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那年,我为了对抗“四分之一危机”而买了一套房|郝思嘉专栏(7)
差一点结婚
那年我25岁,在成年之后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有意或无意间,总能看到各种鼓吹“25岁是女人的分水岭”或是恐吓“女人在25岁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的奇怪论调,吓得我花了半个月工资跑去商场买了贵妇牌面膜,又托人从海外代购了一堆瓶瓶罐罐的保健品。
我还偷偷跑去注册了一个婚恋网站的会员,在筛选条件里面赫然发现了“年龄在18~25之间”这个选项!
某一日报社聚餐,我喝得有点多,前男友主动要求送我回家,在楼下跟我提出复合。
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似乎潜意识里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我没有重提当初分手的原因,没有过问他当下的恋爱状况,甚至没有时间考虑之后的打算,跌进他的怀里时,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汗水味。他喜欢打球,汗腺发达,每次运动之后都像刚洗了个澡一样。他身上的味道让我安心,一种确定的、真实可感的安心。连日以来困扰着我的,对于年老色衰提前到来的畏惧,对于被婚恋市场挑剔的抗拒,对于在这座城市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恐慌,统统可以丢给面前这个人,丢给这段让我得以暂时逃离和喘息的关系。
我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要他答应我,如果一年以后没有分手,我们就买房结婚。
这段绑架了婚姻承诺的恋爱关系只维持了半年。半年后我们和平分手,我没有流泪,他也没有暴走。
我们甚至去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所谓的散伙饭,在我们经常约会的餐厅,结账时AA。
吃完这餐饭他就去外地出差了,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大件衣物都留在我们同居的房子里,合同还有半个月到期。
那是一间小户型高层公寓,一室一卫,开放式厨房,28平方。是的,比我和表弟半年前去看的那间面积还小。
刚搬进来那天,我是有过犹豫的,后来想想我们一年后即将搬进婚房,这间公寓不过是个暂时性过渡居所,也就欣然接受了。
不想才住了几个月,却渐渐熟悉和爱上了这里。
小户型自有小的好,在厨房烧饭时,男朋友就在一旁弹吉他唱歌给我听;洗澡时发现一只蟑螂,他能在我爆发尖叫的瞬间冲进来;由于卧室只摆得下一张床,两人腻歪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每天像连体婴一样生活,也不失为一种难得的体验。嫌隙也是由此产生。
分手第二周,我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她刚毕业就和一个军官领证结婚,婚礼上我哭得稀里哗啦。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当了妈妈,我自然是千恭万贺,顺便答应下个春节回家时过去看她。
我们聊了一些大学时候的事,她还记得我夜闯男生宿舍和带领全院游行抗议的光辉事迹。挂电话之前,她说:“思嘉,我从那时就知道,你比我们都勇敢。所以你一定不会像我这样,在老家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子,过每天重复的日子。”
如果说虚荣是生活的动力,那我就是最好的例证。