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诗中,到处都是爱他的与他爱的人(4)
明天属于年轻人,诗人们会像炸弹般冲动,
湖畔的漫步,数星期的融洽交流;
明天会有自行车比赛
在夏日黄昏穿行于郊外。但今天只有斗争。
今天,死亡的几率有预谋地倍增,
在必要的谋杀中清醒接受了罪恶;
今天,力量都消耗在了
无趣短命的小册子和令人生厌的会议里。
(摘自-《某晚当我外出散步 奥登抒情诗选》)
奥登和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
1939年,从中国战场回来后,奥登便和衣修伍德一道移居美国。此时欧洲上空战云弥漫,而奥登对政治的反感却与日俱增。赴美之后,奥登重新皈依了基督教,他诗中的宗教色彩和禁欲味道也越来越浓厚,谦卑、仁慈和爱成为最常见的主题。事实上,早在1930年代初期,奥登就萌发了“爱邻如己”般的宗教情感。如写于1933年的《夏夜》:
与同事们相处亲密无间
我在每个平静的夜晚
如花般欣喜异常;
那道初始之光离开了藏身处
伴随着鸽子般的声声催诉
伴随着它的逻辑和力量。
(摘自-《某晚当我外出散步 奥登抒情诗选》)
当时奥登正在苏格兰的一所中学做教师,某个晚上他和三位同事闲坐,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爱邻如己”的真实含义,那“如花般欣喜异常”的“初始之光”。“事实上,在那次体验发生的时刻,我就已经想过要永久地重返基督教信仰了。”奥登后来回忆说。重返基督信仰,让奥登毫无犹疑地将“爱”作为了拯救的力量。奥登的这一信仰转变,也让他的诗歌转向一个新的向度——从对公共事务的热情转向对心灵个体的殷殷期盼,将吁求的对象由人类社会转向神,在对神性的呼告中召唤人性的高贵,从而将改善人类处境的重担压在每一个个体的人性觉悟之上。
基于这种“爱的信念”,奥登确信,我们的现实世界虽然充满了堕落和罪恶,但依然可堪拯救。每一首成功的诗作,都必然体现了这种拯救的力量,都展现了天堂般的景象。正是基于这种爱的信念,才会在《诗悼叶芝》的悲伤底色中出现如此暖色调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