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科特:对诗人来说,词语比故事更重要(2)
……我知道一张餐巾被一个头发将变白的妇女
折叠起来是多么意味深长……
由于所有这些令人沮丧的精确性,这种知识摆脱了现代派的绝望(它通常只是掩饰一个人不稳定的优越感)并被一种和它的源头同等高度的语气所表达。使沃尔科特的诗行避免歇斯底里般音高的是他的信念:
……时间使我们反对,繁殖
我们自然的孤独……
结果导致下面的“异教”:
……上帝的孤独迁入他最小的
造物里。
没有“叶子”,既不在这里也不在热带地区,会喜欢听到这种话语。因此他们很少为这只鸟的歌唱鼓掌。甚至一种更加寂静的局面必然随之而来:
所有这些史诗随着叶子被吹走了,
被吹走了,随着棕色纸上的精打细算,
这些是仅有的史诗:这些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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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诗人来说,词语的选择总是比故事情节更说明问题;因此,最好的诗人一想到有人给他们写传记就会感到恐惧。下面是他的人物之一讲述他自己,而且完全可以被视为作者的自画像:
我只是一个热爱海洋的红种黑人,
我受过良好的殖民地教育,
我体内拥有荷兰人,黑人,和英国人的血统(I have Dutch,nigger,and English in me),
要么我谁也不是,要么我就是一个民族。
诗人在“要么我谁也不是,要么我就是一个民族”中把他雄辩的力量释放了出来。这个陈述中包含的尊严和令人震惊的发音力量是与他提到名字的那个国度以及环绕它的无限海洋直接成正比的。当你听到这种嗓音,你知道;这个世界得到解决了。当作者说他“热爱海洋”就是这个意思。持续了将近四十年,沃尔科特从事于此,从事于这种对海洋的热爱。
他既不是一个传统主义者也不是一个现代主义者。任何可用的主义和随后的主义者对他都是无效的。他不属于任何“流派”:在加勒比海,除了那些鱼,流派并不多见。他可以是自然主义的,表现主义的,超现实主义的,意象主义的,神秘主义的,自白派的——随你怎么说。他只是吸收,像鲸鱼对待浮游生物,或画笔之于调色板,所有这些北方能够提供的风格特色;现在他独立自主,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
——节选自约瑟夫·布罗茨基《潮汐的声音》 / 程一身 译
《白鹭》
作者: [圣卢西亚] 德里克·沃尔科特
译者: 程一身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18年10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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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他文学生涯达到巅峰
如果说早逝的父亲给了沃尔科特一种精神上的向度,那么母亲则给他提供了物质上的保证。沃尔科特很小的时候就明确了自己的志向,继承父亲的绘画和写作事业。沃尔科特的母亲是学校老师,经常在家里给沃尔科特姐弟三人朗读包括莎士比亚在内的西方经典文学作品,浇灌沃尔科特心灵里父亲种下的文学种子。沃尔科特14岁的时候发表了平生第一首诗,尽管家境并不好,但是母亲还是筹了大约200元钱,按当时的标准算是一笔巨款,帮助沃尔科特在20岁左右出版了两本诗集,《诗25首》(1948)和《青年墓志铭:诗章12篇》(1949),每本大约定价1元钱,沃尔科特在大街上,在熟人和朋友之间兜售,可以预料的是,他没有收回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