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叶芝,一个在传统与现代、个人与群体之间来回奔跑的诗人。(3)
1917年,叶芝与乔吉·海德-李斯结婚。妻子为改善他当时的忧郁心境,在蜜月里投合他对神秘事物的爱好,尝试起扶乩降神活动来。据她说,这是“为你的诗提供隐喻”。这果然引起了叶芝的兴趣。他运用所阅读的新柏拉图主义及东方神秘主义等哲学对妻子“自动书写”的那些下意识的玄秘“作品”的“散碎句子”加以整理、分析、诠释,终于1925年完成了一部奇书《异象》。这标志着叶芝信仰体系的完成。书的内容涉及用几何图形解释历史变化的历史循环说、用东方月相学解释人类个性的个性类型说以及灵魂转世说。通过想象和逻辑,来自各种文化的神秘象征被秩序化了,形成了一个自圆其说的骨架。
《A Vision》
(诗集《异象》)
1887-1891年在伦敦居住期间,叶芝参加了风靡一时的 “异教运动”,钻研起东、西方各种秘术,冀图通过实验寻求永恒世界的证明,与未知世界建立直接联系。他认为,来自科学或其它世俗知识的“灰色真理”和基督教的“上帝之道”都无法令人满意地解释人类灵魂的奥秘,所以他鄙弃关于物的“客观真理”而追求关于人的“主观真理”
叶芝最初是通过研读传统英诗(斯宾塞、布雷克、雪莱等)和从事神秘主义活动而自发地发展出自己的象征主义的。但他也在批评家阿瑟·赛蒙斯的影响下接受了注重作品本身的法国象征主义的基本理论。在艺术实践中,他不断提出问题,对那些理论重新加以解释,批判的吸收过来,以改进自己的诗艺。他把诗视为一种由意象、节奏和声音构成的复杂的“音乐关系”;这些成分按一定方式结合,产生情感经验的象征,而这种象征非单纯用文字所能表现。他认为,正是建筑在主题之上的象征赋予诗以最终的形式。
然而,叶芝所注重的形式与先锋派所追求的形式不同。他几乎从不做技巧上的实验创新,不用自由体写诗(可能只尝试过一次,即《美丽高尚的事物》一诗),而是“强迫自己接受那些与英语语言同时发展起来的传统格律”。此外,他还采用诗剧和民歌谣曲的体裁,以求某种复调或吟唱的戏剧或叙事效果。他对借自民谣的副歌叠句的运用则达到了类似魔咒的效果。这些做法是为了避免个人化,而只有非个人的东西才会不朽。
“我必须选择一种传统的诗节,甚至我所做的改动也必须看起来像是传统诗节。……我是一群人,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叶芝,一个在传统与现代、个人与群体之间来回奔跑的诗人。诚如一位论者所说,他 “在现代作家中最具现代感,而无须是现代主义者” 。
不管怎样,叶芝一生做了他想做的事情,“我丝毫未偏离,/使某种东西达到了完美”(《又怎样》),以至于在临终时能够对自己的灵魂骄傲地喊出:“冷眼一瞥/看生,看死。/骑者,去也!”
文章摘自《叶芝诗集》(2018年上海译文版)译者序言,
编辑时有酌情删改,
如需转载,请后台留言
相关图书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