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那年,我为了对抗“四分之一危机”而买了一套房|郝思嘉专栏(10)
大不了卖身还债
筹钱的过程并不顺利,家里的亲戚早被表弟扒过一层皮,我只好从朋友下手。
我跟单位里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说我买了房,得到勇气可嘉的一致称赞,却没人主动解我燃眉之急。
同事的关系还是太敏感了些,我决定改攻同学。
我打给高中闺蜜,她的语气很为难:“几千块我还勉强拿得出,几万块我是真没有。”
我安慰自己:闺蜜还在念书,尚处于跟父母伸手要钱的阶段,没有积蓄也属正常。
我想起大学时的好基友,临毕业我帮他垫付了两千块的补考费一直没有催还,他被家里安排去了机关单位,应是手头阔绰的时候。
电话一接通,他就告诉我他女朋友怀孕了,两人正打算奉子成婚。我借钱的请求被生生噎回喉咙,硬挤出一句祝你幸福。
我一个上午翻遍了手机通讯录,心越来越沉。
表弟那边也不顺利,他跟我说他找了份兼职,下班后去酒吧当服务生。
我一脸惊诧:“酒吧服务生工资能有多高,你就打算靠这个攒首付?”
“谁指望着那点工资啊?”他撇撇嘴:“服务生可是有小费的,万一运气好碰上个富婆什么的,一晚上首付钱就有了!”
一晚上……我咂摸着他的话:“你做好准备要自我牺牲了么?”“放心,我会守住底线的。”表弟的话听起来并不可信。
“那如果你遇到条件不错的富商,别忘了介绍给我。”话一出口,我被自己吓到了。
“姐,你变了。”表弟看上去很严肃。我不说话,我被那一瞬间财迷心窍的自己震惊到不能言语。那真的是我吗?曾经标榜追求自由和理想的我,原来为了区区一套房子,就甘愿贱卖自己的灵魂。
以前跟朋友开玩笑,做过类似“给你多少钱你愿意陪陌生人睡觉”的测试,随着价码不断攀升,总有一个价位能让人甘心就范。那时候觉得就是个脑洞而已,从没想过会有一天真的发生,考验我作为一名女性的自律自觉。
难道说,我二十五年来的自尊自爱自我约束,那敝帚自珍的矜持和引以为傲的清高,不过是还没有面临足够诱惑时的自我洗脑?
我突然理解了《蜗居》里的海藻,同时这种来自同类的理解又让我感到悲哀。
不等自己将欲望继续发酵,我求救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我现在需要二十万。如果没有的话,我怕我会做后悔的事。”
我还是跟家里开了口,并且是以这种近乎于要挟的口气。
“啃老”和“交易”究竟哪一个更无耻,我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表弟后来也没去酒吧兼职,他在朋友圈里搜刮出了一枚隐形富豪,以有息借贷的方式补齐了剩余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