了书房。第二天早晨,妻子发现他躺在书房的地板上,衣服也没脱,眼镜放在一部翻开的古希腊诗集旁。医生说,他是心脏突然停止跳动而辞世的。
奥登被认为是继艾略特之后最优秀的英语诗人,他和同在牛津大学读书的刘易斯、麦克尼斯、斯彭德等人独领1930年代的诗坛风骚,被称为“奥登一代”。“这些人英才勃发,一起降临诗坛,宛如一个新的英雄时代来到,就连老诗人叶芝在编《牛津现代诗选》的时候也收进了他们的作品,并自叹不如。”王佐良在《英国诗史》中如是说。当时只有二十多岁的奥登已写出了诸如《美术馆》、《谣曲十二首》、《吉小姐》、《致拜伦勋爵的信》等名作。《新诗》的主编杰弗里格里格森称奥登为“庞然大物”,狄兰托马斯恭维这位比他年长的老兄具有“广度和深度”,可以想见奥登当时的风头多么强劲。
青年时期的奥登
在奥登刚开始写诗的年代,哈代、叶芝等老诗人尚在,艾略特正如日中天,而拉金、休斯、狄兰·托马斯等人则要比他晚上一代。他视哈代为自己“诗歌上的父亲”,并从他那里习得“鹰的视域”——一种站在高处俯瞰生活的本领;他对叶芝感情复杂,“他是,当然喽,一个非常伟大的诗人”。另一方面又认为叶芝(和里尔克)给他带来一种坏影响——曾诱惑他进入到一种夸饰的修辞语言。艾略特作为费伯出版社的编辑和《标准》诗刊的主编,扮演着青年导师的角色。他对奥登可谓提携有加,虽然他在替出版社审稿时拒绝了奥登的诗集,但还是在自己编辑的诗刊《标准》上发表了奥登的处女作。
当时的奥登才二十啷当岁,还是个大学生。但在写作风格上,奥登却避开了艾略特的锋头,另辟蹊径,直接回到了拜伦甚至蒲柏的路子上去了。他视艾略特为拓荒者,开创诗学新范式的先锋派,而他自己则要重新做回一个艺术上的守成者。“艾略特对其他诗人的直接影响很小,真的。我是说很少有人不经意读到一首诗后,会说:‘哦,他读过艾略特吧。’人们会受叶芝和里尔克影响,,但艾略特不会。他是个非常特殊的诗人,不可模仿。”所谓不可模仿,无非是风格上的独创性过于明显,模仿就是找死。因此奥登宁可往回走,着迷于恢复传统的诗歌形式,在一个守成的位置上开拓自己的天地,而不是顺理成章地去做一个“现代主义的继承人”。
奥登认为,即便从一个快乐主义者的角度来说,“一个人若根本没什么形式感的话,怎能享受到写作的乐趣”?他在评价叶芝时说的一番话,更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大诗人们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会坚持不懈地自我发展。一旦他们掌握了某一类诗作的写法,他们就会进行别的尝试,引入新的主题,新的写法,或者两者皆有,尽管尝试的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他们的心态,就像叶芝所说的,‘痴迷于挑战难度’……”也正因此,“大诗人在一生中写的坏诗,极有机会多过小诗人”。何为“大诗人”?奥登为“大诗人”列出了以下几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