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桑葚的优秀抒情散文(2)
桑葚熟了,盛花期后,将相继迎来灯笼果、麦杏、覆盆子、山莓等新鲜野果的粉墨登场,它们那颜色各异、口味奇特的诱人气息,将弥漫在整个季节,这一季的果香,将会不断地在田野里飘逸着浓浓的味道,展示着不尽相同的奇妙风景。
家乡的桑葚树并不高,大概两三米左右,一些树枝向四周散漫地延伸着,显得有些凌乱。桑葚树大都是野生的,三三两两漫不经心地散落在山坡上的小树林中或沟渠边的荒地旁,任其花开花落、自生自灭。
我对乡间的花草树木、野生果实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那些野生果木从发芽、开花一直到结果,都不曾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父亲每年总是要多摘一些桑葚,晒干后用它来泡酒。酒是老家当地酒坊用地瓜干、高粱酿制的高度粮食酒。父亲用一口小瓷缸从酒坊打来十几斤酒后,把将近两斤的干桑葚放进去,用塑料布把瓷缸口密封起来,放在一个阴凉的地方储存起来。过上一个月后,就可以启封喝了。经过桑葚与粮食酒长时间的发酵混合,酒的颜色完全变成了浓浓的红褐色,那醇厚的酒香味夹杂着甜甜的桑葚味道。每到这时,父亲轻轻地抿上一口酒,高兴地点着头,他很满意自己的这种土法泡酒,从秋季开始,这以后的闲暇时光,有桑葚酒的相伴,应该是劳作了一年的老父亲最惬意的时光。
家乡的荒山已经被人承包,统一种上了经济林作物,野生的桑树不见了踪影,那些碧绿的、红色的、暗紫色的桑葚,曾经给我们带来过许多欢乐的时光和美好的记忆,那些令人回味无穷的野桑葚,只能在旧时光里品味了。我怀恋桑葚那带着乡土的味道,纯真、自然,更多的是山野的气息。
描述桑葚的优秀抒情散文:青青桑叶,红紫桑葚
前些日子,去就近的浙北旅游,当一片片招展着绿意的桑田,迎着车窗,热情地扑面而来时,耳际仿佛回响起:“蚕宝宝,真有趣。小时象蚂蚁,大了穿白衣,吐出丝来长又细”的声音。那是儿时识字课本上近乎童谣的文字,现在在旅途上,由琅琅的童音纺出来,那是怎样的感受?
浙北的农事,自有它的特点,那儿除种植粮棉外,还间植桑麻。奉贤西南部的柘林一带,与其相毗连,也许是受其影响,或本来就有,只是随时间的推移,原本也发达的养蚕业逐渐萎缩了。据文史记载,“柘林”的“柘”字,是一种养蚕的植物,不过,由这种植物喂养的蚕,叫作“柘蚕”,不过已在很多年就不见了。我们小的时侯,所见邻居还有间或种桑养蚕的。说种桑,也不见得,那时的田都改作了棉粮田,就无需种桑了。宅基旁,河滩边,有的是百年老桑,根系虬然,枝叶蓊郁。你只要去采摘就行了。每到春夏,闲不住的农户,在劳作种棉粮之暇,养几帘春蚕。虽然,这要辛苦得多,但这一则可以增些收入,二则平添许多养蚕的乐趣。这是一般人所体味不到的。
养蚕是件极富意趣的事。
每到仲春,“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的日子,鹅掌似的桑叶刚泛出墨绿色。养蚕人家就将过冬蚕种亮出来,放到树荫阑珊的阳光下透透风。那是黏在一张张草纸上的蚕种,是隔年的蚕蛾,将卵产在粗糙且发黄的草纸上的。每只蚕蛾终其一生,能产下六七百枚卵,整齐地排列着,象小米,又象一粒粒陈年的珍珠。待来年春天,原先乳黄色的卵渐渐转黑。大人们说,幼蚕即将破皮了。第二天起来一瞧,呵!纸上蠕动着小蚂蚁似的黑点——那就是幼蚕。
我那时还未上学,邻居家的小梅姐,已读高小了,农家的孩子早慧,她已是大人的好帮手了。她高兴得忙里忙外,两根长又粗的辫子前后跳荡着。一放学,书包一扔就去摘桑叶了。那时节的桑叶最嫩,绿绿的,油油的。蚕宝宝选在这时出生,实在是聪明。
这时,小梅姐会一甩辫梢说:“走,跟姐摘桑叶去”,或着说“来,看姐喂蚕宝宝去”。她总是一口一个姐,比我叫她还勤,好象我是她亲弟弟似的。我没有姐姐,有这样一个异姓的姐姐,我觉得很温暖。
蚕小的时候不好伺候,你看它小得可怜,要把它们一个个捉到桑叶上去,真要倍加小心,手指稍用力,它就会被压死。因为小的缘故,桑叶吃得慢,但你一定得勤换,不等吃完就得换新叶,这很麻烦。它们爬得到处都是,你必须每一叶正反面查看,不然会与陈叶一起倒掉。我也曾吵着要饲养,母亲拗不过我,向小梅家要了一些,但是由于我的粗心,几次换叶下来,蚕却所剩无几,大多连同陈叶给倒掉了。母亲责备说:毛手毛脚的,看人家小梅姐,多乖!
小梅姐小学读完五年级就不再读了,因为我们那儿没有六年级。更主要的是,她家里小孩多,就她是女孩,正好帮父母争工分养家。其实小梅姐读书很好的,原来的老师去她家了劝说了好几回。小梅姐是个乖孩子,说是自己不想读了,老师也就叹息着走了。从此,学校里少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学生,田野上多了一个顶着土布头巾的乡下女孩。
一个星期后,蚕就蜕去黑衣,以后就日滋夜长,不久就长成个个秀美的小姑娘。原来的簸篦、栲栳已容不下它们了,于是就扩养到竹帘子上。此时,蚕的食量大增,白天要喂两次桑叶,但无需再换,这些蚕们将桑叶只吃剩一根根叶脉;如果喂得晚了,竹帘子上只见白花花的蚕,肉肉的。即使是晚上,也要起来喂一次,更深人静时,能听到蚕吃桑叶的“沙沙”声。后来读到“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桑叶稀”的诗句,更体会到此刻养蚕人的辛苦。
蚕这样贪婪地吃,长得也快。一个月以后,个个出落得象大姑娘似的,丰满、圆润,通体透亮,行动也娴静得多了。这时大人们说:蚕就要“上山”了。所谓“上山”,也就是要结茧了。因为这蚕在结茧时,先要爬上蜕去了皮,腰间束着的,立在竹帘中间的一簇麦秸上的,故名之曰“上山”。趁蚕不再进食的当儿,人们就忙着选上好的麦秸,剔尽枯叶,束好后均匀地放在蚕丛中。
小梅姐的手很灵巧,束的麦秸把最有样,她穿着那时乡下的细方格土布作的衣服,显得特别的美气。邻居的婶婶、大嫂们就说:小梅,你妈纺蚕丝棉袄呢,给你办嫁妆呢!谁娶了小梅真是有福分,都能干、俊气的姑娘。
小梅的脸有点红了,手显得更灵巧飞快地束起来。
梁上的小燕子探出扁扁的脑袋,张着黄黄的大嘴呼唤妈妈的时候,蚕宝宝们不见了。丛丛麦秸上满是白的、黄的蚕茧;竹帘上空荡荡的,只剩的桑叶狼藉的茎脉,静静的。蚕正用自己半生的辛勤,等待着生命的蜕变。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每年这时,原已稀疏的桑树,新叶又多了起来。黄鹂鸟在浓荫间对歌,桑树的枝叶间挂上了青青的桑葚,任初夏的雨露滋润,任裹着麦香的阳光抚摸。
每天放学的钟声一敲响,我们猴急地冲出校门,因为在广阔的原野上,有诱人的桑葚在召唤着。
当我们爬上高高的树枝的当儿,桑葚就变红了,转眼就呈紫色了。就象逝去的童年时代一样,也只是在转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